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媛媛輕應了一聲，適時地低下頭去，白皙的臉上湧上淡淡的紅暈，輕垂羽睫，表現出應有的羞澀。
這人真是恐怖，居然連哪一天跟她說了什麼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要緊，偶爾的疏忽在所難免。」劉偉誠微微皺了皺眉，不喜歡她對本專業表現出不該有的散漫，嘴裡卻淡淡地安慰。
媛媛什麼都好，乖巧溫順，甜美可人，純潔嬌俏，就像夏季清晨池塘裡一朵雨中初綻的新荷。就是偶爾會做些無厘頭的事情，而且，對於功課也不是太用心，像是一塊上好的玉有了瑕疵。
不過，不要緊，她還年輕，喜歡玩是正常的。而且，不是還有他嗎？
正因為她偶爾的粗心與隨意，他才會更仔細，更努力地替她打點，計劃著一切。
看吧，要不是他操著心，她豈不是又錯過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中午想到哪裡吃飯？」沉默了一會，劉偉誠淡淡地轉了話題。
「我沒有意見，你安排就好。」顧媛媛規規矩矩地併攏雙腳，捏著她漂亮的提包，乖巧地答。
因為她知道，「詢問」對他來說，只代表一個「過程」，並不是真心地想要徵求她的意見。
第一次約會時，她不懂，傻傻地說了自己的意見。結果他最少找了十條理由，駁回她的提議，末了，還是到了他事先訂位的餐廳。
然後，第二次又是如此，到了第三次，她再傻也不會表達意見了。反正，最終一定會被駁回，她何必浪費口舌？
「我在外商俱樂部訂了位，有你喜歡的法式田螺。」果然，劉偉誠自顧自地發表了結論。
瞧，她多英明？
媛媛臉上漾起一個自嘲的微笑。
事實上，她一點也不喜歡法式田螺，只不過有一次約會時，她實在沒話好說，胡亂讚了一句，然後他就一直認為她喜歡吃。
劉偉誠斜覷了她一眼，心中升起一絲不快。
就是這種表情，似笑非笑，似諷非諷，飄忽得很。
人明明就端坐在他的身旁，他卻感覺她的靈魂好像出了竅，根本就沒在他身邊。
「你笑什麼？」他淡淡地問她。
她驚訝地回過頭來望著他，漂亮的眼睛裡漾起一絲迷惘：「我笑了嗎？」
「算了，美術館到了，下車吧。」劉偉誠停下車，傾身過去替她解了安全帶，從車頭繞過去，替她拉開了車門。
「在這裡等，千萬別亂跑，我去停車。」劉偉誠坐進駕駛座，探出頭來囑咐她。
「嗯。」她柔順地點了點頭。
她又不是三歲，連這種小事也要替她考慮嗎？
藍天上，幾朵白雲悠閒地飄浮著，春風輕輕地拂著樹梢，陽光明媚，媛媛的心情卻晦暗了起來。
唉，她真的要跟這個人相處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