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羅話裡話外嚷嚷著要去蘇俄代表卡拉罕那裡化緣借兩個搬場費和安家費,聽的阪西「啊?!」一聲牙縫裡抽了口冷氣,心道這廝還真貪心啊!不過自己不也就是要投其所好籠絡於他麼,阪西哭笑不得道,
「陳桑,不滿你說這個宅子麼按市價至少二十萬大洋,不過我這個朋友不是著急要出手麼,所以只要半價十萬大洋!」說著阪西打量著陳法羅的反應。
「嗯,價格還算公道,外交總長顧維鈞那宅子聽說花了二十五萬大洋,我看你這個王府十萬大洋不算貴!成!就這麼滴!」陳法羅渾沒當事點點頭,拿出支票簿刷刷刷開了一張十萬塊的匯豐銀行支票!
陳法羅的把支票給阪西遞了過去卻始終緊緊捏著支票不撒手,嘴裡還道,
「阪西閣下,你幫我想想我跟老毛子要多少安家費才不吃虧?蘇俄現在好像缺的是糧食而不是金盧布,沙皇的財富聽說都被從地窖裡挖出來,咱不能太吃虧不是嘛?怎麼也得跟他化上幾百萬金盧布吧?到時候給他整幾車皮陳谷子爛麻子去抵充糧食好了!」
阪西心想你這個小狐狸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這不明擺著要繼續跟我訛你個人的花銷麼!阪西縮回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下了決心似的道,
「陳桑,我相信你我之間的友誼不是什麼金盧布可以簡單動搖的,這樣,除了前面說的一千萬日元的軍火和一千萬日元的煤錢,我再做個主,從阪西公館的賬上給你個人安排兩百萬日元的特別活動經費,這個不走公帳直接進你私人的賬戶,怎麼樣?!」阪西這是拼了老命了!花再大代價也得把陳法羅給籠絡住才行,要不然先前投入的兩千萬注碼,就因為最後少給這兩百萬而功虧一簣打了水漂了,最後讓蘇俄老毛子摘了果實那阪西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哎呀!這怎麼使得!」陳法羅喜笑顏開站起來順手就把十萬塊的支票塞進了阪西的手裡,拍著胸脯道,
「阪西大人夠意思,咱一碼歸一碼,這十萬大洋是買你朋友宅子的錢,你收好了就行!至於你說的兩百萬日元特別活動經費麼,直接給我打到對面正金銀行我個人的戶頭上就行」說著陳法羅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摸出張卡片,遞給了阪西,阪西接過來一瞧,是上面寫著一串日本正金銀行北京分行的VIP個人賬號,原來陳法羅下午過來前先順路去六國飯店對面正金銀行開的賬戶!
阪西苦笑著點了點頭,把支票和寫著賬戶的卡片收了起來,沒成想陳法羅又變出一張卡片,塞給了阪西,上面寫著另一個正金銀行的賬戶賬號和戶名,「這是?」阪西疑惑的問道。
「我陳法羅向來公私分明,你買煤的一千萬日元就匯進這個賬戶咯」陳法羅嘿嘿的笑了起來!
「明白了!」阪西倒也欣賞陳法羅這個作派,公私分明一碼是一碼,不過中國軍閥有公私分明不剋扣糧餉軍費的麼?阪西壓根不信,面子上倒是哈哈笑著誇了陳法羅幾句。
「那個,阪西閣下,我認為建立雙方的熱線聯繫是非常必要的,信使效率低又容易暴露!因此……」陳法羅變戲法一樣又拿出寫著一張電台波長和呼號紙條和一本密碼本遞給阪西,鄭重的道,「這是我個人的電台波長和呼號,密碼本裡有加解密說明,我希望即日起和阪西閣下建立起熱線聯繫,並且逐漸共享彼此的情報!這對你我共同的事業都非常重要!」陳法羅的臉色很認真!
「索噶!陳桑……沒想到你準備的這樣充分,真是一個自信的青年吶!阪西受教了!今後請多多指教!」阪西被陳法羅慎密的思維和安排所震撼了!什麼叫未雨綢繆運籌帷幄,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一步一步一環又一環步步為營環環相扣!這樣的傢伙,想不成功都難!阪西的信心又增了幾分!
「其實我還有個不請之請,阪西閣下,請您務必答應!」陳法羅鄭重其事的繼續拜託對方,搞得阪西中將一頭霧水,這又怎麼了?!
「陳桑,都到這份上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可客套的呢,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阪西忍著痛咬著牙充大頭道。
「阪西閣下,你也知道我到中國時間不長,情報工作各方面都根本來不及佈局,當務之急我需要建立一個機要電訊中心保持和各方的熱線電報聯絡,搞情報你是專家裡手啊,所以那啥……你看你身邊有沒有信得過的聯絡員可以拍一個兩個過來,這樣可以專司負責我跟你之間的電報往來和通訊,這也是我們戰略合作的第一個開始,您看怎麼樣?」
陳法羅又湊過去小聲在阪西耳邊道,「我的電訊中心就設在未來的法羅公館內宅之中,那啥,你派的聯絡員如果不是年輕漂亮可以信賴的美女我可不答應啊!派男的就是閹了也休想進我的家,開玩笑,十三個姨太太二十六朵鮮花在眼前他們怎麼可能管得住自己?」
「陳桑,你的誠意我阪西收到了!沒啥說的!人和設備我都給你準備好!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將聯盟進行到底!」阪西被陳法羅表示誠意的邀請感動的老淚縱橫!日本這些年扶持奉系花了大把的軍火和金錢,卻愣是沒法把自己的人塞進張作霖的司令部機要室,這個陳法羅倒好,買賣還沒開張先跟自己要人要設備了,這意味這什麼?這意味著這個陳法羅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合作一點不打算藏著掖著!
阪西才不怕陳法羅假公濟私才色兼收呢,要的就是能混成他的心腹小妾成了房中人才好!阪西腦袋裡連珠串的冒出一長串嬌顏如花的面孔和她們的背景簡歷,很快就有了預備人選!嗯,都是特別訓練過的帝國之花,一準會讓陳法羅這個好色之徒看到眼睛裡就拔不出來滴!
「嗯,阪西閣下,軍火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就位?」陳法羅想起什麼問了句,倒讓阪西好一陣尷尬,這廝嚅嚅的道,「三個師的軍火裝備不是個小數,現在不比六年前,當時為了準備參戰生產囤積了足夠的裝備和軍火,現在的話,如果加上原材料採購和生產,沒有半年恐怕交不了貨!」
「納尼?!半年?阪西閣下你不是開玩笑吧!」陳法羅氣急敗壞,感情你答應這三個師的軍火是個空頭期票啊,半年直奉大戰沒準都打完了那怎麼來得急派上用場??
「不行的話把軍火折現直接給一千萬日元拉倒,我從歐洲買,三個月怎麼也到貨了!」陳法羅呲牙咧嘴吃相難看!
「那怎麼行!肉當然得爛在鍋裡!」阪西也不傻,說好了是採購一千萬日元的軍火,那實際生產成本最多六百萬日元,這跟拿一千萬日元的真金白銀出來可是完全兩碼子事情。
「阪西閣下!六個月鐵定黃花菜都涼了,等奉系垮了我要這批軍火有毛用?你想想辦法,第一批軍火我要一個月內見到,第二批最晚也不能超過三個月!」陳法羅這是說的真話,這武器裝備下去怎麼也有個操練試用和熟悉的過程,別槍油都沒擦乾淨就上戰場那是純粹給人送菜去了!
阪西皺著眉頭是真的發愁了,一戰結束後根據條約,各國開始裁軍,日本的軍隊大量復員,連帶很多兵工廠也裁員和倒閉,軍火庫存一大批給了當時段祺瑞的參戰軍,剩下的這兩年用來武裝奉系張作霖也用的不剩多少,這要突然恢復兵工廠的產能不是一天兩天動動嘴就能辦到的!
「阪西閣下,我倒有個主意,你姑且一聽,看看可行否!」陳法羅腦子一轉計上心來!
「陳桑請講,只要可行我絕無二話!一定支持!」阪西也是沒了脾氣,今晚上一直被陳法羅牽著鼻子走,到這會兒他覺得自己的腦筋都僵化了!
「這話我是當你自己人給你出個主意,一般人我絕不告訴他!」陳法羅故弄玄虛,阪西催著他趕緊說別再賣關子!我老人家的心臟經不起那麼多刺激!
「日本現在的編制,一個師團轄兩個旅團,一個旅團轄兩個聯隊,其他七七八八加起來大概一個師團至少有兩萬五到兩萬八人數,我的想法就是,藉著給關東軍換裝的幌子,先從駐華的兩個師團裡邊勻出一個師團的武器在一個月內給我運過來!到時候用日本國內訂單生產的武器置換給他們。
這樣我們既搶了時間,關東軍還換上了新武器!國內的兵工廠也沒丟了訂單!反正有奉繫在東北駐紮,你們關東軍根本就沒仗可打,老毛子現在變成蘇俄了自己內部還搞不定,那個列寧兩個月前剛掛掉!蘇俄內部爭權奪利且得亂上一陣呢!根本無暇顧及遠東和西伯利亞,更不會在東北給我們添亂!」
陳法羅替阪西出的招可謂一石三鳥,讓阪西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