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陽光照耀的著大地,初冬的空氣薄涼,風吹來有淡淡的刺骨,窗外,一陣一陣的花香蔓延開來,吹進了房中,床上的人卻無動於衷的坐著,愣愣的看著。
頭,是痛的,很痛很痛。
身體,是被卡車碾過的,很酸很澀。
這個房間,是陌生得一點都不認識的。
未著寸屢的身體,有著歡愛過後的痕跡,還不少,密密麻麻的佈滿全身,夏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眼,漸漸紅了。
終究還是失身了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向玲瓏就這麼討厭自己嗎?為了毀了她,不惜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她再也沒臉見任何人嗎?
夏天抱著腦袋,仔細的去想昨晚發生的事情,然而,只記得昨晚模模糊糊的,到底是怎麼樣失身,又是誰碰了她,她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該死的,該死的……」她忍不住咒罵自己,這到底是什麼腦子啊,這是自己的第一次啊,怎麼可以就這樣稀里糊塗的丟了?怎麼可以?
她突然難過的想哭,是誰?她到底是和誰發生了關係?
夏天將頭往膝蓋裡埋了下去,狠狠的敲著腦袋,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為什麼她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只記得……只記得那個看守了自己大半個月的黑衣人走向她,對她伸出了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難道是那個男人?那個看守自己的黑衣人?對了,向玲瓏還說,把自己交給他……
交給他……
夏天的俏臉忽然慘白起來!
她身上的痕跡,就是他留下的嗎?都是他留下的嗎?
夏天突然覺得一陣噁心,狠狠的抓起被子往青色的淤痕擦去,可是,擦不掉!竟然擦不掉!
夏天臉色慘白,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對了,昏迷前她聽到向玲瓏說,三天後就要嫁去泓越了,那麼,現在是第幾天?
難道,這個地方,就是向玲瓏暫時關押自己的地方?這麼說,是不是馬上就要被逼去成親了?
向玲瓏……你真狠!
她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腳下卻是一軟,全身上下的酸澀讓她不舒服的皺起眉,不行,一定要趁他們來之前離開這裡。
她胡亂的抓過一套放在床邊嶄新的衣服,也沒想過這裡為什麼有新衣服,套上後,看著來往不多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避開她們,悄悄的離開。
禹禎年十月初七。
今天是禹禎王朝與泓越和親的日子,長長的隊伍排滿了街到兩邊,一眼過去望不到頭,隊伍中間,有座鑲嵌滿珠寶和花樣的轎子,上面正坐著從丞相府接出來的大小姐,向玲瓏。
皇上親封的太平郡主,身份高貴的她呈著萬人矚目的視線,風風光光的嫁給人。
然在這風光的背後,沒有人知道在這花轎中,那一位以丫鬟為身份的人正拿刀抵在她的腰上,不准她有任何動作,包括自殺。
沒有人知道,在前三天裡,她過了怎樣生不如死的生活,堂堂大小姐的她,被殷寂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送去了妓院。
千夫所指,殘花敗柳。
沒有人知道,在這三天裡,她被那個男人逼著接了多少客,跟多少個噁心又齷齪的男人做了什麼苟且的事,她想死,他卻猶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她身邊,不准她死,硬生生的將她救活,再繼續折磨著她。
原以為只要上了花轎,就擺脫了那人,卻不料就連自己打算去泓越的途中,他都派著高手跟隨自己,不准她死,更不准她中途逃走。
向玲瓏笑,苦澀的笑,何為生不如死?就是她現在這樣的吧。
她知道,一旦去了泓越,不管是和哪位皇子成親,洞房花燭夜那晚,若是發現了她不是清白之身,恐怕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多吧。
殷寂離這是要折磨她啊……
風輕輕的吹起轎簾,露出向玲瓏那一張無奈又苦澀的臉,在周圍圍觀的人群中,夏天帶著一塊面紗,靜靜的看著那張臉。
風拂起,又落下,花轎呈著所有人羨慕又妒忌的目光,漸漸遠去,夏天只是靜靜的看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雖然不明白為何自己沒有上花轎,而是向玲瓏自己,但,這仇,她仍然是記下了。
花轎出了城門,城門之上,殷寂離如一尊九天仙上的神邸,冷冷的注視著,那負手而下,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不少女子移不開眼睛。
「大叔……」夏天靜靜的看著遠處城樓上的那一抹風華絕代的身影,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落下淚來。
她想跑到他身邊去,和他訴說自己的委屈,動了動腳步,卻怎麼也挪不過去。
她……罷了,就算是知道殷野辰害她的,他也是會站在殷野辰那一邊吧,畢竟,他們可是親叔侄,而自己只是個外人。
想到這個認知,夏天突然覺得很難過很難過,原來大叔在自己心上,已經有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了麼?
花轎遠去只剩下一個紅點,人群漸漸散去了,城樓上那抹修長的身影緩緩的轉身,走了下來,
夏天心中一個慌亂,連忙順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大叔,認識你很高興,就不和你……說再見了。
城樓處,殷寂離腳步忽然一頓,望著不遠出跑開的熟悉身影有些茫然,夏天這丫頭起來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早上離開的時候,她還睡得這麼沉,他覺得,這次,她沒和上次喝醉三杯一樣睡個四五天,恐怕是不會醒的吧。
這麼一想,他笑了笑,唇邊綻放的笑花風華絕代,不再遲疑的走下城樓,往自己的別院走去。
他不知道,他這一轉身,卻和她背道而弛,久久的時光交錯,一悔,便是無數個日日夜夜。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