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羅跟馮玉祥議定了黨衛軍情報局和安全局的負責人選,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道,
「外頭都說大哥你手下十三太保,兄弟我一直納悶為嘛你那麼信任和喜歡韓復渠,還有石友三?」陳法羅問的很認真!在陳法羅看來,石友三這後來當了漢奸的的反覆無常比馮玉祥還多一倍不止的十姓家奴倒戈將軍沒什麼可多說的,這廝最佳的去處就是派到敵對勢力方去當臥底,留在自己人這邊早晚是個禍害!
但韓復矩在陳法羅看來就完全不同,韓主政山東七年間口碑相當的好,既大力發展了教育事業,還支持梁漱溟的新農村建設試點,並且嚴厲打擊貪污腐敗販毒吸毒,算的上是一個卓有建樹的地區領導人,雖然有日寇進攻時不戰而棄濟南的錯失,但也有識破老蔣借日寇之刀清除異己後的無奈,並且韓復矩跟孫連仲一起算的上馮玉祥麾下將領中領兵能力最強的兩個將領,經常被馮玉祥任命為方面總指揮節制其他部隊。
前世中後來韓馮的決裂,以陳法羅看來,馮玉祥的粗暴的家長製作風是重要因素!悲劇不應當重演,所以陳法羅想先聽聽馮玉祥對韓石二人的看法再找對策!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消除馮玉祥的封建家長作風,保持和提升馮部這支未來的國社黨黨衛軍的凝聚力和團結,是陳法羅給自己設定的重要使命之一。
「復矩這孩子,灤州起義那會兒就跟的我,上馬能武,下馬能文,有文化,寫一手好字,人也長得斯文秀氣,跟著我從營部司書生、秘書、連長、營長和團長一路幹上來,忠心耿耿,功勳卓著!這孩子能獨立思考,敢於說出自己的想法,打起仗來攻的上守得住,有大將之風!這樣的部下我當然喜歡啊!你別看他現在只是個團長,可我敢說,將來他至少能獨當一面指揮一個方面軍!這十幾年我可是看著他一路成長起來的!這孩子跟我的感情那是沒二話!!」馮玉祥聽陳法羅提起心腹大將韓復矩,頓時來了精神!言語間流露出相當的寵愛!
「那啥,大哥,我聽說你可是經常讓部下罰跪啊?」陳法羅嘿嘿笑著道。
「早一點的是灤州起義就跟的我,晚一點至少在十六混成旅時期跟了我,絕大多數還是我的學兵營時期的部下,我就是他們的家長,家長罰孩子跪這事正常啊!他們要是罰我跪那才不正常呢!」馮玉祥不以為然的道。
「大哥,你聽我說,他們還是你的護兵或者勤務兵的時候,罰跪就罰跪唄,可現在好多將領已經是營長團長旅長,將來還會是師長軍長和督軍,人總是要面子的嘛,尤其今後在他們的部下面前,再罰他們跪可不太合適啊,人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的臉面,也就是大哥您的臉面啊!您覺得呢?!這就像孩子小的時候咱抄起笤帚就揍一點問題沒有,可等孩子長大成人了外面交朋友了,如果咱在他朋友面前也這麼揍可就有點不合適了!」陳法羅頗有點苦口婆心!
「嘿……」馮玉祥心裡還是不以為然的,但不知道怎麼的,這廝難得看到陳法羅這麼語重心長煞有其事的樣子,老馮心裡多少總還有點觸動,於是大大咧咧的一擺手道,「嗨!!哥哥我看兄弟你的面子,今後輕易不在外人或者部下面前罰他們跪!花花轎子人抬人,就給他們留點臉面!便宜了這些兔崽子們!」
「哎!有大哥您這句話就成,今後您要是生他們的氣,實在要罰,罰他們的軍餉,實在要跪,關起門來罰跪,別讓外人看見就成!」陳法羅鬆了口氣,頓時又恢復成嘻嘻哈哈的陳法羅。
「大哥,還有那個石友三呢?」陳法羅不依不饒,馮玉祥摸了摸腦袋,無奈的道,「友三這廝也是苦出生,跟我也快有十年了,這小子做事情好動腦子,要說最懂得琢磨我心思的,就屬友三這孩子了,而且也有點文化,我呢,要說我是對他有點偏愛的!」馮玉祥心想這個兄弟真是妖孽啊,連我這個大哥部下是誰都搞的這麼清楚!對石友三,說白了就是聽話,懂事,看著舒心,用著放心!也能帶兵!
「嘿嘿,大哥你這麼一說,兄弟明白了!」陳法羅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道,看來石友三就是一個和珅式的傢伙,能力是有,但能這麼紅就是靠媚上,而且這廝將來還沒有和珅那樣對乾隆這麼忠心,到時候怎麼也的找個機會把這廝打法到對手那裡去臥底才是,留在身邊絕對是個禍害!
陳法羅知道要把馮玉祥部這個家長制的大染缸,改造成為了信仰和主義,為了領袖奮鬥的黨衛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他先放下了這一頭姑且不說!
「大哥,聽說南方孫大炮和東北奉張都曾私下派過代表來找你談合作?」陳法羅突然把話題轉到了這個敏感方面!
「嗨!這事,我正想找機會跟你說呢,這不一直沒顧得上麼!」馮玉祥老臉一紅,其實上次段宏業跟陳法羅來說親之前,南方孫大炮的代表剛走,許的是直魯豫巡閱使的位置,外加蘇俄的軍火步槍一萬枝,子彈五百萬發,軍費三百萬金盧布,條件是等南方北伐的時候倒戈直系!當然,軍火金盧布也得等事成之後才給,而段宏業和陳法羅走後呢,東北奉張的代表也來了,開出的條件是只要馮玉祥在直奉大戰的時候倒戈直系,奉軍保證不入關,京畿直魯豫都歸馮玉祥,事後另酬謝軍費五百萬日元。
要說馮玉祥子啊這樣的條件下不動心那純是扯淡,但要說馮玉祥就全部信以為真,那又太小看了馮土包子的智慧!老馮看的清楚,不管是南方孫大炮也好,還是奉系張作霖也好,打的如意算盤都是光給畫餅不給充飢,充飢要等自己的投名狀,問題是,自己這三萬人槍根本不具備正面對抗直系吳佩孚二十萬精銳的可能,充氣量只能在兩邊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出奇兵在背後捅刀子。即使這樣,都未必能保證打垮直系!
單從實力來說,奉系張作霖對撼直系吳佩孚還勉強有點希望,而南方孫大炮手下就沒有自己的兵,用的不是桂軍就是粵軍,戰鬥力和忠誠度都根本指望不上,雖然現在在蘇俄的幫助下搞什麼黃埔軍校要打造自己的嫡系,可那沒一兩年功夫根本成不了氣候,何況,有消息說孫大炮的身體也是有點風雨飄搖不靠譜。所以馮玉祥一直在等陳法羅這邊跟段祺瑞談的結果!所以馮玉祥才那麼著急等著陳法羅從天津回來!人有時候要講惺惺相惜,馮玉祥潛意識裡覺得陳法羅很可能就是他戎馬半生才等來的那個貴人!
「大哥你不說我也猜的出來,無非是封官許願一大堆,答應的東西都還在直系的手裡,拿別的人的東西給哥哥你畫大餅,投名狀倒要大哥先拱手奉上,我敢說,真打起來沒準大哥你的三萬人槍就成了對方的馬前卒和炮灰,等你跟直系拼完了他們才上陣!蘇俄的金盧布和日本的日圓一准要等事成之後才給!完全跟信仰無關,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陳法羅嘿嘿笑著道。
「嗨!別提了,哥哥我壓根就不信,這不一門心思等著你回來麼!現在就更不用提了,哥哥全心全意跟著兄弟你和國社黨干革命!為了建國綱領奮鬥終身!絕不放棄絕不背叛革命到底!」馮玉祥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嘴裡吐出一口濁氣!陳法羅這妖孽兄弟,什麼都瞞不過他,今後什麼也不要瞞他!要不然看著這廝洞察分明卻又扮萌裝傻的眼神,太讓人難受了!
「大哥, 你相信我,利益交換是人之常情,但將來決擋不住信仰的力量,一個可以拿錢收買的人,今天可以為你幹,明天別人出價更高就可能倒戈一擊,只有共同的信仰才能把不同出身不同覺悟不同人生觀的人凝聚在一起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我們今天團結在一起,不是為了什麼巡閱使督軍的位置,不是為了金盧布和日元,我們是為了國家的統一民族的解放,為了早日實現耕者有其田的目標,為了建立統一民主現代化的共和國!就像大哥你常說的,真愛民、不擾民、誓死報國!」陳法羅煽情的緊緊抓住馮玉祥粗壯的糙手,動情的忽悠!
「沒說的!法羅!大哥跟你和國社黨干革命,勒緊褲腰帶也干!」馮玉祥滿眼含著淚道!
「大哥你放心,咱這一師三旅就是革命最堅定的種子,以後擴軍時個個都是寶貝疙瘩,一個士兵至少能當個班長,一個班長至少能當個排長,兄弟我絕不會讓弟兄們一直勒緊褲腰帶跟我干革命!咱們將來是所向披靡無往不勝的黨衛軍!苦日子會有,但很快就會過去!我現在是段祺瑞老爺子的私人全權代表,兄弟我忽悠列強的本事哥哥你就等著瞧吧,多的咱不敢誇口,兄弟我爭取至少在直奉大戰前,給哥哥你搞來可以再武裝三萬人馬的軍火!」陳法羅拍著胸脯許願!
「嗨!我的好兄弟!」馮玉祥緊緊摟住了陳法羅又是一個力大無比的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