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麼聽著像你在吃醋呢?」
這表情這語氣,就跟打翻了誰家的陳年醋罈子一般,實在是酸到不行了。
「你才吃醋!」古沫沫迅速反駁,還不忘還楚夙離一記歷眸。
楚夙離面露笑意,慢慢踱步走近古沫沫,這傻丫頭竟然在吃醋,就沖這個,前一刻的鬱悶登時一掃而光,楚夙離只覺得情操大好。
「她就是歐青衫的女人,慕容染白。」
聞此言,古沫沫麗眸圓睜,隨即很快的將頭垂下去,陷入沉思。
那個藍衣女人,就是慕容染白麼?這之間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亂。
歐青衫,毒手鬼醫,算起來,與她古沫沫有過一面之緣,還記得那個人面色和藹,總是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怎麼看,都很難將其和毒物關聯到一塊去。
當初歐青衫到訪肅王府,正是因為自己大婚,來送喜餅,那時候古沫沫還曾疑惑過,他一介平民,結個婚而已,有什麼必要上門肅王府。
現在看來,歐青衫還確實就有這個必要了。
這關係……根本是……
「那麼你和歐青衫……是情敵了?」古沫沫脫口而出。
這關係根本就是情敵啊!
一句話說的楚夙離眼角直抽。
楚夙離走到古沫沫身邊,亦在床邊坐了下來,古沫沫因此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楚夙離對她這一細微的舉動假意不見。
沉了一會,緩緩地開口:「成寂秋,你還記得曾和本王說過的話麼?」
「啊?」
「因為拒絕慕容染白,歐青衫給本王下了『凋琉璃』,就在人世間一片黑暗的時候,成寂秋,你伸過來了一雙手。」
歐青衫下毒,成寂秋救人,而楚夙離戀上了成寂秋。
其實劇本早在開始的一刻,就已經寫好了。
古沫沫未發一言,垂眸,眼光落在楚夙離的左手,心思有些紛亂。
其實楚夙離從一開始就愛著成寂秋的麼?只不過他被一個設計而來的局給騙了,他將成寂秋與成寂落給混淆了……
古沫沫突然有種想法,到底楚夙離的心是活在她這裡活在這一刻,還是他的心活在了那遙不可及的從前。
「楚夙離……」古沫沫遲疑地開口,「如果我,不是成寂秋呢?」
她並不是成寂秋,成寂秋已經死了,她只不過是被一個「瘋狂神仙」帶回前世來的古沫沫。
若她不是成寂秋,那麼楚夙離的心,又會是什麼樣子?
楚夙離唇角上勾:「本王從最開始就沒認為你是『成寂秋』。」
「啊?」古沫沫有些詫異,楚夙離這話說得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神仙麼,他一個古人能理解穿越之事……
見女子一臉的錯愕,楚夙離微微笑了,伸手攬她入懷。
「本王從一開始就沒認為是你救了我。」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楚夙離口中的「成寂秋」不過只是一個泛指,而不是特定這個女人而言,他的意思是「成寂秋是救了我,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你當成是救我的人」,這種話說出來或許有些繞,但它的意義很簡單。
楚夙離愛著的並不是影子一般的成寂秋,因為當初他沒認為救他的是「成寂秋」,楚夙離愛上的,一直就是古沫沫。
會吵會鬧,會笑會哭的,神經大條,總愛惹禍的,堅強韌性,無所畏懼的,一直都是她古沫沫,僅此而已。
其實愛情,你原本是誰並無所謂,愛著的只管是在我的生命裡,你的位置是誰。
如同楚夙離,在所有的往昔裡,你是誰都無所謂,救了誰亦或欠了誰,傷了誰亦或害了誰,都無所謂,因為他愛上的那個時候,你只是你。
只是一個吵吵鬧鬧,喋喋不休的女子罷了。
夜色越發濃了,古沫沫困意亦上來了,靠著楚夙離就有些迷糊,前一刻這個男人還像頭大灰狼,被她防的那叫一個嚴密,這一時,摒棄了心理的重圍,古沫沫已卸下了渾身的盔甲。
情不自禁地伸手,略帶著一絲的猶豫,古沫沫的右手覆在了楚夙離的左手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抓楚夙離的手,言不明心中的想法,只是很想這麼去做。
彷彿這是他們的初識,彷彿以前的恩恩怨怨,皆已忘記。
楚夙離有些驚異,古沫沫的主動出乎他的意料,他曾經幾次將這個女人推到生死邊緣……反手用力,楚夙離將古沫沫的右手緊緊攥進手心……
神仙轉生果真不一般,成寂秋這身體的復原能力絕對是「驚悚」級別的,日子方才過去兩天,古沫沫就恢復了往日的風生水起。
楚夙離因此稍作收拾,預備要帶她離開這裡。
總在瓊生閣裡面住著也不是個事,再說他們又不是無家可歸,楚夙離早就想要將古沫沫帶回去了。
「楚夙離,我們要去和閣主打個招呼吧?」臨別而去,當然要親自到瓊紫煙那裡去致個謝,若不是瓊紫煙出手相助,當日古沫沫重傷,恐怕來不及回到肅王府,就已是生命垂危了。
楚夙離頷首。
自從古沫沫醒來後,瓊紫煙就再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楚夙離因此猜測著她的用意,不過瓊紫煙依舊奉他們為貴客,雖未再踏入這間廂房,但亦不曾怠慢。
故而,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親自去見這瓊生閣主一面。
古沫沫跟在楚夙離身後,關於這瓊生閣主,她是不曾見過的,因為她一直處於昏迷之中,即便後來清醒了,她的注意力亦全部集中在了楚夙離身上,等她注意到瓊紫煙的時候,瓊紫煙已是離去了。
古沫沫於是對她很是好奇。
自然先碰上的還是軒轅皎皎,實際上當晚,多虧了軒轅皎皎,若不是這個女子的及時出現,歐青衫的扇骨怕是已將古沫沫的命要走了。
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兩天來,楚夙離已經詳細地說與了古沫沫,包括他們會來此的原因,當然軒轅皎皎是這些事情中濃重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