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瞎說,我好好的,能有什麼事?」媛媛掩飾地側過身子,偏過頭無意識地把玩著手機。
「不對,」皓睿瞇起眼睛肯定地望著她:「你心裡有事。」
在這麼強的燈光下,她幾乎全*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卻不去找衣服遮掩自己的身體,就是最大的問題。
「皓睿~」她偎向他懷裡撒嬌,掩飾悲傷的心情。
電話重新響起。
「跟你媽吵架了?」皓睿摟著她的腰,順手拿了條毯子裹住她,拾起手機塞到她手裡,用很專業的語氣安慰她:「實在不喜歡聽她囉嗦,你就當她放屁好了,還能真記仇啊?」
媛媛接過手機,卻把電池下了,反身抱住他的腰,偎得他更緊。
「媛媛?」他愕然地抬起她的下巴,發現她已紅了眼眶:「怎麼了?」
看來不但吵了架,而且很厲害。
她癡望著他,抬手輕撫他的頰,默默地流淚。
「到底怎麼了?拷,你倒是說話啊,存心想急死我是不是!」皓睿緊張起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皓睿!」她心一熱,開始嚶嚶低泣。
她像個孩子似的,淚眼迷濛地望著他,眼神是那麼無助,那麼哀傷。
她的眼淚越淌越多,越流越急,他不知該怎麼樣止住她的眼淚?
他心痛又心悸。心痛她這麼無助的一面,心悸於淒然而泣的她,散發出來的驚人的美麗。心痛於看似堅強的她內心其實這樣軟弱;心悸於她的眼淚,讓他無措。
「到底怎麼啦?」他心急如焚,束手無策。
從認識她到現在,表面嬌小柔弱的她,在他的面前一直表現得樂觀開朗,自信從容。
不論他怎麼頑劣,不論他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她始終包容著他,原諒著他,欣賞著他,相信著他。
所以,他也誤以為她天生就跟他是同一類人,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面前彰顯他的不羈,他的狂放。
他卻忘了,她骨子裡其實是個脆弱的小女人。
「沒事。」她輕聲啜泣,努力想擠出笑容粉飾太平。
哭成這樣,怎麼會沒事?
他伸手心疼地輕觸她的臉頰,晶瑩的淚如珍珠般簌簌地滾落到他的手上,濡濕了他的指尖,好像也一直淌進了他的心裡……
「你爸媽沒出差,對不對?你是賭氣跑出來的?」皓睿福至心靈,忽地一語道破她的謊言。
這種伎倆,他上小學就玩過,要不是沒想到她這麼單純也會撒謊,哪這麼容易被她騙過?
「嗯。」眼見瞞他不住,媛媛只得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傻了啊?不會聽聽就算了?」皓睿啼笑皆非地捏住她下巴:「跟我處久了,別的沒學會,就學會頂嘴,逃家了不是?」
她也不想鬧到這一步,可是再不逃,就沒有機會了啊。
她默然無語,滿腹的心酸,對著他卻無法訴說,只能靜靜流淚。
「走吧,我送你回去。」皓睿從衣櫃裡找了衣服給她披在肩上。
「我不回去。」媛媛倔強地垂下了頭:「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以為我願意啊?」皓睿叉著腰,焦躁地來回踱了兩步,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他媽比誰都想摟著老婆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
拷,他生平第一次用理智不是意氣辦事,老天偏偏要考驗他的意志力!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憂憐的嬌態,讓他心裡像是貓抓一樣,恨不能把她按倒床*上狠狠親熱一翻,哪還經得起她這麼軟語相求?
「那你還趕我走?」她委屈地癟起了嘴。
「但他們是你爸媽啊!」皓睿蹲下來,竭力放柔了聲音勸解:「我是男子漢,在外面住一晚兩晚無所謂。你是女孩子,一晚不回去,家裡該急死了。再說,你媽他們也跟我媽不一樣啊,我媽那可是真刀真槍地跟我玩命呢;你媽輕輕說幾句,你當蚊子叫不就得了?誰還跟蚊子較真啊?」
一番顛三倒四的長篇大論說下來,他尷尬地又是抓頭又是撓耳,弄得滿頭大汗,可憐兮兮地眨著眼睛瞅著媛媛,不知她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拷,在過去的十八年裡,他一直扮演著叛逆不羈的角色,什麼時候這麼苦口婆心地勸過別人聽父母的話?
「哧,」媛媛破啼而笑,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才蚊子呢!」
「喲,笑了!」皓睿暗吁一口氣,伸出手指抹去她的淚痕,笑著調侃:「我的姑奶奶,逗你笑一個可真難啊,瞧把我折騰得一身大汗!」
「去你的!」明明就是自己心虛!
「行了,準備一下,我送你回去吧。」皓睿三兩下利落地套上T恤。
「皓睿~」她伸手輕拉他的衣角,軟軟地耍著賴:「我想跟你再呆一會,十二點再走,行嗎?」
「媛媛,」他心中一蕩,回過身望著她,略略遲疑:「或者,你再呆五分鐘?五分鐘後,我就送你回去。」
她輕咬著唇瓣,沉默不語,淚光盈然,眼波流轉。
被眼淚洗淨的雙眸,閃耀如星,清澈如泉,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把他吸附了進去,掉進深淵,再也無法自撥。
結果,他們癡癡地纏綿,苦苦地糾纏,彼此毫無保留地付出,激烈的喘*息和劇烈的心跳,填滿了整個房間。
最後,在她激*情地驚呼聲中,他徹底地釋放了他的熱情,盈滿了她的心靈,填補了她的空虛……
筋疲力盡的兩個人雙雙仰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十指交扣,親密地擁抱在一起,捨不得分開。
「媛媛。」他環住她,不時親吻她濡濕的額角。
「嗯?」她慵懶地依在他的臂彎裡。
「該回去了。」他若有所憾地提醒,身子卻不想移動。
「唔。」她蜷起身子,往他懷裡擠。
牆上的掛鐘敲了十二下,不能再拖了,他終於下定決心,翻身坐起:「乖,我們回家。」
「皓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