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雲的天空中,掛著又圓又亮的月亮。大地似披上了一層銀裝般,似夢似幻。
躲避了一天的程玉簫回到了將軍府,並未去芷蘭的房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此時房間內已經沒有了燈光,輕笑一下,呵。今天倒是睡得很早嘛。
輕輕的推門進屋,怕驚擾了床上的人兒。
藉著明亮的月色看向床榻。眉頭皺了起來。這任靈兒的睡相簡直是毫無形象可言。枕著一個枕頭又抱著一個,嘴角淌出的口水吧嗒吧嗒滴到枕頭上,一條腿還很放肆的伸了出來壓在被子上,這真是!
哎。一聲輕歎,似無奈卻又有著深深的寵溺。
依照現在的狀況,要什麼時候才能問出智仁大師的事情呢?可,這又能怪誰呢?!
輕步來到床榻邊,把被子從她的腿下解救出來,重新蓋在了她的身上。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絲,眼神柔和的自己都沒有發覺。
翻身躺在屬於自己的軟榻上,心情複雜。既然她是大師的人那就一定不會是丞相那邊的。記得她問過,我如果說是來幫你的,你,信嗎?
她如果真的是來幫忙的,那我怎麼向她,向大師交代?
聽馬義說她傳過話來說什麼我的小青梅來了,沒來由的心情變得很不好。她就這麼不介意嗎?做我的妻子就這麼的不好嗎?她既然是大師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
煩躁的翻了個身,恰好看到了任靈兒那張嬌俏的睡顏,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柔和的光,沒有了平日的俏皮,整個人純真的像個瓷娃娃一般。程玉簫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任靈兒早晨起床,程玉簫還是和以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撇撇嘴,切,我看你能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吃過早飯,喚來婉兒和雙兒。約好要一起逛街的,這幾天都只是想著要等程玉簫,都悶壞了,今天一定要出去好好玩玩過把癮才行。
換好男裝,三人就要出府。穿過迴廊的時候卻碰到了芷蘭。
任靈兒笑著和芷蘭打招呼:「芷蘭,怎麼樣?睡得好嗎?」
芷蘭看到她們一怔,過了一會才緩過來。微訝,說:「是鈴兒姐姐吧。真是抱歉,昨天我不知道姐姐是玉簫哥的妻子,真是得罪了。其實我和玉簫哥沒什麼的。姐姐你要相信玉簫哥。姐姐放心,芷蘭再也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任靈兒笑著說:「無妨,無妨,我不介意。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才好。」你不想了,我還怎麼看熱鬧?程玉簫成親的事芷蘭又豈會真的不知道?
芷蘭淡淡一笑,說:「姐姐有事,芷蘭就不多打擾了。」
「好,那我們先走了。」拉著婉兒和雙兒瀟瀟灑灑的走出了將軍府。
「夫人?我們要去哪兒?」雙兒跟在任靈兒身後,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疑惑的問。
任靈兒看了看四周,調皮一笑,說:「你們兩個猜猜看,誰猜對了,我就給誰買好吃的。怎麼樣?」
「好吃的?」雙兒一聽好吃的,眼睛就開始冒著悠悠的綠光,嚇得路人紛紛跑路。
任靈兒無奈的搖頭,這丫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身懷武功的人,可愛單純的過分!!
婉兒也是無奈的看著雙兒,掃了下四周的環境,說出自己的想法:「小姐,可是要去錢府找金枝小姐?」
任靈兒遇到知音一樣不顧形象的抱起婉兒說:「婉兒,你真厲害啊。你怎麼知道?」
婉兒有些靦腆的一笑,「婉兒也是猜的。」
「婉兒,你真的好厲害。」拍拍雙兒的腦袋。貌似很惋惜的樣子,對婉兒說:「婉兒,今天有個小可憐沒的吃嘍。」
雙兒一聽,小臉馬上垮了下來。
任靈兒也不管雙兒的苦臉,打開手中的折扇,很瀟灑的走了。
婉兒暗笑一下,跟了上去。
雙兒苦著臉,說:「公子,等等我啊。」
到了錢府,和錢老爺錢夫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迫不及待的找金枝去了。錢老爺是個明白人。把任靈兒帶到了一間很好的房間門口就走了。
任靈兒疑惑的看看婉兒。婉兒瞭然,上前一步,附耳,輕聲說:「是將軍的意思。」
哦,看來程玉簫這傢伙也不是那麼毫無可取之處。
婉兒上前去敲門,少頃,門就被打開了,金枝看到任靈兒,愣了一會,才笑了起來。忙熱絡地把任靈兒拉近屋內。
任靈兒掃視一眼屋內的情形,比起那單獨的柵欄圍成的小屋,裡面東西倒是十分的齊全。屋內擺設很雅致,也很符合金枝的性子。倒是個不錯的房間。
金枝拉著任靈兒坐下,笑著對任靈兒說:「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說將軍一直對外說你染病,他是怎麼把你找到的?你怎麼才來看我呢?」
任靈兒淡淡一笑,說:「總之一言難盡啊。這裡面很多曲折呢,前陣子回來過一次,可是太匆忙了沒有來得及看你。這次我可能要呆上一陣子,以後我會有很多時間來看你呢。」
金枝給任靈兒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笑笑,說:「姐姐,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將軍對你那麼好。」
任靈兒很抱歉的拉起金枝的手,說:「金枝,對不起。那件事對你傷害一定很大吧,是姐姐對不起你。」
金枝輕歎一聲,反手緊緊握著任靈兒的手,眼裡有著任靈兒無法領會的哀傷,說:「姐姐沒有錯,當初是我自己選擇的。我這輩子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選擇,一生下來就這樣被動的承受他們所帶給我的一切。是姐姐你,你讓我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雖然失敗了,但是,我任何人都不怪,反而對姐姐充滿了感激。其實,剛剛被送回來的時候,我真的痛苦了一陣子,後來才想通的。程將軍這樣的大英雄也只有姐姐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姐姐一定要好好珍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