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天無所謂一笑:「可是你敢向她坦白,我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嗎?」
「有何不可?相比較陛下你而言,我想她一定更加信任我。」
「這與信任與否沒關係,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時時與她相守,她還不能接受你嗎?」
皇甫郁臉色一變,繼而笑道:「人是會變的,她其實並不是戀舊情,或許,只是不甘心,你的出現其實是件好事,讓她明白自己的心。」
葉雲天漠然看著他,皇甫郁也不甘示弱,一時間刀光劍影。
慕嘉忽然走出來,手裡端著一道菜:「皇甫叔叔,今天你來了,娘特意加了兩道菜。」
皇甫郁滿意一笑:「謝謝小嘉。」說完,輕飄飄的看了葉雲天一眼,眼中的挑釁之意非常明顯。
葉雲天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
慕凝也端著菜走進來,怒道:「大爺呢?不幹活的人不許吃飯!」
皇甫郁立刻站起來,親暱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別生氣,我這就去。」
慕凝把目光轉向葉雲天,眼中滿含威脅,葉雲天咳了一聲:「我洗碗。」
她點頭表示許可,慕嘉拉了拉她的袖子:「娘,你餵我吃!」
葉雲天嘴角一抽,連這小子也不忘時時刺激他?
慕凝怎會不明白這小子的目的?兒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遂非常爽快的點頭,給他盛了湯,一勺勺的餵他,慕嘉幸福的眼睛的都睜不開了。皇甫郁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無奈的笑:「小嘉,你這樣,你娘該吃不好飯了。」
這般親暱的語氣,好像他們就是一家人,葉雲天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他確實,遠離她的生命太久了。
皇甫郁夾起一塊魚肉,小心的挑掉刺,送到慕凝唇邊:「你也多吃一點,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如小嘉懂事。」
慕凝乖乖張嘴含住,絲毫不介意和他共用一雙筷子,皇甫郁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娟兒走到葉雲天身邊,小心翼翼道:「公子怎麼不動筷子?是不合胃口嗎?要不要奴婢給您另做?」
葉雲天擺手:「你也坐下吃吧!」
娟兒忙搖頭:「不用了,奴婢…」
慕嘉不滿意了:「娟姨,你幹嘛自稱奴婢?」
慕凝也示意她坐:「沒事。」
娟兒這才坐下,沉默的進食,葉雲天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慕凝身上,見她終於伺候好慕嘉,端起碗,這才夾起一筷子胡蘿蔔送到她碗裡:「多吃一點。」
慕凝一皺眉,皇甫郁立刻將她碗裡的胡蘿蔔挑去:「凝兒不喜歡吃胡蘿蔔。」
葉雲天放下筷子,抿緊唇,心裡一絲絲的抽痛。
原來,自己對她的瞭解這麼少…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刻骨的感覺到,自己和她距離如此之遠。
***
飯後,葉雲天自覺的開始收拾桌子,娟兒大驚,連忙來搶他手裡的東西,卻被慕凝制止。
葉雲天對娟兒笑了笑:「放心,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看著他走進廚房,慕凝的眼神有一絲複雜。
皇甫郁笑了笑:「凝兒,現在你明白自己的心了嗎?你還愛他?」
「當然不。」她毫不猶豫的否認。
「你是不是還要說,即使沒有他,我依然我沒有機會。
「那倒不一定,但是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慕凝淡淡一笑。
「要不要堅持,這是我自己的事。」早已料到她的答案,他無奈一笑。
慕凝忽然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你們一定要這麼固執…是不是只要我不嫁人,你們就絕不會放手?」
「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對我來說,即使你嫁人了,我也不會放棄。」他微微一笑,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何不妥。
慕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而把慕嘉摟在懷裡:「兒子,還是你好。」
「嗯!」他重重點頭,接受到皇甫郁的目光,他又加了一句,「但是,假如有個爹的話,我會更加高興。」
慕凝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
深夜。
慕凝推開門走出去,逕直來到大門外,果然看到一個懶散的身影。
她無語的看了一眼手拿酒壺的人:「你不是在傷情吧?實話說,我覺得深情路線真的不適合你。」
葉雲天再次灌了一口,面龐在月光下顯得模糊,但是被酒暈染的唇色卻很清晰:「深情路線?那你覺得我走的是什麼路線?」
慕凝在他身邊坐下:「在宮裡的時候,德妃曾經告訴我一句話,她說,她自幼伴在你身邊,你看似溫柔,實則薄情,對誰都是如此,我也不會例外。」
「凝兒,你確實是個例外。」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花這麼長時間跟我耗在這兒?如果不是有別的目的,你絕不會這麼做,因為你耗不起。」
他低低的笑了:「皇甫郁告訴你的?」
「不是。」慕凝雙手抱著膝,「我只是猜測,你身邊的小太監不是不見了麼?不過,你這麼說,等於是承認了。」
葉雲天沉默許久,才說:「是,我確實有別的事要做,但你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慕凝笑了:「是嗎?這麼說我又有用途了?」
他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裡:「用途?是的,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我的心缺了一塊,只有你才能補上。」
慕凝靠在他懷裡,抬頭看月亮,聲音飄渺:「這話說的真好聽。」
葉雲天苦笑:「我知道,你現在並不相信我。」
慕凝搖頭:「信,我為什麼不信?但是信了又怎樣?我說過結局不會有什麼改變,我又不是離了男人就不能活。」
「凝兒,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絕情?我只是覺得從前的我太蠢太自以為是,現在我才明白,一旦放開了,其實一切都很好解決,我照樣可以過的很好。」慕凝輕笑,「也許你對我的感情,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深。葉雲天,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你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你不會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
他低低一笑:「凝兒,你不是我,你不明白那種被思念折磨的感覺,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確定,我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