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少陵機靈地引開晴晴的注意力,她真的答不上來。
可是,敷衍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四人同行的生活模式,顯然對晴晴的成長也漸漸不利起來。
她不想用謊言,灌輸給晴晴錯誤的信息,造成她混亂的婚姻和愛情觀。
而擺在面前最迫切要解決的是——明天皓睿與晴晴的約會,她到底要不要同意?
明天的事,還是明天再來煩惱吧!
她歎了一口氣,打開衣廚找出換洗衣物,到浴室去洗浴。
洗完澡,媛媛赤足踏著一雙拖鞋,從浴室裡回到臥房,坐到鏡前抹著保養品。
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那枚造型別緻的鑽戒,猶豫了好久,才取下來放到妝台上,默默地輕撫著那道細不可見的傷痕,眼角淚光瑩然。
想著晴晴,她的手,不自禁地撫上小腹。
那裡,有一道長達十公分左右的粉色疤痕,是生晴晴時剖腹留下來的。
五年來,不管是美好的也罷,痛苦的也好,皓睿留給她刻骨銘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到想要把他從心裡連根除,竟是這麼難,這麼痛。
除了愛,還有傷;除了傷,還有回憶;除了回憶,還有晴晴……
面對日益長大的晴晴,她究竟應該以一種什麼態度對待人生,對待皓睿,才能給她做出最好的表率,而不是變成一個壞榜樣?
阿虎盤腿坐在雪白的地毯上,手裡捏著一條金燦燦的燒雞腿,吃得滿嘴的油,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地問:「少爺,你真的不吃?」
說實話,跟在少爺身邊十幾年,他從來就沒摸清過他的心思。
打電話催自己送吃的過來的是他,送來了卻一口也不嘗的也是他。他真的搞不懂,他的心裡想些什麼?
皓睿仰躺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高高地蹺起,雙手枕在腦後,心情低落地望著天花板神遊太虛。
「呃,少爺你一個人住著無聊,看A片呢?」阿虎繞到桌上拿可樂,眼睛瞄到桌上的電腦,不由瞪大了眼睛:「哇,這女人好漂亮!身材真是沒說的!」
呃,這女的看上去,好像還有點面熟?
「什麼?」皓睿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答了一句。愣了一下,忽地回過神,翻身坐起來,腳一勾,阿虎撲通一聲,狠狠地跌倒在地,摔了個嘴啃泥。
「少爺,你幹嘛?」阿虎躺在地上,揉著下巴,疼得直哼哼。
「滾!」皓睿面色陰沉,抬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少爺?」阿虎抓著雞腿,兩眼茫然。
搞什麼?十萬火急催他來,結果什麼話也沒說,突然發火趕他走?
壞了,少爺別是當了這麼多年當和尚,憋出啥毛病來了吧?
「快滾!」皓睿不由分說,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拖到門邊往外一推,怦地一聲關上了門。
「少爺,少爺?」阿虎用力拍門。
忽地從對面出來一個俊美得不像男人的男人,詫異地盯著他瞧。
阿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訕訕地走了。
趕走了阿虎,皓睿焦躁地在房裡轉著圈圈,竟不敢去瞧電腦屏幕。
A片?也就是說,他等了這麼多天,沒有抓到肖恩跟少陵,卻等到了他們夫妻恩愛的場景嗎?
他惱怒地打開門,衝到對門,握起拳頭想去擂門。
「我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再陰魂不散,一直纏著我?」
媛媛激動而冷厲的聲音,讓他頹然放下了拳頭。
敲開門又能怎樣?他們是合法夫妻,他有什麼身份和立場去干涉他們?
媛媛啊媛媛,她真是狠心!為什麼在給了他希望之後,突然又兜頭一盆冷水淋下來,澆他一個透心涼?
算了,算了,既然他們夫妻沒有問題,她又幾次三番表明了態度和立場,他又何必癡纏不休,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眼不見為淨,退房!
如她所願,遠遠地離開她,再也不打擾她的生活!
他大踏步返回房間,衝到桌前,伸向手提電腦,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定定地愣在原地,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屏幕上根本就沒有他想像中的令他痛不欲生的限制級場景,卻有著讓他神魂顛倒,勾魂攝魄的畫面……
媛媛站在床前,伸手取下發卡,隨性地甩甩頭,一頭如雲的黑髮瀑布般散了開來;低頭解開繫帶,粉紫的浴袍滑下去,輕盈地落到她雪白纖美的雙足上;一雙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繞到後背,解開內*衣的系扣,微微側身,紫色內*衣落到床*上;雪白的肌膚,在昏黃的壁燈的映襯下,若隱若現,散發著瑩白如玉的柔光;彎腰,拿起一件真絲吊帶睡裙套到身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恍如行雲流水,把一個優雅飄逸,溫柔甜美的小女人,活*色*生*香地完美呈現在他的面前。
皓睿瞧得如醉如癡,熱血沸騰,鼻尖彷彿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指間彷彿觸到她柔滑細膩的肌膚,那剛剛填滿胸腔的憤怒,剎那間煙消雲散,發誓想要離開她的決心,在這一刻迅速灰飛煙滅,胎死腹中……
刺耳的門鈴叮咚響起,打斷了滿腦子的綺思麗思,他似被火燒了似地跳起來,迅速關掉電腦。
天,他瘋了嗎?竟然幹起了偷窺的勾當?這簡直是對媛媛最大的褻瀆!
門鈴持續響著,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皓睿定了定神,低咒著拉開*房門:「拷,不是……」
怦地一拳迎面精準狠厲地擊中他的鼻樑,鮮血飛濺,猝不及防的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少陵跟進,毫不客氣地抬腳踢向地上的皓睿。
皓睿靈活地一個翻滾,躲過他的襲擊,彈跳起來,伸手抹了一把鼻子,竟是一手的血,不由怒道:「你瘋了?幹嘛打人?」
「打你是輕的!」少陵揉身貼了上來,一柄烏黑的槍管忽地抵在了皓睿的腦門,俊美的臉上掛滿寒霜:「依我的脾氣,真他媽的想一槍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