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鏡生寒回來了。
「其實嫣花骨被燒死了,她才沒有的身體是吧?」古沫沫之前醒來時,就詫異過這個問題,她想鏡生寒那種上神,估計能力高強,至少他現在就能「變成」個楚夙離來,他重組自己的身體,應該沒有難度,但換做沒有回到神格的嫣花骨,這就不太可能了,「但是你說是行屍,那又是什麼?」
「桃花仙的身體被戮仙火燒化,為了留住你這一縷魂,天帝動用了法術。」鏡生寒說的輕描淡寫。
「就這麼簡單?」古沫沫狐疑地抬眸望向抱著她的男人,隱約預感事情不會這般單純,天帝對嫣花骨似乎有異常的情愫,難道會毫無目的地行事麼?
「沫沫你啊,該聰明的時候笨到令人髮指,不該聰明的時候又心眼多過了頭。」鏡生寒嗔怪的口氣裡充斥著寵溺,卻惹來古沫沫狠狠地一瞪。
「我什麼時候也不笨!」
「下次別做傻事。」從山崖上隨著他跳下來,想起來就滿腦子憤怒,她竟做這種傻事,要不是天帝橫插一手,她也沒有仙骨,怕是此刻已成孤魂野鬼了。
鏡生寒凝眸,至於那行屍之事,還是不要告訴她,他不能讓她知道那是多麼陰毒的殺機。
一句話說的古沫沫臉色發紅,當時跳山崖的雖然是嫣花骨,但她敢肯定若她那時有力氣站起來,她也絕對會跳下去。
不由自主小聲嘀咕著:「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為你死了。」察覺到身邊男人面色陰沉,古沫沫趕緊轉移話題。
在他還是楚夙離的時候,她都打不過他,更別提現在他變回了時光神,不過還好他就是鏡生寒,想著想著,古沫沫嘴角畫出弧線,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鏡生寒一怔,女子的笑容如石子入湖,撩動起他所有的想念,不覺心動,俯身吻-上那抹艷色的唇。
起初古沫沫本能地後躲,但很快即閉了眼睛,她很想他,這是真的,所有的想念便在這一時融化。
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衫,心幾乎跳出嗓門,腦子在這一刻更是一團空白,口腔中充斥了他的味道,古沫沫想,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
直到女子氣息凌亂,鏡生寒才將她放開,臉紅得彷彿滴血一般,古沫沫垂眸不敢去看身邊的男人,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古沫沫於是腹誹:真沒用!還是老樣子,自己怎麼就沒點長進呢?就沒有一點推倒美男的覺悟和意識。
「我們現在是在哪裡?」穩了下心神,古沫沫輕聲開口,只記得昏睡前那紫色的強光,然後自己就被帶到了這裡,邊想著目光邊環顧四周,這地方很美,周圍一片淺粉,落英繽紛,竟是桃花林。
鏡生寒沒有回話,微笑著伸手替懷中的女子整理額前碎發。
剛才沒仔細看過,這時方有時間細細打量,四周的景致恍如仙境,古沫沫以為這是畫裡才會出現的風景,明明沒有風,桃花瓣卻依然紛繁而落,似在無形中有一雙手,撫著那花瓣,教-唆著它們去演繹一場流離,如癡如醉。
但是,不對。
這風景雖是絕艷繚目,意亂神迷,可卻過於安靜了些,靜到除卻她和鏡生寒,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氣息,並且根本感覺不到清風拂面,何來的桃花雪?
這景色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楚夙離,這裡是假的對不對?」想了片刻,古沫沫恍然,不真實!問題就出在這個「不真實」上面,「這裡不會是你變出來的吧!」古沫沫沉不住了,倏然從男人懷中掙脫出來,這種人間仙境,要說不是假的,那就是騙鬼!
登時心底緊張:「你該不會也是假的吧!你從未來救我,我……一定全是我的幻想了對不對?」
這一切根本就是幻境!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對不對?」
「不對。」
「怎麼不對!肯定是。」說著眼圈都紅了,古沫沫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張手就去捏男人的臉,「全都是我想的吧,是我太想看見楚夙離了,所以……」
越說越委屈,禁不住哭了出來。
古沫沫突然而來的情緒化,弄得鏡生寒無可奈何,眼看她是越哭越凶,他心裡跟著疼,緩緩地起身,手臂一帶,將女子的身體狠狠地揉進懷中。
「這空間是『過去』,這裡曾是你我初遇的地方。」本不想告訴她的事實,卻輸在了她的敏感,「在天神殿,我從天帝手中帶走你,你沒有恢復神格,我怕我的法力傷到你,因此暫時性地令你進入了睡眠。」
「那紫光麼?」
「要避開天帝的眼,唯有進入到時間的空隙中,天帝掌管三界,唯獨在錯亂的時間空隙,他的視界不易達到,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揉了揉女子的長髮,鏡生寒露出笑意,「骨兒,你都忘了。」
是她都忘記了,他是時光之神,可以隨意來去在「未來」與「過去」之間,天帝當初尋她,正是他將嫣花骨藏在了時間空隙裡,可惜最後為了他,嫣花骨還是主動走了出來。
主動出來,接受火刑。
她曾說「我不後悔」,愛恨生死,不過再也不見,愛恨生死,沒有所謂的遺憾後悔。
換成是他,他也一樣,只是再見的時候,她把這些全忘記了,她記不起來,掌控時間,本來就如他顰眉或微笑那麼輕易。
「楚夙離。」沉默了好一會,古沫沫遲疑地喚了一聲,她有些睏倦,也許是環境安靜的原因,也許是連日來的折騰將她的精神力透支到了極限,蜷縮在男人的懷抱中,竟是迷糊起來。
「累了就休息吧。」鏡生寒言語很輕。
但古沫沫不想睡:「我在想那個孩子,楚夙離,我們在大幽國的那個孩子就這麼死了,後來的事情你說給我聽,成寂落是不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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