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鈞撫著她的肩膊:「是不是,明悅酒店又出事了?我說過,Davie那個人,不可不防。」
「敖天鈞……」俞秋影用力的扒開他放在肩膊上的手,大聲的質問:「Davie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你恨我,怨我,要報復就衝我來好了,卻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他?」
「小影……說清楚一點。」
「還需要說清楚嗎?你不是心知肚明嗎?他昨天與你見完面,還沒回到家便被人伏擊,現在躺在醫院裡,腿骨都斷了,你說,你還要害死多少人,還要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肯收手?」
「俞秋影,你閉嘴。」敖天鈞氣極喝道:「我是壞人,我承認。但是,我沒讓人打Davie。我昨晚約了他見面,但我沒有動他。」
「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人渣。」
她拂袖就走,他氣極的扳住她的身子:「你可不可以講一點道理?無憑無據,酒店出事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Davie被人打了,你也認為是我做的。你乾脆幫我把警局裡的命案全都套到我身上算了。」
「你以為,你沒做過?弄幾件出來,說不定就是你幹的。」
「俞秋影。」他咬牙,卻無可奈何,耐下性子,聲音放軟:「Davie昨天是什麼時候被打的?我幫你查一查。」
「不必了。敖總裁,你隻手遮天,小女子不敢得罪。」
「別說氣話,啊。要真的是我敖天鈞做的,我一定會承認,不會貪生怕死。」
「你會承認?」
「我會。」他心酸的撫了撫她的臉,碰到她惱恨的眼神又縮了回來:「你為什麼一定認定是我做的?又沒有證據。」
「你做事會留下證據給我捉嗎?Davie在這裡,無親無故,除了你,也沒有仇家,難道他自己找人打斷自己的腿嗎?」
想不到敖天鈞卻冷哼道:「如果我是他,可以得到你,可以離間我和你之間的感情,卻是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得出的。」
「那是你,不是Davie。他不會做這般卑鄙的事。他不是你。」
「所以,你只相信他,不相信我?」他的胸廓劇烈的起伏著,顯然正在刻意的壓抑怒火。
「是的,我只相信他。你昨晚是不是恐嚇他說:如果他敢帶我回美國,你就找人打斷他的腿?」
「是的,我說過。」他咬咬牙,雙眼精芒盡閃:「而且,如果他真的敢帶你走,我也真的會打斷他的腿。」
「你看,你看,你終於招認了。」她的手都顫抖了,沒有人可以如此坦然的說著這種狠話。
「我是說他敢帶你走,我就打斷他的腿,但他還沒做,我沒必要這麼早下手。」他雙手撐腰,望著遠遠的某處:「俞秋影,你聽著,你最好打消去美國做李家兒媳婦的念頭,不然……」
「不然怎麼樣?你要殺了Davie嗎?」
「我會的,別挑戰我。」
「你,你,你……」
俞秋影坐在Davie的病床邊,愁腸百結。敖天鈞說,不准她離開,否則會傷及Davie。以他的個性,說得出真的就能做得到的。
他對她的感情,可怕而偏執。
Davie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支撐著想要坐起來,卻牽痛了傷口,痛得咧牙。俞秋影趕快扶住他,強烈的內疚:「Davie,對不起。」
「幹嘛說這種話?打我的人是敖天鈞,又不是你。」
「可是……」她咬了咬唇:「他說,不是他做的。」
「嗯,不是他做的,你相信了?」 Davie苦笑著,似是自嘲:「是我自己找人來打斷自己的腿的。」
「Davie,別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壞是壞,但卻不會做過不敢認。」
「唉,不管了。反正,在床上躺幾個月,還是能跑能跳,不會殘疾。」
「對不起。」
「又來了。」他白了她一眼,就著她的手臂在床頭靠好,她為他蓋好被子,Davie沉思了一下道:「經過這一次,我們可能要早點出發回美國。」
「為什麼?」
「媽媽擔心我受傷,要我回去養傷。她認為這裡治安差,而且……」
「我明白的。她覺得我不好。」
「影兒,別這樣想。如果你願意,我會……」
俞秋影截住他的話頭:「Davie,我真的不能拖累你。你能幫我去美國小住,避開一下,我已經很感激。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敢再想。」
「影兒,唉……」他長長的歎氣:「雖然我不知道你留戀敖天鈞什麼,但是,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不勉強你。但請你讓我在你的身邊,有個依靠,好嗎?」
她感動的笑,淚花閃閃。明明是他在照顧自己,卻說得像是他在哀求她。這個世界,最沒心沒肺的女人就是自己了。
俞秋影抹了抹眼睛,卻突然想到:「不過,那麼快起程的話,媽媽不是會趕不及嗎?」
「你媽媽,應該去不了。」
「不行,我要和她一起走,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放心吧,你媽媽有紀伯伯會照顧。他們從前就好朋友,紀伯伯也答應了我會待你媽媽如上賓。等我們在美國安頓下來,我再派人回來接她。」
「可是,可是……」她猶豫的皺起眉頭,拋開這裡的一切,到另一個地方生活,簡單的一家人,踏踏實實的生活。
只要能避開敖天鈞的勢力控制範圍,她便很滿足。可是,媽媽不能一起走,終是遺憾。
俞秋影決定三天之後便要走,由於Davie有傷在身,李家派了專人飛機來迎接。俞秋影快要離開,便更加心有不捨。
這個城市,她應該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如果還有一個,就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