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捨不得,又能怎麼辦,那掌風,已經清晰的接近了心窩,只要一掌,她絕對喪命,不想閉眼,想再多看水思淼一眼,在臨死之前,最捨不得居然是她自認為沒有感情的小相公。
然人在她還沒有看清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氣,已經將她推開了半寸,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的包圍了,耳邊,聽見,撲!沉悶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身邊的悶哼聲,水思淼來不及回身接下那一掌,只好抱著柳飄絮,硬生生的挨了那一掌,與此同時,柳安的鐵扇也到了,慢了半拍的出手,在鳳凰的後背,劃出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小丫鬟們撲過來的時候,又慢了半拍,也因此沒有攔住柳安的鐵扇,因為,情急之下, 柳安用了全身的力氣,將鐵扇拋擲半空中,她們速度再快,也追不回鐵扇,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受傷,而且,更倒霉的是,在她們趕到的時候,柳鵬的毒水也撒過來,角度偏偏那麼好,恰恰噴灑在她們躲閃不及的臉上,瞬間,淒厲的慘叫聲,立即震天的響起來。
一時間,全亂套了。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快的幾乎都看不清,然而,卻已經要結束了!在大家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
幸好鳳凰自負的認為對付不會武功的柳飄絮,用五成功力就好,水思淼沒有傷的太厲害,雖然一股腥甜湧到了喉嚨,卻沒有噴出來,五臟六腑翻滾的厲害,卻沒有挪位,不是大傷。
鳳凰的傷口很深,卻也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鐵扇上沒有淬毒,只是皮外傷,好說。
最倒霉的是幾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每個人的臉上,都濺上了毒水,白嫩的小臉上,立即浮現了斑斑點點,如同癩蛤蟆的表皮,疙疙瘩瘩的,令人作嘔的顏色,她們看不見,只是感覺到酸癢難耐,又不敢動手抓,其他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鳳凰幾乎沒有吐出來,厭惡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混亂的局面,隨著鳳藍的介入,有些變化。
貌如天仙的美人,沒了平時的嫵媚與帥氣,一張臉,冷的像是千年寒冰,伸手扶住幾乎站不住的鳳凰,快速的點了她後背的幾大穴道,止住了噴湧而出的鮮血,看也不看幾個哀號不停的小丫鬟,不帶一絲感情的對著水思淼說:「水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鳳凰已經受傷,人,我帶走了,你可有意見?」
水思淼扶著柳飄絮的肩膀,慘白著臉,慢慢轉過身來,壓下喉間的甜腥味,同樣冷淡的問:「鳳藍,鳳凰事後對我報復怎麼辦?」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關係,已經恢復不到以前,他沒有必要裝好人。
鳳藍瞅瞅他蒼白無力的臉,在看看身側的鳳凰,一改平日嬉皮笑臉的模樣,擲地有聲的說:「此事,就此揭過,日後,她如果找你們報復,你們可以找我報復,真有那一天,我絕對不還手,怎樣?」眼下,她必須將鳳凰帶走,不然,她生不如死。
水思淼冷冷的一笑,沒有血色的臉龐,以及站立不住的身子,沒了往日的氣勢,卻仍是令人不敢忽視,「鳳藍,你能讓她保證日後報復儘管衝我,決不能找飄絮麻煩!」
倚靠在鳳藍身上的鳳凰,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笑話,她是你的七寸,不找她,還有什麼樂趣。」話一出,水思淼的臉色就變了,儘管還是灰白,眼神,卻已經凌厲的放光,緊抿的嘴唇,幾乎要朝外喊人了,院內,已經安靜了許多,想必月他們已經進來了。
鳳藍幾乎想摀住她的嘴巴,這個時候了,還想逞強,嫌命長是不是,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現在,人家處於絕對的優勢,如果不是給她面子,她們想走出去都困難,她是知道鳳凰還有底牌沒有出,可是那是隱藏多年的實力,現在用上,有點大材小用,簡直就是浪費。
很難得的瞪了她一眼,才滿口答應下來,並保證,鳳凰施加在柳飄絮身上的報復,可以原封不動的用在她身上。
水思淼如刀的眼神,冷冽的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面的說:「我只要她平安,你的生死關我何事。」
鳳凰張張嘴,想說什麼,被鳳藍眼疾手快的摀住了,這個時候,再說出什麼話來,她們還走不走?
水思淼也看穿了她的不甘,嘲諷的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說:「鳳凰,如果你做的太過分,惹惱了我,我不介意幫你長輩挪挪窩,怎麼說,那裡太荒涼了,一點景致都沒有,作為朋友,我不怕辛苦,有需要,儘管說一聲。」說的輕巧,卻比剛才柳飄絮的話還要毒上三分。
鳳藍瞅著鳳凰的臉色又變了,知道她再次惱了,也不再跟水思淼廢話,拖著她的身子就往外走,多年的交情,她明白,只要鳳凰不動,水思淼不會將事情做絕,除非真的惹惱了他,她很想大大的歎口氣,鳳凰好好地沒事招惹他幹什麼,平白的受傷,陪了幾個精明能幹的丫頭,還有滿院子的機關設置,這一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點好處都沒有。
誰也沒看見,鳳凰在離開之前,嘴角的笑容,雖是笑著,卻令人聯想到死亡,臨走前,對於倒地的小丫頭,看也沒看一眼。
直到她們二人出了屋子,水思淼的身子一軟,幾乎倒在地上,柳飄絮用力的抱著,還是支撐不住的傾斜著,柳安過來,將他一隻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扶著到了一旁的軟榻,他也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再也撐不住的跟著倒在上面。
水思淼雖然傷得不輕,腦子卻很清醒,他在納悶,院子裡安靜了好久了,怎麼月與師弟還沒有進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還是受傷了,或者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