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咕嚕嚕的亂轉,卻始終被眼皮包裹著,無法見到亮光,心裡使勁,想集中精神衝垮束縛,卻好似石沉大海,頃刻間,洩的無影無蹤,柳飄絮真的急了,牙齒緊咬嘴唇,並狠狠的碾幾下,如同有仇一般,咬出好幾道傷痕,萬幸的是,意識終於回籠,她的身體有感覺了,與此同時,眼睛也睜開了。
一道清風,拂過她的面頰,睜開眼睛的瞬間,只能看到嬌小的身影,消失於門口,翠綠的襖,月牙白的裙,一隻亂晃的銀釵,成了最後的印象。
柳飄絮不由得問自己:她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問題還沒有找到答案,第一波疼痛襲來,膝蓋的傷口處,好似有千根針在扎,最初酥酥的,麻麻的,緊接著便疼的令人心顫,,又好像無數只螞蟻在啃噬她的肉,一點一點消磨她的意志。
「青竹,青竹,來人呀」柳飄絮顧不得形象,大聲喊叫,可是,話喊出來了,卻化成了無聲的空氣,她失聲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柳飄絮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心裡更害怕了,如果不能及時治療,恐怕腿真的要廢了,樂於清淨,並不代表著願意做殘疾人,雖然現代的時候,千百次的想走路真累,如果能坐輪椅就好了,但是,她現在非常非常期待有什麼神靈保佑不要讓她的腿殘廢。
頻繁的張嘴,希望老天開眼的讓她出聲,可是,很遺憾,老天爺睡著了,情節之下,抓住身下的床單,使勁的抽拽,青竹還趴在床腳,如果能夠把她驚醒,自己就有救了,只是,她再次悲劇了,不管她怎麼努力,青竹睡得跟豬差不多。
她不行,還有門外的小丫鬟呢,柳飄絮強忍著疼,費勁的半坐起身子,如果不是意志堅強,恐怕她已經疼的在床上打滾。
手邊只有一張小矮桌,她咬著牙,拖著兩條腿,蹭過去,渾身已經疼得痙攣,雙手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抱起矮桌,卻舉不起來,更別提大力的拋到地上,尤其,這一番舉動下來,連累帶疼,她已經瀕臨昏迷邊緣。
無邊無際的疼,吞噬著她的意識,好似一張大口,要將她整個吞掉。
兩條腿,被疼痛折磨的麻木,腫脹,一波波的酥麻、酸癢,讓她恨不得敲暈自己。
如果,真的疼到早晨被人發現,那麼她的後半生,必然在床上度過了,即將放棄的心思,陡然被一股不甘喚醒,如果,真的自暴自棄,那麼,她還不如死了算了,忍讓,不是拋棄自尊。
猛吸一口冷氣,雙手同時用力,矮桌被舉起來,嗖!被甩了出去!匡!砸在門板上,反倒在地,啪!粉身碎骨!
幾個小丫鬟被震醒了,紛紛爬起來,衝進屋內,看著指手畫腳的柳夫人,以及慘不忍睹的腿,隨著大幅度的動作,血再次冒出來,而且還夾雜著黃色的粘液,尤其是仍然昏睡的青竹,幾個小丫鬟慌了手腳,齊刷刷的跑到院子裡,大聲的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