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姐的害怕,也不管其他的,沉聲問:「這是老爺留下的?怎麼侍弄?」
「眉姐姐放心,我已經將它餵飽了,三五日不用吃東西也沒關係,如果有什麼毒物自己送上門來,你可以把匣子靠近,拉開這道門,它可以自己捕捉。」小廝示範著從匣子外側拉開一道活泛的木板,能允許蛙頭探出來,蛙身卻死死的卡在匣內。
「好的,你趕緊回去吧,別被人發現了。」
柳眉接過匣子,示意他趕緊離開,小廝點點頭,最後囑咐一句:「眉姐姐,我就在表少爺的院子,有事情,你去找我,老爺自會幫忙。」
交代的同時塞過來一瓷瓶,才急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不見了,柳眉又四下裡看了看,才迅速的鑽進屋子,插好門閂,找個角落把匣子放好了,才過來回話。
與柳飄絮躲到床腳,隔著柳葉幾人,蚊蟲般的音量把話重複了一遍。
「嗯,小心點,別不小心惹禍上門。」
「小姐,你放心吧!」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話,柳飄絮的眼皮終於沉了下來,胡亂的躺在枕上,一會功夫就睡著了,也許是因為知道父親的人在,也有安排,心放寬了,睡得很香。
水思淼大睜著雙眼,一夜未睡,天剛發白,就穿好衣衫,走出院子,看見大蜈蚣隨即鑽出門縫,去客房通風報信,心裡更加不爽,沒想到,小師妹居然懂得監視他了,以前的時候,總覺得她調皮,活潑可愛,討人喜歡,沒想到,年紀長了,心機也深了,性子也令人討厭了。
小虎早早的侯在院子裡,卻不敢靠近房間半步,見他出來,立即迎上來,把昨晚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一遍,柳眉與小廝誰都沒有發現他。
「知道了,你繼續守著吧,如果,師妹再隨意嚇人,不用客氣。」
水思淼是真的生氣了,小虎眼尖的看見客房的門開了一條小縫,立即退後半步,想著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可不比柳夫人,有多方保護。
靈兒見被發現了,索性打開門,如蝴蝶般的撲入思念一晚的懷抱,卻沒想到,水思淼不動聲色的微微偏偏身子,躲開了。
「大師哥,連你也欺負我。」
龍靈兒不高興的跺跺腳,再次撲上來,根本不在乎小虎的眼光。
「靈兒,我要去跟祖母請安,你既然醒了,就去找你小師兄吧!」
水思淼抖抖衣衫,擺脫她糾纏的範圍,小虎叫來軟榻,服侍他坐好,才趕回偏院,以防刁蠻小姐再去胡鬧。
靈兒眼睛胡亂的轉了幾圈,瞅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扯開一抹奸詐的笑容,一蹦一跳的跟在身後。
「師兄,靈兒在你後面。」
軟榻內,水思淼並不意外的聽到了提醒,遠遠地聽到輕淺的呼吸,便猜到了是誰跟在後面,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況,惱不得。
「去將她留下的毒物全部處理了。」
聽見吩咐,沭言風暗罵自己何必多事,現在倒好,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那些毒物,哪有那麼容易對付。
又瞥了眼愉悅奸詐的小師妹,決定,還是幫師兄一把,不在跟著,偷偷的轉回楓棲園。
下了軟榻,水思淼正虛弱的往廳裡走,身後便傳來了靈兒歡快的叫聲:「大師哥,等等我。」
一道輕靈的身影,翩翩而來,攙扶著他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攙著往裡走,嘴裡討好的笑著,卻沒有半點歉疚的神色。
水思淼心裡一口氣堵得差點喘不上來,山上的時候,覺得古靈精怪,聰明伶俐,怎麼下來了,一點眼色都沒有。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尤其是,水老太君已經看見了,正按耐不住的走過來。
「祖母,孫兒給您請安,不知表哥的傷勢怎樣了?岳父大人怎麼說?」故意忽略她眼裡的狐疑,找了一個話題。
正慶幸呢,俏生生的問候在耳邊響起:「祖母,我是靈兒,常聽思淼哥哥提起您,今日一看,果然慈愛!」
虛弱的笑容還掛在嘴邊,差點維持不住當下翻臉,心裡更堵得慌,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極力控制著,不然,恐怕早已控制不住將她扔到一邊。
老太君滿臉的和藹笑容,也是僵了僵,心裡不悅,不知從哪裡跑來的野丫頭,怎麼這麼不知禮數,還沒收房呢,就這麼不知廉恥。
望著她,也不開口,只是好笑的看著,而後,別有深意的忘了眼孫兒,責問的意思很明顯。
「祖母」水思淼尷尬的叫了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多事情,都是瞞著家裡人做的,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而且,這種場合,也不能惹惱了小辣椒,不然的話,二話不說,胡鬧一氣,他以前做的一切,都完了。
正思索如何說的時候,靈兒又開口了:「祖母,我與思淼哥哥偶然認識的,一時之間情投意合,不過,思淼哥哥說凡事要聽從祖母的安排,所以,我大膽來見祖母一面,如果我能治好思淼哥哥的病,祖母能不能接受靈兒。」
說到最後的時候,小臉紅的如同天邊朝霞,羞答答的模樣,招人憐愛,水思淼卻差點沒背過氣去,腸子都悔青了,一時的容忍,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你說什麼,你真的能治好五哥兒得病?」老太君激動的忘乎所以,抓著她的小手,聲音顫顫的問。
水思淼難過的挽著祖母的胳膊,弱弱的說:「祖母,孫兒讓您操心了,靈兒胡鬧,怎麼能治好我的病呢,連他爹都沒有辦法,更別提她了,他是給我診治過得一位大夫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