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哈哈哈!」葉桑微微一怔,忽然咯咯大笑了起來:「劉教授,你真幽默。」
是不是天資聰明穎的人,都很容易自大,也很容易得妄想症?
劉偉誠臉一紅,被她笑得有些惱怒:「那麼,葉小姐究竟有什麼事?」
「我說過了啊,」葉桑一臉趣味地望著他,笑容可掬:「沒別的,就是來串門,聊天的。」
「別開玩笑了,我明天早上第一節真的有課。」劉偉誠冷聲斜睨著她。
「劉教授,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葉桑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搖晃,笑盈盈地仰望著他:「尤其是你這種受過高等教育,有著良好修養的紳士在女人面前撒如此低劣的謊言,真的很失風度哦。」
劉偉誠啞然。
他的確說謊了,他明天上午都沒有課。
所以,他打算陪媛媛去照婚紗照。
「別那麼緊張,聊一下天也沒有什麼損失。」葉桑笑著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坐下來聊一聊吧,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哦。」
「好吧,葉小姐想說什麼?」劉偉誠從來也沒有遇到過像她這種硬纏死繞的女人,一時沒轍,只得無奈地挑了個離她最遠的沙發坐了下來。
「學長,你有多久沒回S市了?」葉桑嫣然一笑,話鋒一變,立刻改了稱呼拉近兩人的關係。
「五年零四個月。」他神色僵硬,語氣硬梆梆。
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找上門來,死賴著不走,居然真的跟他閒聊起來了?什麼毛病?
「學長果然好記性呢。」葉桑興致勃勃地繼續追問:「那麼,你有多久沒回三中了?」
「十年差兩個月。」印象中好像高中畢業之後,他就沒有再踏進過母校一步。
葉桑輕睨他一眼,噘唇嬌嗔地責備「學長,再怎麼工作忙,母校還是應該回去瞧瞧的吧?S市與G市又不遠。」
自己開車的話,只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罷了。
劉偉誠不語,默默地啜著酒。
他回不回去,好像不關她什麼事吧?她又不是校董,未免管得太多。
葉桑絲毫不以他的冷淡為意,笑了笑,邀他同行:「五一長假,我打算回去,不如學長跟我一起回趟母校吧。」
「再說吧,我不知那時有沒有空?」劉偉誠禮貌卻冷淡地謝絕。
五一期間他要籌備演出,也要籌備婚禮,哪有時間回S市?
何況,就算要回去,他也會帶媛媛一起去,為什麼要委屈自己跟這個神經質的女人一起回母校?
葉桑輕輕舉起酒杯,慢慢地旋轉,看著杯中的液體在燈下變幻著色澤,艷麗的唇瓣浮起淺淡的微笑,彷彿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這次五一,我們(高)九十三班的同學打算聚一次會。」
「哦。」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依舊沒什麼反應。
她抬眼看著他,輕輕地加了一句:「桑榆也會來。」
「是嗎?」那跟他沒什麼關係吧?他依舊是一臉淡定。
「你不想看看她?」葉桑的目光漸轉銳利,冷冷地直視著他:「你一點也不好奇?不想知道她變成什麼樣,不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我?」劉偉誠微感詫異。
就算他與她曾經有過什麼,隨著光陰的流逝,他與她早已是事過境遷。
那段年少青澀的情事,就只能塵封於記憶,定格成永恆的美麗和遺憾。
「是,」葉桑將酒一飲而盡,冰冷的目光鎖住他:「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怎麼可以看也不看,走得那麼瀟灑?」
「發生什麼事?」他一臉莫名地望著她。
「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葉桑微微一笑,優雅地站起身,抓起皮包拉開門竟是頭也不回,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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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姐靜靜地站在書房裡,望著慌成一團的手下,再看著凌亂的房間,敞開的落地窗,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沒有讓自己軟下去。
「琪姐,坐。」阿虎機靈地把轉椅推到她身後。
「這麼多人在家,怎麼讓他跑了?」琪姐沒有理睬阿虎,把目光冷冷地投到了豹哥的身上。
豹哥垂下頭:「對不起。」
他能說什麼?少爺的確是在他的手裡走掉的。
「阿龍,調監控錄相來。」琪姐睨了一眼他微跛的左腳,低歎一聲,做了決定。
不是說他還特意推了一個約會來上課嗎?為什麼臨時改變主意了?
她倒要看看,這個期間到底發生了一件什麼天大的事情,讓他連招呼都不打,非得採取這麼極端的方法,跳窗,翻牆,搞得驚天動地地潛逃?
「錄相?」阿龍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不是只有院子裡才有?房裡發生什麼事又看不到。」
「囉嗦什麼?讓你拿你就去!」琪姐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是!」阿龍嚇得一縮肩,飛一樣地跑到警衛室調監控錄相。
阿虎小心地站在門邊,一隻腳站在門裡,一隻腳跨在門外,那個樣子,倒好像只要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要閃人。
琪姐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阿虎!」
她是老虎還是獅子啊?靠近一點,難不成她還能把他給吃了?
「啊?」阿虎冷不防被她這麼一喝,驚跳起來,一頭撞在門框上,起了老大一個包,也不敢摸,苦著一張臉大聲答:「在!」
「少爺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嘎?」少爺話雖然不多,但這麼沒頭沒尾的問下來,誰知道她問的哪一句啊?
「他今天要去見的是什麼人?」琪姐拉下臉,冷冷地盯著他。
「嘎?」阿虎可憐兮兮地眨著眼睛。
他哪裡知道?少爺也沒跟他說。
「他沒跟你說?」琪姐懷疑地睨著他。
這兩個人沒事就擠在一塊嘀嘀咕咕,以為她不知道嗎?
她只是考慮以後皓睿接手,身邊必定得有一個可以為他賣命的親信,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沒有干涉。
但這並不代表她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