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周的情形,已經有了熟悉的景象,覺得差不多快到地方了,也就任著她沉默,不開口逗弄,心裡,還是有幾分猶豫,江湖上的人,尤其是像鳳藍這樣的苗疆女子,日常行事素來沒有什麼管束,說話,也是口無遮攔,辦事,更是沒有規矩,往往是想到什麼,便做什麼,誰也約束不得,管不得,只能聽之任之。
尤其是那些毒物,更令人頭疼。
距離山洞十幾丈的時候,水思淼停下腳步,凝重的注視柳飄絮,鄭重的交代:「她喜愛毒物,你一會千萬小心,不可碰觸她任何東西,也不可距離太近,緊跟在我身邊。」
說著,手居然毫無預兆的伸進她懷裡,嚇得柳飄絮差點再次尖叫出來,幸虧發現得早,摀住了自己嘴巴。
含混不清的問:「幹什麼?」
不等水思淼回答,答案已經出來了,他手心裡握著那粒大藥丸。
質問的語氣立即變了,有些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孩子,小聲的說:「太大了,吃不下,我有防毒的藥丸。」
荷包裡的藥丸,柳安已經通過小丫頭們,換過了,而且,比上一枚的效果還好。
水思淼沒有不悅,狠狠的瞪了她幾眼,表達對她不乖的懲罰,而後,把大藥丸放在手裡,手指,扯下一小塊,揉捏成小粒的藥球,遞到她面前,強硬的命令:「吃了!」
柳飄絮不滿的望著指尖的小藥球,聞著刺鼻的草藥味,有些不舒服,看著黑乎乎的顏色,更沒有胃口,但是,某人堅定的表情由不得她做主,只好在惡狠狠的眼光注視下,被迫無奈的接過,放進嘴裡,閉著眼睛,使勁往下嚥。
痛苦的表情,好似要殺了她。
水思淼大搖其頭,怎麼,平日裡沉著冷靜的人,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嘴裡不說,心裡卻是喜歡得很,笑著從腰間摘下一小瓷瓶,拔開瓶塞,遞給還在奮鬥的女人。
柳飄絮正痛苦的掙扎時,鼻尖,聞到一股清新甘甜的香氣,睜開眼睛,接過,湊近鼻子,再聞一聞,立即眉開眼笑,抿了一口,借助液體的潤滑,強硬的把藥丸嚥下肚子。
緊跟著,另一粒藥球遞過來,她只好苦著臉,重複剛才的動作。
直到一枚大藥丸吃完,瓷瓶內的甘露也喝完了,柳飄絮留戀的舔舔唇角,眼巴巴的看看瓷瓶,有些不過癮。
水思淼搖頭,把瓷瓶收回來,才望著前方的山洞,再次囑咐:「記住我剛才的話,千萬不要大意。」
還欲再說什麼,突然,眼角一抽,低聲說:「有人來了?」
隨即擋在她前面,迎著刮來的冷風,身挺如松,巍峨不動,繃直的臉,與以往大不相同,滿眼的霸氣,毫無掩飾的顯示。
「呦!思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在這迎接呀!跟我還見外呀!咱們平日的親近都哪去了,別是因為她來了,不好意思了吧。」
毫無人煙的荒郊,突然現出耀眼的身影,鳳藍妖冶風情的出現了,仿若沒有看見他背後隱藏的身影,一如往昔的打情罵俏。
甚至,陡的貼近,面對面,身子離得僅有一拳之隔,滑嫩的小手,放肆的想撫摸上思念已久的臉頰。
「壞人,這麼長時間不見,不想人家麼?」
輕佻的話,令柳飄絮想起了電視裡的妖精,能吸人魂魄的妖精。
水思淼一時間有些尷尬,想往後退,只是身後便是柳飄絮,沒有退路,如此這麼站著,只會讓他更加難堪,只好往一側微微移動半步,如此一來,就露出了身後的人,而且,換成兩個女人,面對面了。
鳳藍親熱的想拉著她的手,好朋友般的敘敘家常,只是,手剛抬起,柳飄絮已經輕巧的躲開了。
她嬌媚的臉上不由得掛不住,嘴裡,更是夾槍帶棍的諷刺起來:「怎麼,瞧不起我呀!柳夫人竟然尊貴的連與我這樣的小人物握個手都不行呀!還是您是水做的,一碰就壞,的確,這裡荒涼偏僻,別一不小心,把自己弄碎了,想修補都不行。」
弄得柳飄絮臉色也很難看,偷偷的瞥了一眼身側的男人,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只好賠笑的說:「怎麼會呢?即便是水做的,也是姐姐這麼美得人,我哪裡比得上,只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子,你還別見怪。」
只叫了一聲姐姐,就再也叫不出來。
鳳藍變臉的功夫絕對頂尖,聽見姐姐,早已笑得春風滿面,笑吟吟的望著面前小心謹慎的人,沒在伸手,不過,語氣變得有些調侃:「既然你叫了姐姐,那我便厚臉皮的應了,好妹妹,姐姐要不硬逼著威脅你,是不是還不會來見姐姐呀?怎麼,日後會常見面,別太生疏了」說著,別有深意的剜了水思淼一眼,親暱的表情,看的柳飄絮心裡很不是滋味。
眼睜睜的瞅著,自己的相公與別人眉目傳情,還得賢惠的裝作沒發現,換成現代,早已經發作了,本質上,她絕對是河東獅吼級人物。
哎!不由得更加懷念現代的生活,充實、自在、愜意、享受!
想著想著,不由得流露出懷念的神情來。
「妹妹,想到什麼了,笑的這麼甜蜜?」
陡的,面前出現嬌俏的聲音,驚得她立即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望著一副不解與打探的二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餓了?想到好吃的東西了。」
哈哈哈!水思淼心裡大笑著,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即便是眼角眉梢,都是正經與嚴肅。
場面一時間有些彆扭,柳飄絮懊悔的頓足捶胸,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羞紅的臉,透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