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剛剛進了院子,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以往這院落清淨得很,除了小虎,其他人不能隨便進入,因此,每次邁進院門,她都覺得好似進了空曠的郊野,寂寥的很,可是現在,剛邁進來,便察覺到不同,目之所及,仍是一個人也沒有,卻偏偏感覺四下裡隱藏了無數只眼睛,在陰森森的盯著她,好似吃人的野獸,盯著食物一步步的邁入埋伏圈。
小時候混跡江湖培養的警覺立即全部炸了起來,準備進入的身子硬生生的停在院門口,不肯再邁出半步,眼睛,不敢亂看,只是緊緊的盯著房門,腦中,卻飛快的想著該怎麼辦?院裡的人,不知道是敵是友?她不敢貿然示好。
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就此回去,望著緊閉的房門,卻不敢進去看看是否留有消息,既不能轉身就走,又不能冒失,只好揚著小臉,裝作親熱的喊:「小虎,小虎你在嗎?」
清脆的聲音,在院內盤旋了幾聲,便消失了,整個院落,依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卻令柳絲更加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幾乎撤出院門,她感覺,那些盯著她的眼睛,好像更靠近了!
這時候,再也忍不住,慌亂的四處找了找。尤其是各個可以藏人的角落,卻沒有什麼發現,那些角落裡空蕩蕩的,沒有藏人,可是,被盯視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強烈。
強壓住心內的害怕,顫抖著聲音,又叫了一遍,「小虎,我家夫人找你有事,你有時間嗎?」
壯著膽子,又等了半天,打算再沒有回應便回偏院了,恰恰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緊閉的房門嘎吱響了一聲,屋內,傳來模糊的聲音,卻聽不清說的什麼!
柳絲慌亂的心內一喜,難道小虎在裡面,只是剛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立時,覺得心內的緊張感消去了大半,同時覺得被盯視的緊迫感,也少了好多,想起柳飄絮的囑咐,轉回準備離開的身子,一邊叫著:「小虎,你在裡面呀,怎麼不理我?」一面放心的往裡走。
眼睛卻沒有忘記朝四處掃視著,打定主意,只要一有動靜,便撒腿就跑。
走到院子正中的時候,屋內的動靜消失了,整個院落,又回歸了剛才的安靜,幾乎同一時間,柳絲的腳步停住了,因為,她耳內聽見了沭言風的聲音:「丫頭,立即回頭,去偏院。」
而後,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小虎不在,立即回夫人身邊。」
走到院子正中的時候,屋內的動靜消失了,整個院落,又回歸了剛才的安靜,幾乎同一時間,柳絲的腳步停住了,因為,她耳內聽見了沭言風的聲音:「丫頭,立即回頭,去偏院。」
而後,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小虎不在,立即回夫人身邊。」
沭言風的聲音她清楚得很,因此聽見他這麼說,柳絲沒有任何猶疑的便準備往回走,聽見另一道聲音後,沒有感覺到任何敵意,便知道肯定是少爺的人,因此更加不敢繼續往前走,卻也不敢慌亂的逃跑。
望了房門一眼,裝作遺憾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嘴裡,懊悔的嚷著:「小虎,我家夫人給少爺做了些小點心,讓我一起拿過來,是按照藥膳食譜做的,說對少爺的身子有幫助,你看我這記性,居然給忘了,我現在就回去拿!你可別在少爺面前告狀,一會兒你有時間了,記得來偏院,夫人找你有事。」
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回轉身子,急匆匆的往外奔了,嘴裡還不忘又叮囑了一遍,仿若真的辦事不利,怕被懲罰的小丫頭。
房門內,透過門縫,一道陰冷的眼神,不悅的瞅著門外小丫頭的漸行漸遠,察覺到了院內隱藏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不敢貿然出手,小心謹慎,是他這麼多年來成功的秘訣。
雖然沒有找到水思淼的什麼證據,卻發現了其他的線索,起碼這小丫頭說的偏院,與他關係密切!
柳絲出了院門,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渾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濕了,如果不是有人出聲阻止,那麼她的小命就難說了,想到沭言風,心裡感激的很,扶著院牆,開始四處尋找。
「小絲兒,你找我呢,先回偏院!」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她身邊走過,柳絲點點頭,跟在他身後,挑近路返回偏院。
李少宇的屋內,氣氛壓抑到極點,除了躺在床上一無所知的表少爺,其餘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卻都沉默著,誰也不開口。
御醫早就診斷完了,藥方已經拿給下人,出去抓藥了,此時,正額頭冒汗的幫水思淼號脈。
一名面相狠厲的嬤嬤,近身站在一旁,仔細聽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不給搞鬼的機會。
水老太君悠然的坐在太師椅上,貌似在閉目養神,對於孫兒的病勢,好像不放在心上,與剛才緊張李少宇的表情截然相反,令所有人心生懷疑,都覺得這老太太太偏心了。
終於,在御醫額頭的汗,開始滴答滴答往下落的時候,號脈的手,才縮回來,摸著自己的山羊鬍,遲遲不開口。
最終,反而是水思淼面色陰沉的問:「御醫,不知我的病還有治癒的可能麼?」雖虛弱,卻帶著一股子冷厲,令人聽的心裡發寒。
御醫又想了許久,才睜開緊閉的雙眼,望了身邊的嬤嬤一眼,才說:「少爺的脈象平和,心跳沉穩有力,雖有虛弱之象,卻不似久病之人,恕老朽直言,少爺並沒有什麼大病,不過是久居屋內,憋出的毛病,吃上一兩味藥就會痊癒。」
「什麼?沒病?」
聽見此話,老太君睜開眼睛,不滿的問了一遍,得到確認後,才對著水思淼怒目而視:「五哥兒,你是不是應該把話說一說,為什麼沒病卻裝了這麼久?難道怕祖母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