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果垂著頭,挨著門邊,臉貼著門板。她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便把自己扔出這一扇木門之外。乾淨利落、灑脫自然。
那個曾經夜夜在她的耳邊呢喃愛撫的男人,他的愛曾經滿滿的填充她冰涼貧窮的世界;又能以他的絕情,把她堅強的外殼摧毀成一片殘垣敗瓦。
滿目瘡痍,不堪一擊。
那間她住了3年的房間裡,正傳出熱烈的能燒灼人的聲浪,門內的女人發出嬌媚的吟叫,像一把匕首直刺楊果千瘡百孔的心臟。
楊果抬了抬手,無力的拍了拍門,然後更重的拍門,一下又一下,密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驚悚。她絕望的在外嚎叫著:「出來,你們給我滾出來……」拍得累了,叫到喉嚨嘶啞了,她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喚他:「天鈞,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愛情,輸了嗎?輸給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絕望中,楊果的肚皮緊了一緊,她突然清晰的感覺到,另一個生命,屬於自己和敖天鈞的生命,正在她的體內孕育著。
天鈞,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們的孩子,他也需要你。
她像在海洋中漂浮的人捉住了最後的一根浮木,她坐直了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嗓子:「天鈞……」
裡面傳來敖天鈞的笑聲,聽起來滿足開懷,而略帶疲憊:「寶貝兒,你的味道真是太好了。」
楊果的淚又在滑落,手扣著門把,頭重重的挨著,無語哽咽。
紀韻晴嬌喘連連:「嗯,天鈞,你好壞。醫生明明說過,我這個時候,不適宜太激烈。你啊,一點兒也不疼我。」
「怎麼會?就是太疼你,才……哈哈哈……」又是一陣唇舌交纏的吸氣聲。
紀韻晴撒嬌地歎氣:「你疼我?楊果這個女人,你也搞不定。你啊,是不是心軟了?」
「哼,我是念在她可憐。如果不給她留點後路,將來怕會三天兩頭的來搔擾我們。但是,她既然這般不識抬舉,也就別怪我做得太絕。」
「天鈞,你對我真好。」
「你懷著我們敖家的骨肉,我怎麼能不對你好?」
「那如果,我沒有懷你的孩子呢?如果,懷孩子的是楊果呢?你是不是,就會拋棄我?嗯……」
「寶貝兒,我只要和你的孩子啊。楊果,別說她沒這本事,即使有,我也不希罕她的孩子。」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和她結婚3年,如果我想要她的孩子,她早就有了。」
……
原來,你不要我們的孩子。原來,這麼多年,不是我不能生,而是你不想要。
你有沒有深愛過?有沒有失去過?有沒有被人這樣踐踏過?
楊果挨著門牆一點點的向後挪,那曾經無限依戀,無限思念的那個人,如今開啟了另一扇門,逼她離開。
她模糊中像聽到他朗朗的聲音:「果果,我們一起,永遠在一起……」
敖天鈞,年少時我相信永遠,只是因為,我還來不及望得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