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沫沫頷首,說著「請讓我來」,之後便雙手按在了銅製的門環,略有沉悶的聲音響起,朱漆大門隨之輕輕地振動。
「來了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像是個年歲不大的小男孩,「是誰在門外呢?」這個男孩子邊說著,邊將門打開來,看到古沫沫的時候,神色一驚。
當是這學士府裡面的小廝,不過古沫沫不認得他。
古沫沫露出一抹微笑,眸光定定的看著開門的小廝。
「是……是二小姐。」小廝忙著躬身行禮,「二小姐您回來了!」
他這一句「二小姐」喚的古沫沫得意洋洋,女子登時回眸瞟了一眼楚夙離,秀氣的眉毛上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古沫沫根本就是在示威,是在告知楚夙離:看吧,我們全家都認定了我是成二小姐呢!
楚夙離啞然,誰不知道她是因為「妖顏不老」才被成學士調換成老二的,這值得拿來說事麼?
古沫沫不去理會楚夙離,但她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被小廝看在了眼睛裡,那小廝亦就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一直立於她身後的楚夙離。
那一張詭異的面具,那一身強勢的霸道,深黑的衣袍,冰冷的氣質,小廝很快即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肅王爺楚夙離。
低頭,行禮:「奴才見過肅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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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夙離僅是頷首,一言未發,但他的手心,始終握著古沫沫的指尖,愛,生離死別亦或天長地久,往往抵不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
握著你的手,不管需要面對的是什麼,我都願意與你一同承受。
「爹呢?帶我們去見他。」古沫沫對著小廝溫婉一笑,但她的指尖卻冰涼,去見成學士,她心裡沒底。
手指不自覺地用力,狠狠地攥著楚夙離的手掌,女子的指甲甚至扣進了那溫厚的掌心裡。
而那掌心中,傳遞給她的是無限的溫暖與力量。
持續著惴惴不安,古沫沫跟著小廝的腳步進了學士府,一路上,學士府的景致,無一不衝撞著女子的瞳孔,那些假山,花叢,甚至那一池水塘,竟是令古沫沫覺得熟悉。
她是不可能見過,不可能曾來過這裡的,而這些閃爍的記憶片段,皆是屬於成寂秋的,一想到這一點,古沫沫不禁悲傷,若是沒有她的出現,若是成寂秋還活著,想到這裡,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身邊的楚夙離。
古沫沫竟然有一種感覺,她只是一個替身。
一個替成寂秋去愛楚夙離的替身。
可她不能去說,在楚夙離面前,成寂秋應該是一個禁忌了,她救了你,你殺了她,可我卻愛上你。這或許是最不負責的做法,可是就連古沫沫自己亦不知對錯,想要順著自己的心意,想要拋卻那些情與仇,就跟以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手指忽然緊了緊,古沫沫感覺到楚夙離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正在詫異間,楚夙離的話語傳來:「本王知道,我欠她的,不應該牽扯你。」
古沫沫心中一跳,抬眸看著身邊的男人。
「本王曾和她打賭,賭會不會再遇,可惜輸了,不如現在,本王和你亦打個賭。」
古沫沫語氣淡然:「你要拿什麼和我賭呢?」
「命,你敢不敢?」
「賭什麼?」
「賭本王,永不負你。」
「不賭。」古沫沫卻揚眉一笑:「說不定我會負了王爺。」
這算什麼,如此瘋狂的賭誓,她古沫沫才不會縱容楚夙離發瘋下去呢。同成寂秋賭「再遇何期」,賭來的還不是永不相見,倏然間就想起了鏡生寒,那傢伙貌似亦和天帝打了一個賭,轉生為人,還不是弄得自己灰飛煙滅。
古沫沫因此無心為賭,賭,就有可能輸,再說看上去,他身邊這些人的賭運一個比一個差,人心難測,愛恨縱橫,賭這種東西,除非她亦瘋了。
若是相負呢?一刀捅死楚夙離?沒這種必要吧。
愛就愛,不愛就散,古沫沫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她才不似成寂秋那麼極端,想想看她很珍惜生命的,若是當初被丟去青樓的人是她,那她絕對會將魅惑天下發揚光大,反正肅王妃當花魁,丟人的又不止是她一個。
「你要去找那個人,本王知道。」楚夙離堅持著,「沫沫,若是這一生,你能找到他,你可以隨時離去,若沒有,就讓本王照顧你,不管你做了什麼選擇,本王不會負你。」
「我……」古沫沫一時無言,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快到了。」楚夙離將手指豎在女子的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成學士的書房就在前面那一間。」
如被提醒到什麼一般,古沫沫趕忙轉眸看過去,果然小廝的步子已經停了下來。
「王爺,二小姐,老爺就在書房呢,兩位進去吧,奴才下去了。」
楚夙離頷首:「你且去吧。」
這小廝隨即行了個禮,人就轉身離開了。
古沫沫看了楚夙離一眼,垂眸,猛地將門推開來,人邊是邁步進去,話亦同時喚了出來:「爹!」
成學士手執毛筆,似正在專注地寫著什麼,突然聽到這一聲喚,整個人略有一驚,猛然抬頭,成寂秋那一張絕艷的容顏便映入眼中。
「秋兒?」聲音夾帶著不可置信。
前一陣子,成寂秋離府而去,明明人是失蹤了,為此肅王爺把整個長平城都翻了過來,女兒失蹤,成學士亦是心急如焚,無奈皇上那一邊壓力,畢竟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冊封為妃,成學士不想給成寂落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在尋找成寂秋一事上,成學士未見大動作,僅是派人暗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