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沒想到,楚夙離會對她出手,她沒有躲,再說肅王爺的快劍,即便有心躲開,亦是無力而為。
「離哥……」還想再說些什麼,倏然間頸上一涼,楚夙離的劍抵了過來,劍刃橫在慕容染白的脖頸,心登時亦涼了下來。
「你要……殺了我麼?」慕容染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夙離,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是真實,那個答應她大哥會保護她,會照顧她的男人,那個在她闖禍時,在她胡鬧時會為她擺平所有的男人,她曾經戀慕至深的人,現在這個人,竟然想要殺了她。
楚夙離,他真的變了。
她以前總是跟在他身後,叫他「離哥哥」,她以為他曾待她很好,她以為那種縱容就是他寵愛她的表現,可是這一時終於發現,原來她從來都沒能讀懂他。
他的心,那麼狠,原來在以前,他的心沒有為任何人停留過,包括她慕容染白,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那個可笑的臨終囑托!而自從成寂秋的出現,他的心,他的人,皆變了。
竟是充滿了那一張妖顏。
「本王說過,不會有下一次。」楚夙離絲毫不為所動,言語間並沒有一點猶豫,冷得像刀子。
「那好啊!那你就動手!我死了也好,我可以見到哥哥,然後告訴哥哥他錯信了你這種人!就為了她,你就要殺了我!」
「楚夙離……」古沫沫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多話就卡在喉嚨裡面,無法言表,為她傷的這隻手臂,楚夙離便要殺了慕容染白,如果可以,她自是希望慕容染白死上幾百次,可是卻不能。
她不能看著楚夙離為了她去辜負死人的囑托。
當初慕容玄丹是如何向楚夙離交待的,古沫沫不知道,那些江湖舊事她一件也不知道,但是難保慕容玄丹的做法沒有私心。
真的只是找一個人照顧自己的妹妹麼?那麼普天之下,人選何其多?就是歐青衫不亦可以麼?
也許照顧是假,托付終身才是真吧。
古沫沫不想去思度別人的想法,慕容染白說的對,她就和當年的瓊紫煙一樣,人家兩位是年少無猜,青梅竹馬,而她成寂秋是半路殺出,冒了上來橫刀奪愛。
忽然很討厭「青梅竹馬」這個詞,很討厭「人生若只如初見」這種該死的說辭。
「即使你不出現,本王和她都沒可能。」楚夙離將話接上,注意力集中在慕容染白身上,但古沫沫明白,他的話是對她說的。
她所有的想法,楚夙離皆能洞察。
古沫沫這傻瓜,怎能起這種不著邊際的想法,楚夙離有些怒意,為了古沫沫的誤會,若是他對慕容染白動過心思,那麼他根本不會中毒,亦不會和歐青衫鬧僵,更不可能遇到成寂秋。
古沫沫眼底蒙了水汽,但她很想給出一抹笑容來,正要開口,猛見楚夙離回了劍,好快的動作!楚夙離的意圖她幾乎看不清,詫異間男人已經來到她的身後,鐵器碰撞的聲音響在耳邊,古沫沫來不及轉身,但卻在同一時刻聽到了那個斯文儒雅的男人的聲音。
「肅王爺要殺了小弟的妻子麼?」一貫的溫和,似乎還帶著笑意,這聲音古沫沫曾聽過,是歐青衫。
古沫沫慢慢地轉過身來,毒手鬼醫,這個男人終於出現了。
楚夙離笑了笑:「不然你以為?」
古沫沫這才看得明白,歐青衫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笑著,剛才是他隱在古沫沫身後,意圖用手中的折扇攻擊她,當時楚夙離的劍正指著慕容染白,楚夙離定是聽到聲響,進而趕上前來一劍擋了他的攻擊,將她護住。
只是歐青衫進了落鳳谷,難道溫落雪……古沫沫再也不敢往下想,眼光落向楚夙離,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武功招式實在快到匪夷所思!古沫沫算是服了,她都沒看清楚,他的人便已經過來了。
並且當歐青衫質問他劍指慕容染白的時候,還猖狂地來了那麼一句,他說他就是要殺了慕容染白,可那又怎麼樣?
「我以為?我以為,王爺做不到。」「唰」的一聲,折扇一展,歐青衫的手輕輕一送,扇子攜帶著風勢,便直直地衝著古沫沫攻了過來。
古沫沫一驚,這招太狠了吧,不去打楚夙離,反過來「滅」她,這根本就是牽制楚夙離的打法,使得楚夙離失去了主動權,因為必須要護著她,而且折扇相比劍要靈活很多,又在遠程上佔據優勢,如此下來,楚夙離要帶著她,肯定吃虧。
肩膀被男人的手環緊,楚夙離只出了一劍,便將歐青衫的攻勢擋回,耳邊過著呼呼的風聲,連同楚夙離那句話。
「沫沫,我帶你回去。」
而在這句話之後,楚夙離再也沒有開口,耳邊扇來劍往的碰撞聲,衝擊著古沫沫的神經,連同她的心,皆如同被帶入深谷。
她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對了多少招,但她卻清楚毒手鬼醫的難纏,她的手臂受了傷,為了護著她,楚夙離似亦受了傷,她的衣裙上沾著血跡,有她的,也有他的。
因為楚夙離要應付的不僅是歐青衫,還有慕容染白。
古沫沫有些絕望,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他們好像從未好好的在一起,總是狀況不斷,先是他恨她,為了他,她死過兩次,兩次皆被鏡生寒分化出來的神識救回,後來愛情上演了你追我逃,她去了明月樓。
然後又是惹上成寂落,惹上欺君的罪名,在她認為終於可以結束,在她以為自己能夠幸福的時候,歐青衫,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又冒了出來。
天帝,這劇本你寫的真好!
三生三世,我們都如你的玩偶被擺佈著,愛恨生死,不過一句再也不見。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正值慕容染白的劍迎了上來,古沫沫輕笑,死了的話,是不是到此終能結束?
那樣子楚夙離就可以安全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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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斷更:什麼時候正版點擊上去了,什麼時候恢復更新,你們太令人傷心,既然不喜,我便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