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亦不知道的是,他一年四季天天都在夏天面前表現的深情的模樣,這麼多年下來,夏天在最初的時候疑惑過,之後都當任亦這個人就是這副脾氣,在和她開玩笑呢,因此從未將任大毒聖的『深情』給放在心上。
這不能怪夏天,這熟話說得好,假話說多了,也會成真的,這真話說多了,就成了習慣了。
而夏天,已經習慣任大毒聖每天這樣的玩笑,早已經練得金剛不壞之深了。
「哈哈。」夏天大笑一聲,取笑道:「你這句話一定對很多女人說過吧,得,我是想說,既然你收了小凡做你徒弟,乾脆,你把我也一起收了吧。」
任亦一怔,收了?收了她?他心中一喜,難道夏天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要嫁給自己了,還讓他收了她?
他欣喜的上前一步,正要抓住夏天的手,深情款款的回答她一句『我願意』的時候。
夏天已經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其實,你也知道的吧,小凡很聰明,你還常誇小凡以後是個未來的大毒聖呢,既然小凡都這麼聰明,把小凡生出來的我,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吧?畢竟,這很有可能是遺傳啊,所以我想……我可以不做大毒聖,但至少我很想學你那輕功啊,既然你都把小凡也收了,也一併把我給接收吧!」
說完,她眼巴巴的瞅著他,兩手合在胸前,「師傅在上!請受夏天一拜!」
「埃!誰讓你拜了!」任亦這會是真的著急了,好不容易聽完她的話回過神來,她竟然舉手就要拜了下去,這一拜還了得,他還盼著娶她回家當新娘呢,這要是成了她的師傅,再想和她在一起,豈不是違背的人之常倫?
當下他立即閃身,一晃就跑得老遠。
夏天沒拜著,卻一點都不氣頹,兩眼反而更加放光,「果然是高人,輕功這麼厲害,不行,一定要受我一拜!」
任亦快被夏天搞瘋了,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雙手舉起,投降的道:「行了行了,別拜了,誰說要師傅才能教?朋友之間也是可以的,或者,你可以嫁給我,我免收你學費。」
夏天手一抖,「嫁給你?」她怪叫一聲,「我又不是瘋了敢嫁給你?」
任亦這下是徹底的瘋了,「喂,小天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嫁給我就會瘋了?見過打擊人的沒見過這麼打擊人的……」
好歹他也算是個人物了,更何況他還是……算了,那件事情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而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呃,其實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啦。」夏天連忙賠笑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你的紅顏知己這麼說,要是我真嫁給了你,我還不得被他們給一倒砍死,所以呀,我才不敢冒這麼大的險呢。」
任亦的紅顏知己真的很多很多,別看他之前天天在山谷裡面生活,自從跟了他們母子二人出了山谷後,每到一個地方,必定有十多個女子對他癡心難斷,哭喊著要跟著他天荒地老。
夏天想想就覺得恐怖,她可不成成為眾多女人圍攻的對象。
其實,她也知道,並不是任亦花心,去招惹這麼多的女人,實在是他長得妖嬈,對女人又太溫柔了,就比如她吧,天天要和她深情對望,要不是她七年來早就練就一身金剛不壞之身,魂也早就被他勾去了,試問,那些女人一見到任亦如此深情的看著她們,還不是一個個乖乖的被牽著鼻子走了?
「小天天……被告訴我你這是在吃醋!」任亦心中有點小小的期待,是因為覺得他有太多的女人,所以覺得嫁給他不好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和所有的女人都保持距離,溺水三千,他只想取她這一瓢。
暈,越說越離譜了,夏天翻了翻白眼,「我說小任啊,你是想太多了,嘖,先不說這個了,我們溜躂去!」
說著一馬當先的調頭就走,因此也沒見到身後的任亦,是怎麼樣的一副落寞表情。
京都的大街很繁華,熱熱鬧鬧的人群,熙攘擁擠,夏天有些好奇的東張西望,禹禎王朝有不少奇怪的東西讓她這個落後的現代人奇怪的,看到這個忍不住摸摸看,見到那個,又忍不住摸摸看。
見到不少好吃的,想買來吃,又想起自己早已失去了味覺,全天下再好的佳爻擺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一樣的索然無味。
她有點失望的歎了口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硬著頭皮去買了不少好吃的,決定帶回去給寶貝兒子吃。
任亦見她這樣,忍不住取笑道:「我說小天天,如果不是認識你這麼久,知道你之前也是在京都住過的,我當真要以為你是哪個山裡面出來的鄉巴老哈。」
夏天白了他一眼,「我本來就算是鄉巴老,我雖然在這裡住過不短的時間,卻一直都很少機會出來走走……」
任亦學她翻著眼白,「嗯?你該不會之前一直在別人府裡當丫鬟吧,所以才沒有機會出來?」
「你怎麼知……?」夏天詫異的回頭,正想說他怎麼會知道的時候,見他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不由一惱,硬著頭皮說道:「誰說我沒有出來過的,上次我還參加過斗詩會呢,你是沒見到那個傢伙被我堵得啞口無言的樣子,當時要不是野辰他推我……」
夏天說了一半的話,忽然頓了下來,眼中複雜的神情難以掩飾。
「推上你去參加斗詩會的?」見她不接著說了,任亦跟著問道。
「沒有。」夏天垂下眼眸,淡淡的道,兩手卻悄然的握在了一起。
殷野辰……還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事了,沒想到卻還是深在記憶中,而她竟然如此自然的就脫口而出。
難道在她的心中,還是將他當做了最信任的朋友麼?
夏天甩甩頭,苦笑了一聲,可能嗎?還能像以前一樣面對他?
不,已經不可能了,在她知道他是如此利用自己對他的信任與感情的時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想到這,她撇去了心中的想法,拿緊了手中的給兒子打包的兩隻糖葫蘆,揚聲道:「我們去那裡看看!」
「嗯。」任亦見她似乎有心事,並沒有逼問她,夏天的心事,除了她自己願意,不然再怎麼逼問都是沒用的。
夏天攥緊了糖葫蘆,見到前面對街上賣藝的人,不由有些好奇,還沒見過古代人賣藝是怎麼樣的呢,她興趣沖沖的跑了過去。
忽然,一輛馬車從街末拐了過來,這街末連接著對街,夏天在拐彎時沒有注意到身旁有馬車來,剎時見到那馬車的時候,那車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馬車的速度不快,趕著馬車的人見到有人連忙拉緊韁繩,而此時的任亦已經飛快的將夏天拉到了一邊。
趕馬的馬伕見是虛驚一場,不由怒聲道:「好大但的女子,不知道這條是官道嗎?竟敢擋在路中間!要是驚擾了皇子大駕怎麼辦!」
「官道?」夏天往回一看,這才發現這條道路寬闊無比卻比較少人行走,原來是專供給皇宮大臣皇子等行走的道路。
任亦鳳目一冷,自從當了小凡的師傅後,他們母女二人的命都是他在保護和照顧的,如今聽得一個下人敢這般對夏天,當下冷哼一聲,「誰規定這條路就你們敢走?本少爺今天就攔定了!你能拿本少爺怎麼辦?」
任亦雖然是個武林高手,卻很有世家字弟的紈褲范兒,一硬上來就像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一般,就像是他本來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一般。
趕馬車的人這才注意起他們二人的穿著來,不由發現,那女子雖然穿著一身樸素,但那衣服的質地卻是上層,模樣也奇異的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而那個高傲的男子,長的一副妖嬈的模樣,雖然不是絕美的容,但也是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忘記不了,更何況他渾身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息,讓人不得不重視他。
他不由在心裡慌了慌神,他不會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吧?
「任亦。」夏天拉了拉他,將他拉了回來,小聲道:「算了,我們走吧。」能在這官道上行著馬車走的,定是身份不低的人物,她可不希望一出來王府就惹事給殷寂離帶來麻煩。
任亦皺著眉,看了看夏天,又看了看那一臉懊悔的趕車馬伕,這才冷哼了一聲,森寒的道:「算你走運!」
「等等。」
正在他們兩人要離開的時候,馬車裡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抱歉了兩位,下人不識規矩,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兩位見諒。」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卻不失幾分威嚴,想來真的是某位大人物。
夏天真想回答說沒關係,那馬車簾忽然被掀了起來,一位兩鬢有些班白的五十歲上下的人走了下來。
在他身後,還有一道修長的身影慢慢下了馬車,竟然是殷野辰。
清冷的眉目,孤傲的劍峰,他一出現,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冰冷了不少,夏天全身微不可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