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溫落雪之前提醒,若不是軒轅皎皎將他們偶然帶入閣中,瓊紫煙怕是還要再尋個幾十年。
但溫落雪的疑問,令她對古沫沫關注,拋開所有可能的證據及時間吻合性不提,單是看那一張臉,她就能確定自己絕無錯認。
古沫沫一路上茫然失措,路走的很機械,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總之她亦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思考些什麼。
手就被楚夙離牽著,腳步就隨著楚夙離邁,彷彿這一刻,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亦不管楚夙離要帶她走去哪裡。
「你走路看都不看,不怕撞樹上麼?」面對古沫沫的態度,楚夙離終於忍不住了。
「你不是看了麼?」古沫沫隨口應著。
楚夙離挑眉,以往看這小女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風風火火,似乎什麼事都不會往心裡去的感覺,不曾想她亦有敏感脆弱的一面。
「其實成夫人,你根本沒見過……」話說一半,楚夙離閉了嘴,他本是想說「多個媽亦不錯」的,可是怎麼開口都覺得彆扭。
這算什麼話?
其實楚夙離的意思很明確,反正養母成夫人你也沒見過,沒見過亦就不可能有感情,所以自家的生母,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但古沫沫的思緒不在這,因為她根本不是成寂秋,別說成夫人了,成學士她都沒見過幾次,她有什麼可難受的。
她並不是因這「忽從天降」的生母而糾結,古沫沫的腦子裡思考著的是另外一個疑惑。
成寂秋的生父,究竟是誰!
這才是古沫沫心不在焉胡思亂想的根源。
她想了很多,卻沒什麼頭緒,瓊紫煙對於她的生父,根本就不曾提起,不僅不提,古沫沫清晰地記得,瓊紫煙的那句原話「你不姓成,你姓宮」,而轉眸之間,她便是承認了自己正是「宮紫語」。
等同於,她的孩子隨了她的姓,是姓「宮」的!那麼孩子的生父呢?
穿越來大幽國亦有些時日了,古沫沫很清楚,這大幽國雖然歷史上沒有,但精神風貌上,與晉朝相差不多,這邊既不是什麼「女兒國」,亦不是「母系氏族」,宮紫語的女兒,沒有隨母姓的可能性!
除非……
除非這個孩子……
「不管從前的往事如何。」思緒正飄著,冷不防楚夙離的聲音傳入耳膜,「你始終姓楚。」
「你?」古沫沫隨聲抬眸望去,楚夙離的目光並未落在她的身上,但握著她的手,卻緊了一緊。
男人的聲音淡然,波瀾不驚,卻隱含著巨大的力量,如同宣誓。
古沫沫輕輕地頷首,眼圈有些紅。
她的思維,楚夙離竟都感知到了。
古沫沫抬眸,時值正午陽光明媚,就有一股溫暖,連同這暖暖的陽光,瞬間滿溢了全身。
軒轅皎皎遇到青衫男人的時候,正是楚夙離帶古沫沫離開三個時辰之後。女子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根本沒想到他會找到這裡。
明顯他帶了人來,是尋釁瓊生閣。
「你應該還記得吧?」歐青衫立於瓊生閣外,面帶笑容地望著軒轅皎皎,是在提醒著那天的事情。
「竟會是你。」軒轅皎皎顰眉。
聞此言,歐青衫就像是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般,折扇「唰」地一展,笑出風流倜儻:「你留下了『凝紫煙』,難道不是暗示在下後會有期麼?」
話說的相當戲謔,但卻令人無法發笑。
歐青衫那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誰讓你救人逞英雄的時候,丟出個「凝紫煙」來,這不是此地無銀麼?
「你好大的膽子!」軒轅皎皎面露怒意,「這是什麼地方,亦是你能放肆的麼!」
歐青衫依舊笑著:「在下為什麼就不能放肆呢?」
毒手鬼醫,論說到用毒,軒轅皎皎比他可是差得遠了。
話音未落,人便出手,歐青衫出其不意地搶攻,折扇一揮,衝著軒轅皎皎就去了!軒轅皎皎亦不含糊,倏然間飛絮出手,迎下了他這一扇。
一場硬戰,一觸即發。
古沫沫方才邁步走入肅王府,府內的丫頭小廝們便是「呼啦」一下地圍了上來,甜兒哭著撲上前去,直接撲到了古沫沫的懷中,甚至連地位尊卑都顧不上了。
「小姐!你可算平安回來了!」甜兒抹著眼淚,「我和紅綾姐都要急瘋了!」
而紅綾,畢竟年歲大些,她不似甜兒那麼衝動,僅只是遠遠地站著,對著古沫沫福身微笑。
古沫沫亦是眼含淚光,離開肅王府,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兩個丫頭,尤其甜兒,因為甜兒是成寂秋的隨嫁丫頭,本不是這王府的人,她最怕的就是楚夙離會遷怒於這個丫頭,對甜兒造成傷害。
現在看到甜兒和紅綾皆完好無恙,古沫沫亦就放下心來。
其實她的擔心未免多餘了,楚夙離愛她入骨,怎可能去為難她的丫頭。
糾糾結結的,古沫沫執意要回「碎雪閣」居住,全府上下就沒有人能擰得過她,她這一回來就直奔「碎雪閣」,連帶著威逼利誘,兩個丫頭根本拿她沒轍。
楚夙離冷眼旁觀,他簡直懷疑,就成寂秋這麼一個女子,該聽的話全不聽,不該聽的話都信了,這樣的女子,究竟是怎麼讓他死心塌地的!
但古沫沫對他視而不見,反正他也沒有明著阻攔,古沫沫不予理會,邁著大步就往「碎雪閣」走去了。
「碎雪閣」的佈置與古沫沫離開時毫無差別,不僅如此,紅綾與甜兒兩個丫頭,幾乎是每天都來打掃,同古沫沫在的時候一樣,從未間斷過。
古沫沫邁步進屋,手指落在木桌上,桌上並無灰塵,一切都不曾改變,古沫沫不禁有種錯覺,彷彿她從沒離開過這裡,好像昨天還睡在這屋中,好像剛剛才和楚夙離拌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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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每天6000字,小冰很認真,諸位看了留個言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