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的尖端是衝向她自己的!
她就這樣子,拚力一奪,狠命刺入,不留絲毫的餘地。
「啊!」伴隨著成寂落的尖叫。
桃花簪深深地刺入成寂秋的心口,古沫沫卻還狠心地向裡捅著,鮮血濺了出來,濺到對面女子那桃花般艷粉的衣裙上,開出淒絕的紅色花朵。
「成寂秋!成寂秋!」直到血色的提醒,楚夙離這才反應過來。
不顧一切,楚夙離衝了過去!
古沫沫無力在做任何了,人跌倒下去,成寂落亦被這鮮血淋漓的場面嚇壞了,一掙脫開,忙是連退幾步,遠離著。
「桃花……」古沫沫聲音微弱著。
那手中簪子的尾稍處,綻開著桃花。
明白了很多,卻已經來不及。
「成寂秋!」楚夙離顧不上周圍的一切了,直奔到古沫沫身邊,抱起女子小小的身體,「寂秋……」
楚夙離抱著古沫沫身體的那一雙手,竟顫抖了!
「早一點這麼喚我就好了……」一開口,鮮血即從古沫沫口中溢出,「其實……肅王爺……我不是……」
其實我不是成寂秋。
多想告訴你。
可惜來不及。
就是因為我不是,所以才會對你……
才會在乎吧。
「寂秋!」成學士此時終於按耐不住,亦奔上前去。
而一邊的成寂落,早已傻了眼。
成寂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在她的記憶中,那個嬌弱的,冷淡的,永遠不在乎任何事情的成寂秋,是下不了這樣的手的!
成寂秋,從小到大一直是謙讓著她的,她本以為這一次也將會如此,她的表演能夠引得聖上關注,引得成寂秋獲罪,引得楚夙離棄妃,她甚至不惜危險買通宮中侍衛傳了那桃花鏢,還刻意戴上了這桃花簪子,但是卻不能想到,成寂秋給了她這麼一個劇本。
成寂秋,自殘求死了!
何時她竟然有了如此的膽量。
「皇上……」成寂落瞬間隱去心思,重新裝出一副受驚嚇的表情來,邊說著邊跑到楚夙陌的身邊。
竟是委屈得將要落淚了。
雖是喊著「皇上」,但心緒卻在楚夙離身上,成寂落眼光落在古沫沫身體處,一臉的擔心害怕,但實際上關注的卻是抱著古沫沫身體的那個男人。
成學士對著皇上跪地行禮:「求皇上救救小女!小女只是一時糊塗而已!」
是在為自己的女兒求情了。
楚夙陌有些猶豫。
古沫沫已無了生息。
「落花紅冷,再遇何期?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會不會再遇?」
「公子說笑了。」
「還沒請教姑娘姓名?」
「小女子成寂落。」
成寂落……
那個時候。
可是,這個時候。
不!不對!不行!不可以!
「太醫!去傳太醫!」楚夙離急吼出聲,倏然抱起懷中女子,大踏步向著長寧宮中走去。
不!成寂秋,你不可以!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我又怎麼能夠,無動於衷!
百官皆驚,世人眼中無情無心的肅王爺,竟會在這一刻失去了冷靜。
聖上尚且在此,他竟然開口發話了。
但沒有人敢動一下,皆是紛紛將眼光轉向皇上。
楚夙離打橫抱著女子,已走到楚夙陌的身邊。
「大哥!你還在等什麼!二十幾年來,我從沒求過你一次,她縱有錯,也是我的女人!」
她是我楚夙離的女人!
是肅王妃!
肅王妃,命在旦夕。
「肅王爺……」成寂落心裡有些酸澀,但依舊不露聲色,「剛……」
「大嫂!她是你的……妹妹……」成寂落話沒說完,楚夙離就將其打斷,斟酌一秒,他將成寂秋認作了「妹妹」,奉旨娶二小姐,他與成寂落的關係既然無人所知,那就瞞下去吧。
大嫂。
一句大嫂。
成寂落本是含在眼眶中的淚,瞬間滑出,就為了這一句「大嫂」。
他,這個男人,曾幾何時,再遇何期,再遇,他卻喊「大嫂」,他還提醒著,這個生命垂危的女子,是她的「妹妹」。
再遇,竟等同於無期了。
「傳朕旨意,劉公公。」楚夙陌頷首,終於發話,「傳太醫來長寧宮。」
「遵旨。」
「大哥!今日恩情,四弟沒齒不忘。」
「老四啊,你是朕最疼愛的弟弟,你的事理應就是朕的事,只是今日,這女子衝撞了霜妃,死罪即使可免,活罪難逃。」
「小弟明白,人命關天,望大哥恕罪了。」楚夙離話音一落,人即轉眸離去,邁步匆忙,走入長寧宮中。
楚夙陌也不再說什麼,由著他去了。
「成學士,你也去吧。」眼光掃過跪在地上的老人,楚夙陌開口了。
畢竟是他的女兒!況且成寂落安然無恙。
「老臣謝聖上隆恩。」
太醫很快即來到長寧宮,楚夙離給古沫沫渡氣,以自己體內真氣護住了古沫沫的心脈,這一刻他腦子亂極了,分不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愛與恨,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他不想讓她離開!
不想,一刻也不想。
太醫將手切到古沫沫的腕上,摸著女子的脈象。
成學士亦是焦急地守在身邊。
成寂落咬著唇,瞪著楚夙離,楚夙離此刻流露出來的情緒,在成寂落的眼中凝成了刺,扎得她的心疼。
她想要的結果,她終是沒能看見。
楚夙離大婚,肅王妃卻是別人,二十年來,只要是成寂秋的,她就一定可以成功搶到手中,唯獨這一回。
聖旨一下,迎娶成二小姐。
她說:「寂秋,這一次讓給我好不好?」
反正成寂秋什麼都不在乎,大幽國第一美男子也是一樣的。
「若是你喜歡,你就拿去吧。」
依然是這句話,二十年來,成寂秋和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姐姐!你真好!」
可是聘禮入府,成學士卻將他這兩個女兒叫到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