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奴婢過去看看?」畫鳶再度提議。
龍瑰蝶並不想出面,雖說龍後的思緒畫鳶無法揣測,但這一點畫鳶看的出來,既然龍後無意擺駕,因而畫鳶有此一問。
龍瑰蝶卻搖頭,將畫鳶阻止:「不,你也不能去。」
「那,娘娘?」不明所以,畫鳶心中詫異。
龍瑰蝶踱著步子,似乎猶豫著什麼,沉了很久,畫鳶亦不敢多問,只得默默地站在原地。
「你猜成霜妃,是死是活?」良久,龍瑰蝶終於開口。
「這……」畫鳶想了幾秒,「奴婢不敢妄言,但怕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
隱約的喧嘩聲,華寧宮內依稀皆能聽到,可見火勢不小,在後宮中已是引起騷動,參與救火的人越多,證明火場越危急,自然陷於香絮宮中的成霜妃,凶多吉少。
龍瑰蝶再度搖頭,神色嚴肅:「依哀家看來,成霜妃是必死無疑了。」
畫鳶抬眸望著龍瑰蝶,不敢開口,深怕話多不對,惹上無妄之災。
「此事皇上必會查辦,畫鳶你吩咐下去,華寧宮人不得參與議論此事。」面對這一場突發的火災,龍瑰蝶最終選擇靜觀。
畫鳶福身:「是,娘娘。」
顰眉,龍瑰蝶未發一言,距離她成功將成寂落扳倒送入「冷宮」,僅僅過去三四天的時間,香絮宮就出此大事,對此龍瑰蝶除了袖手,別無選擇。
香絮宮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起火,更不會如此湊巧趕在這種時候起火,香絮宮位置偏僻,自大幽國先帝以來,尚未聽說出過類似的事情,多少年來一直安然無事,偏偏成寂落她一住進去,就出此大禍,甚至極有可能殃及人命,不得不說事情的蹊蹺。
蹊蹺,是的,蹊蹺。
既然有蹊蹺,皇帝就會去查。除非楚夙陌他不想查。
龍瑰蝶心裡清楚,成寂落定是死了,至少表面上看來,香絮宮中大火,一定會死個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成寂落。
再怎麼說,成寂落亦是皇帝冊封過的妃子,還是成學士名義上的女兒,她的身份不同於平常人,她若是死了,死的沒個說法,那是不合實際的。
那麼香絮宮起火,皇帝的妃子死於火場,最先被懷疑的會是誰?
龍瑰蝶。
毫無疑問,最有嫌疑的那個人,一定是她龍瑰蝶,大幽國的皇后龍瑰蝶。
後宮之中,官位最大的是龍後,之後是正一品的凌貴妃,而這位凌貴妃為人處世低調,一貫的但求自保,從不鋒芒露頭,她本無艷麗的顏色,故而難得皇上留心,唯嫁入宮中的日子早,故而有個正一品的頭銜罷了。
在她們之後,便是從一品的霜妃成寂落。成寂落的生母蘇翎藍,這個蘇翎藍本是楚夙離生母的親妹妹,楚夙離容顏俊美,是為公認的美男子,這多少遺傳了其母的基因,由此成寂落的姿色,亦是不相上下的妍麗動人,見之難忘。
或多或少得益於她的這張臉,成寂落方一入宮,便被封為從一品的妃子,且數日榮寵,這種恩寵在她之前,尚還未曾有過。
雖然不是秀女選秀入宮的,成寂落是以成學士女兒身份進的宮,其家世地位顯赫,但至少亦該是三品左右的嬪才合理,上來就是從一品,別說是當朝,這在大幽國歷史上都很少見。
可見她的風頭有多勝,做一個假設,如果沒有楚夙離的原因,如果成寂落的心思全在皇帝身上,她的後宮地位,搞不好有一天還真能壓過龍瑰蝶去,廢後自然不可能,但至少勝寵在身,勢頭上完全能蓋得過去。
從一品的妃子除了霜妃之外,另還有三人,再次的便是二品的昭儀等等,但這些人,無一具備成寂落這樣優厚的條件及待遇。
亦因此,在皇后龍瑰蝶的心中,成寂落是其最大的對手,這一點自不必說,後宮上下皆是心知肚明。
於是道理顯而易見,成寂落被送到香絮宮,很大一定程度上是龍瑰蝶的「功勞」,沒有龍後多次的出面相逼,皇上是能找出理由偏袒成寂落的。
畢竟古沫沫不是皇上什麼人,皇帝沒道理不偏心,並且四王爺楚夙離,皇帝亦有心削弱。
作為成寂落在深宮中最大的「敵人」,她若是出意外,第一個被猜疑的就定會是龍瑰蝶,龍瑰蝶深知這一點,香絮宮起火,假如不是偶然,那麼說到縱火之人,就只能是兩個可能。
一個是她。
皇后因為嫉恨,亦或為保後位,放火除掉成霜妃,斷草除根,這說法說得過去,本來成寂落亦是因她的原因去的香絮宮,故而說龍瑰蝶心狠一點,將事情做絕,指使縱火殺人,可能性很大。
所以,風口浪尖,龍瑰蝶不想出面,她不去打探,人家都會懷疑上門,華寧宮人要是再顯出關心之意,那皇帝還不認為她不打自招,此地無銀。
可是龍瑰蝶明白,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既然不是她,那麼便會是另一種可能,大火是另一個人,與她旗鼓相當的那個人放的,亦就是成寂落自己放的!
只是為什麼?
這想法,龍瑰蝶百思不得其解,尋常人只道事件撲朔,猜測皇后害人,卻唯獨龍瑰蝶心如明鏡。
她只道火燒香絮宮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成寂落自己,但卻想不通此間原因。
成寂落趁亂溜出紛亂的人群,一路上步履匆匆,神色略帶慌張,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此時她的位置臨近宮道,很快即可走到宮門了。
天色很黑,香絮宮起火一事,導致入夜的皇宮喧嘩起來,成寂落小心翼翼地低頭走路,她身邊不時來來往往一些宮人,多數都是趕去救火的太監,亦有很多其他嬪妃派來打探的宮女。
成寂落刻意繞了路,避開華寧宮的範圍,她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那種地方亂晃,實際上不止華寧宮,位置較中正的宮殿她都有意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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