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說!」皓睿皺起眉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她不是那種可以讓人隨便開玩笑的女人。」
「呵!你來真的啊?」德平微微一愣,抬頭瞧了他一眼:「老哥我開開玩笑都不行了?怎麼,怕我嚇到她啊?」
「總之,你盡到做醫生的職責就行,別說廢話,OK?」
「拷!」德平不高興了,當胸給了皓睿一拳,作勢欲走:「許你大半夜的使喚我,還不許人開開玩笑?哥們還不愛理你這破事了呢!」
「不是,你要怎麼說我都可以,別在她面前亂說話。」皓睿苦笑一下,壓低了聲音解釋:「我跟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懂了嗎?」
「切,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德平詫異地瞄了皓睿一眼:「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嗎?你還當真啊?」
他都已經進了家門了,為這麼件小事,哪能真的說走就走?
皓睿還真是腦子進水了,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想明白。
「走吧,幫我瞧瞧,已經昏睡了一個鐘頭了,要不要緊?」皓睿領頭走進了臥室,心情複雜地看著沉睡中的媛媛。
事實上,他還擔心她穿著半濕的外套會不舒服,他很想替她脫掉。奇怪的是,他下了幾次決心,卻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害怕她醒來後那種鄙視或仇恨的目光。
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想讓她對他的誤會再增加哪怕是一絲一毫。
他說了半天,發現德平還呆在客廳裡,沒有跟進來。
「你不進來,站在那裡發什麼傻啊?」皓睿探出頭,低聲催促。
「不是,」德平一臉震驚地指著滿牆的照片:「這個……」
這不是媛媛嗎?她怎麼會跟皓睿在一起?還留下這麼親密的照片?
快人一步的邏輯思維迅速地根據他瞭解的片斷,推斷出驚人的結論。
難道……五年前媛媛懷的孩子,居然是皓睿的?
老天,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憾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偶然的機會認識皓睿之後,他就知道皓睿是個有故事的人。
卻萬萬沒有想到,故事的女主角卻是他從小玩到大,甚至一度曾經是他青少年時期的暗戀對象的顧媛媛!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南極和北極,原本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碰到,更加不可能擦出火花的人,居然陰錯陽差地走到了一起?
「很漂亮吧?每一個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皓睿誤解了德平臉上驚歎的表情,逕自沉浸在驕傲裡。
「媽的!」德平低咒一聲,忽地揮拳揍到了皓睿的臉上。
就是這個臭小子害媛媛未婚懷孕,折斷了音樂的翅膀,像只垂死的天鵝,含羞引恨,遠走他鄉?
皓睿猝不及防,挨了這重重的一擊,一個踉蹌退到了牆跟:「你瘋了?為什麼……」打人?
德平二話沒說,冷著臉提著拳頭再次衝了上去。
打他?哼!這還是輕的!他應該感謝他上了年紀!
如果時光再倒流五年,他不保證不會拿出手術刀,直接做掉他!
「你找抽啊?」皓睿這次有了防備,哪裡肯吃虧?
抬手擋住了他的進攻。在嚷了兩聲之後,見德平瘋了似的一個勁揍他,也就毫不客氣地出手反擊。
兩個大男人,各自憋了一肚子氣,當下悶不吭聲,扭在一起,拳來腳往,從客廳打到陽台,又從陽台扭打到浴室,乒乒乓乓打得熱鬧不已。
最後,兩個人癱軟在客廳的地板上,皓睿一條腿壓著德平的腿,另一手扣著他的脖子;德平扭著皓睿的肩,兩個人誰也不服氣,相互瞪著血紅的眼睛,呼哧呼哧直喘氣。
「放手!」皓睿狠狠地瞪著他。
德平是個好醫生,更是個好朋友,他不想真的打傷他。
「不放!」
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能夠讓皓睿如此緊張,此刻躺在他房裡氣得暈厥的女人,一定就是媛媛!
他怎麼可能放過一個教訓他的機會?
五年前做得還不夠多,害得媛媛還不夠慘嗎?
現在,他又想做什麼?
他為什麼一定要像個魔鬼一樣到死都糾纏著媛媛不放?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不是愛她,而是害她嗎?
「好,你說,你他媽的為什麼突然像發了瘋的狗似的亂咬人?」皓睿悻悻地鬆開他,厭惡地拂開德平的手。
算他倒霉,無緣無故被條瘋狗咬一口。
「你他媽才瘋了呢!」德平喘著氣,鬥雞似地瞪著他:「這一拳,老子是替媛媛揍的!你他媽沒話說了吧?」
拷,幾年不練,腰板都鬆了,摔幾跤,全身象散了架一樣的疼。
「媛媛?」皓睿怔了一下,霍地坐了起來:「你怎麼認識她?」
「怎麼,吃醋了?」德平躺在地上,冷冷地斜覷著他:「臭小子,她現在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要吃醋也輪不到你!」
你小子沒福氣,到手的嬌兒美妻愣是讓你給氣跑了,怪得誰來?
「我知道,」皓睿摸出一支煙點燃,聲音隨著白煙悶悶地飄了出來:「我只是想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幸福?」
如果,她真的幸福,他是不是也該死心,放手了?
可是,一想到今生與媛媛再也沒有瓜葛,心裡為什麼立刻抽痛了起來?
「行了,別再假惺惺了。」德平冷笑著翻身坐起來,收拾了藥箱朝臥室裡走去:「誰都可以關心媛媛,就是你沒有資格!」
一個帶給媛媛最大的痛苦與災難的人,有什麼權力裝得一臉痛苦的樣子來關心她?
那只會讓別人覺得可笑!更會讓媛媛感到可悲!
「等一下,」皓睿一把拽住德平的手:「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獨獨我沒有資格?」
德平靜靜地望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媛媛,再緩緩地把目光移回到他的臉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皓睿,你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男人最可惡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