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皎皎平日裡總是冷冰冰的樣子,彷彿每分每秒都精神緊張著,這一點古沫沫明白,她是殺手,她的生活環境就是如此,她若是鬆懈了,後果可能會是死。
自從來到落鳳谷,軒轅皎皎才見了些笑容,見了些親近,應該是溫落雪的關係吧,古沫沫有時候想著,溫落雪是那種氣質上就很可靠的人,明明線條並不硬朗,但就是有著如斯的霸氣,好像他能守護一切的霸道。
在落鳳谷,別說皎兒了,就是她古沫沫,都有一種沒來由的安全感,整個人的精神都放鬆到了最底線。
古沫沫正要回一句「哪有這麼便宜」,話尚未出口,男人的聲音率先傳來,這聲音溫潤卻清冷,在夜風的輕撫下,有著說不出來的魅惑。
「和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竟是和古沫沫思維到了一塊去。
兩名女子循聲望去,只見一抹妖異之紅,同那聲音一樣,亦是具備了魅惑。
溫落雪淺笑著走了過來,他如玉一般光潔的臉龐在月色下透出溫和,偏偏那一身紅色又在月光下彰顯凌厲,很似暗夜中的妖精,古沫沫望著他的身影,倏然就有這種錯覺。
「怎麼連你也欺負我!」一聽說「不許和棋」,軒轅皎皎搶先發出了抗議。
古沫沫存心咳嗽出聲,故意氣著軒轅皎皎,軒轅皎皎瞪了溫落雪一眼,回眸望著棋盤,說句實話這種殘局,還不如讓她直接認輸算了。
溫落雪走近,看了看那盤殘局:「黑棋還是可以贏的。」表情沉靜,一副天塌不驚的從容之色,臉上似笑,卻又沒有明顯的笑容,那聲音裡透著溫落雪一貫的驕傲。
他說,黑棋可以贏。
「什麼!你……」古沫沫麗眸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說著幾步來到石桌邊,就站到溫落雪的對面,與紅衣男人隔了一張棋盤。
古沫沫用的是白子,如今白棋已經佔了半壁天下,黑棋潰不成軍,眼看便是死路一條,黑棋現在自保平局恐怕都是舉步艱難,溫落雪他竟然說,黑棋還能贏。
這一下子軒轅皎皎可開心了,本來以為溫落雪是來幫古沫沫的,沒想到溫落雪欲要幫忙的人是她,軒轅皎皎跟著亦上前來,抱著看好戲的姿態。
「溫公子,照你這麼看來,我要怎麼贏這一局呢?」話雖是問著溫落雪,目光卻有意瞟著古沫沫,軒轅皎皎的小臉上寫滿了得意之色,那表情分明是在說「不許和棋哦,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我在不信呢!」不等溫落雪答話,古沫沫就搶先一句,「你先把現在的危機化解了吧!」
溫落雪纖長雅潔的手指輕輕捻起一枚黑棋,半落未落:「七子死,八子活,肅王妃這一步很聰明,但是你不該忽略目前先手的是黑棋,而不是你。」
「嗒」的一聲,玉質的棋子落下,隨之而來,黑棋那窘迫的被圍困境輕易解開。
「厲害!」軒轅皎皎情不自禁贊出聲來,她想了這麼久的死局,絲毫辦法都沒有,而溫落雪來了之後,僅用了幾分鐘不到,就簡單將其化解。
古沫沫挑眉,抬眸正迎上溫落雪那一抹溫柔無害的微笑,紅衣男人溫和著,一絲情緒上的波動都沒有,亦不見沾沾自喜,彷彿他生來就該是這樣的運籌帷幄那般。
女子捻起一枚白子,幾乎未加思考,就落在了棋盤上,緊貼著黑棋,意圖封鎖黑棋反撲。
古沫沫心裡很清楚,她十有八九會輸,她的圍棋水平有限,也就是小打小鬧糊弄小孩子的能力,她剛才困住軒轅皎皎,用的那招其實很「初級」,最多只能算是個障眼法,軒轅皎皎在圍棋方面是個新手,所以才會被蒙住。
但溫落雪只看了一眼,只用了幾分鐘,只下了一招,就輕易地將局面扭轉,且他還看穿了古沫沫的伎倆。
七子死,八子活,七死八活。這是圍棋裡常見的棋形,關鍵在於誰先走。七和八指的是在二路連成直線的棋子數,在周圍全被圍死的情況下,七子是先手的活,後手死,八子則後手能活。
之所以說古沫沫用的是障眼法,就是因為軒轅皎皎的黑子本來不是死局,因為軒轅皎皎是先手,亦就是輪到她走棋,她是先走的那一個,而被白棋圍困住的剛好是七子,那麼輪到先走的皎兒,實際上只需一步即可突出重圍。
溫落雪亦因此有此一說。
高手!古沫沫開始預感溫落雪口中的「黑棋能贏」絕不是信口胡說,憑借他的能力,要挽回敗勢,似乎輕而易舉。
香絮宮起火一事,是在被發現的第一時間即通告給劉公公,進而稟告到皇上那的,楚夙陌當時人還在御書房裡批閱奏章,尚未休息,聞聽香絮宮起火,楚夙陌丟下手中的奏折,即刻就同劉公公趕了過來,故而到的很快。
楚夙陌趕到的時候,宮人們正忙著救火,場面多少混亂了些,劉公公喊著「皇上駕到」,眾人這才驚覺。
有的拿著水桶,有的匆忙跑過,一聽是皇帝到了,宮人們無不是慌慌忙忙地原地站定,口中念著「吾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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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夙陌一擺手,話亦不多說,宮人們頃刻會意,忙又是各自奔走起來。
「怎麼回事?」楚夙陌來到領頭指揮的侍衛面前,面色陰沉地掃了眼香絮宮目前的火勢。
火勢已經小了很多,但香絮宮亦是斷瓦殘垣,焦木成灰了。
「屬下參加殿下。」侍衛見楚夙陌人在面前,趕忙單膝跪地行禮。
這侍衛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掛著佩刀,刀鞘上鑲著象徵其身份的紅色瑪瑙,此人即是御林軍總教頭林飛林護衛,亦是皇城裡三千侍衛的掌管者。
「回殿下,屬下接報說香絮宮走水,便帶人趕來救火,如今火勢已被控制,驚了殿下,屬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