嫣花骨的記憶她沒有,可她就是想要這麼說,很多事情一定會發生,古沫沫知道,但有個人,紅塵萬丈,她不離,他便不能棄。
如果前世沒有放棄,如果不是鏡生寒執意將那所謂的「自由」給她,嫣花骨還會不會被燒死?總是錯誤的認為,會有誰替我愛你,可從來看不清楚,愛是無可替代的心動,換個人?怎麼能換!
遍尋天下,如不是那個人,誰又還能賜給愛一份溫柔強大。鏡生寒,你真是個傻瓜!
天神殿。
明珠的光輝耀著蟠龍雕花的漢白玉柱,白衣男人臉色陰沉著負手而立,他派出去的人手幾乎將三界搜遍,卻未尋到時光大神的蹤跡。
他明明神格剛恢復,能力尚未完全,可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將嫣花骨的人劫走,想到這裡天帝的臉色更是難看,垂眸暗地思忖著,鏡生寒的能力暫時到不了這種程度才對,定是什麼地方被忽略掉了。
「天帝。」腳步聲伴隨著甜膩軟綿的話語傳來,白衣女子蓮步款款而入,「天帝急著找溯兒過來可為何事?」
「九溯,可知鏡生寒回來了麼?」因這女子的闖入,天帝停止了思緒,轉眸看向她,開門見山,言語中沒有絲毫波動。
九溯略有一驚,隨即忙著頷首:「時光神覺醒了?」
「朕要你找出來他在哪裡。」
九溯滿臉疑問地看過來:「天帝的意思是?」
「用你的回溯能力。」
「回溯裡只能看的到過去,可時光大神掌控光陰流逝,過去未來,只怕……」面對天帝的命令,九溯顰眉遲疑。
她具有視界過去的能力,可以看到時光流逝中屬於「以前」的那一間斷髮生過什麼以及正在發生的是什麼,可是對於掌控時光的鏡生寒,九溯沒了把握,因為她的法力有限,總有些地方是窺視不到的。
天帝唇角勾出嘲笑之意:「依朕看來,他現在就在過去的某一處。」
鏡生寒能力並未完全恢復,帶著嫣花骨他走不遠,且亦不敢魚死網破的硬碰,天帝鳳眸緊瞇,原來他忽略掉的重點就在這裡。
他哪裡也沒去,在天神殿的時候,他是打開了時光的間隙,鏡生寒沒有逃離到任何的地方,他是帶著那個女人進了時間的空隙。
而他如此珍惜自己與嫣花骨之間的一切過往,他如果躲藏,定會是打開「過去」的某一段時間,並且帶著已沒有仙骨的桃花仙,他不會輕易去到未來,未來不可知,並不是普通的地仙可以進入的磁場,鏡生寒絕不會帶那女人去冒任何危險。
九溯可以視界過去,雖然能力上與鏡生寒遠不能比,但說單純地將其找出,她還是可以做到。
不知道睡了多久,古沫沫終於醒來,一睜眼即悲劇的發現,她並沒有枕在男人的膝上,而是枕在了草甸子裡,揉了揉眼睛,古沫沫環顧四周。
周邊靜謐,桃花獨自地紛落著,如同無關年華歲月,這感覺,令古沫沫恍若隔世。
總是呆在一個地方實在枯燥,醒來之後沒見到鏡生寒,更是放大了她心底的無聊,古沫沫哀怨,那些關於神仙的能力,她當真一點也沒有,以前在電視上看白娘子,看到白素貞找不到許仙,就隨便那麼掐指一算,玄機即知,她也想自己能這麼樣,掐指一算,看看鏡生寒跑去了哪裡。
不過可惜,她沒這個道行。
心情登時便如洩氣的氣球,古沫沫被深深的打擊了,楚夙離那傢伙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狠角色,竟是與天帝平肩的時光上神,反觀她自己……桃花地仙本就夠小了,偏偏她還是沒了仙骨,且完全沒機會覺醒的。
情何以堪!
站起身來,古沫沫緩緩地邁步向著最近處的桃樹走去,這裡的桃樹和她在現實中見到的還是有區別,或許真的是仙凡有別,生長在這幻境裡的桃樹艷如朝霞,團如碎雪,比現實中的更為妖-灼。
「難怪嫣花骨那麼漂亮。」看著看著,古沫沫禁不住自言自語,「骨頭姐姐,你一個地仙,那麼微小,竟然能把天帝和時光神兩個上神全忽悠了,你真威武。」
只是依照古沫沫的思維,話說出來皆很不像樣。
「你要是活在人間,你肯定是禍世妖姬。」
正在喃喃自語,冷不防身後甜美的女聲傳來:「桃花仙,真是很久不見了。」這聲音將古沫沫驚了一跳,她差點就叫出聲來。
鏡生寒曾說這地方是「過去」的時空,按照道理說,這裡的時序與三界皆不平行,當是無人能找到他們才對,又怎麼會進了人來。
循聲回眸,白色的身影漸漸行近,是個眉眼妖冶的女子,步步風姿,顧盼流連,不得不說這個女子很是妖-媚,儘管她一身素色衣裙,卻難以掩住肌-骨中透出的風情萬種。
「九……九溯?」更不知為何故的是,她的名字古沫沫竟能念得出來。
「如此看來,你還是記得。」低沉的聲音隨之而來,古沫沫不可置信地望過去,這聲音她還清楚記得,記得但卻不敢相信。
依然是白色的錦衣,頭戴龍型金冠,依然是不怒自威的一身威嚴,狹長的鳳眸隱著輕笑,在他身邊的白衣女子嬌媚一笑,緊接著恭敬福身喚了一句「天帝」。
古沫沫皺眉,忽然想到鏡生寒之前的話「這裡暫時是安全的」,不覺苦笑,當時鏡生寒說的時候,她沒發覺到,現在算是搞明白了。
暫時安全而已。
對方是天帝,三界俯首,又豈會放他們在這裡天長地久?
「也好,我正覺得枯燥。」嘴角一勾,古沫沫眸光無懼地盯著天帝,「這一次是什麼戲碼呢?雷打火燒玩夠了,天帝要不要試試水淹?」
她不是嫣花骨,她不是那個柔弱的桃花仙,她是古沫沫。
「嫣花骨,別以為有恃無恐,這次鏡生寒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