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贊許的微笑。俞秋影的外表讓人一眼看去,並不驚艷,但卻如這凍頂烏龍一樣,清新怡人,優雅獨特。
「Davie和我談起你,說你雖成熟但不世故,雖倔強並不偏執,雖溫柔卻不軟弱,雖聰慧卻無銳利,我當時就回他:這一天上有,地下無的人兒,你是在和我說童話故事嗎?」
俞秋影羞紅了臉,只怯怯的解釋:「對不起,太太,Davie誇張了。」
「我當時也想,戀愛中的男女,眼中所看到的情人大抵總是完美無暇的。可是,今天見了你。真的覺得,聞名不如見面。」
「太太,秋影讓你看笑話了。」俞秋影心中難過,但看面前婦人的舉手投足,儒雅氣度,便可知Davie的家族家世淵源,必是書禮傳家、而自己竟然讓Davie,甚至整個李氏家族蒙受了一層恥辱的色彩。
「我既然是Davie的母親,你叫我伯母就可以了,太太太太的,太見外了。」婦人的唇邊的笑容讓人看了無比的舒適,如一汪清泉一樣蕩滌人心。
「Davie長這麼大,是第一次求我這個做媽媽的。他從小獨立,還反叛,長大了收心,在家族中也獨當一面。但是,多年來,他對自己的婚事吊兒郎當,名門閨秀、小家碧玉,我們都操了不少的心,他卻硬是不以為然。我想,他這般挑剔,也不知以後,有沒有讓他看得起的女子。可是,前些日子他卻過來求我,要我給他拿主意。我今天來,是真的想見見你,想看一看那要了我兒子魂魄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對不起,伯母。」俞秋影深表抱歉,但這一件事,由始至終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錯?她近一個月來,每每回想,她於Davie始終真誠相待。她是真的想與他一起,沒有半分玩弄的意圖。
「日前我父親倉促宣佈我和Davie訂婚,是我的不對,太急躁,沒有徵求伯母及D的家人的意見。之後,那,那視頻的事,雖然不是我能力所能控制的事,但是既然發生了,我身為D的未婚妻,還是難辭其咎的。對於你們家族蒙受的恥辱,秋影真誠的道歉。希望,從此以後,D能忘記我,找到真正適合他的人。」
「那個視頻你是自願拍下的嗎?」華伯母輕輕的吹凍杯子裡的茶,淺嘗
「不是,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被敖天鈞算計的。」俞秋影咬緊牙根,眼裡有一絲掙扎:「即使是……」
她想說,自己就連那一夜與敖天鈞上床,也是肉在砧板上,半分由不得自己。但這些,現在看來,只是自我開脫的言辭而已。心中黯然,便靜靜的不說話,由得李太太教訓。
李太太見她少許委屈的抿了抿唇,卻也不著急替自己辯解,眼裡的水霧越來越濃,煞是惹人愛憐。唉,兒子好不容易看上的,果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人兒。只可惜……
「我這次來,除了好奇,還是受了Davie的囑托。我們李家詩禮傳家,於家教禮儀這一套不可謂不看重。但是,這視頻的事,發生在你與Davie相識之前,我們雖說不喜,但想深一層,我們如果要求你過去純如一張白紙,也明顯有點強人所難。如果,你沒有一點故事,也不可能鍛煉成如此心性。我們向來嚴謹,但如果Davie執意要娶你,我在家族中還可以說上幾句話的。」
「伯母,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和Davie分手,只是因為視頻的影響,大可不必。」李太太又啜了一口茶,淡泊冷靜的姿容略顯嚴肅:「可是,如果你的心裡沒有Davie,或是還像目前那樣與敖天鈞牽扯不清,那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你決絕一點,給Davie一個痛快。」
俞秋影在桌子底下的手絞著裙角,心底有一絲悲涼直湧上來。李太太說得句句在理,恍似善解人意,但言下之意,卻也不過是勸自己離開。
「李太太……」她的稱呼又由剛才的親暱的「伯母」轉變成「李太太」:「我俞秋影別的好處沒有,但自知之明還是有一點的。還知道什麼叫知恥近乎勇。我既然曾經有那麼不堪的過往,也就不敢妄想配得上Davie。以Davie的出色,相信很快便會忘記我,有一個配得起他的富貴名媛。這世間,除了我,相信人人都純如一張白紙的。」
「俞小姐,何必說氣話,我也只是為了Davie,如若你真的是被敖天鈞算計,如今又怎麼會甘心情願的與敖天鈞出雙入對?」
俞秋影仰頭喝下杯中的茶,只覺剛才還清香滿溢的烏龍,已然換了酸澀的味道。
「李太太,秋影明白了。我知道將來要如何做,請放心。」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低頭道別,拖起童童便往外走。
童童被拖著走得很急,見小影姐姐面色由青轉紅,很乖巧的搖了搖俞秋影的手臂:「小影姐姐,不要哭……」
「姐姐沒事,姐姐沒有哭。」她轉身,抹了一下眼睛,樓梯的轉角處與人撞了個滿懷。濃烈的香水味,她也不想抬頭看,繼續低著頭往樓梯底下走。
「哼,什麼東西,撞了人連對不起都沒一聲。」
另一個人「嚏」的一聲譏笑道:「人家可是超級狐狸精來的,勾引了美國李家的二公子Davie不算,還搶了韻晴的老公。這種人,你可不要得罪了。小心,她那一屋子的情郎齊齊來找你算帳。」
「呵呵,也是啊。連視頻都放出街了。那副銀蕩身子,估計全世界都看清了。」
「哈哈哈……這樣倒好,能省下不少服裝費。」
「什麼?」
「穿了等於沒穿啊。那裡面,都給人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