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一百零七章 碰一鼻子灰!
    陳法羅的日本弟子橋本和伊籐都第一時間信誓旦旦表態絕不離開法羅道場,樂得陳法羅眉開眼笑心想師傅沒白疼你們一場又給做新衣裳又給發津貼的,而邊上這個小徒弟吳清源卻神遊天外懵懵懂懂沒吱聲!

    「小吳清源,你願不願意跟我去日本下棋?日本有富士山有櫻花有琵琶湖,日本的飯團很好吃的哦,還有烤秋刀魚天羅夫炸蝦什麼的,日本的圍棋水平比中國要高很多的喲,你身邊這個顧桑以前去日本留學過的,你可以問他!怎麼樣,來日本當我瀨越的徒弟吧?」瀨越雖然見橋本和伊籐這個態度有點失望不過也是意料之中,可陳法羅那個九歲的小弟子怎麼沒表態,有門!所以瀨越拿出了哄小孩子的手段!

    沒想到吳清源神遊天外根本沒聽清楚瀨越說的一長串日文夾雜著中文是什麼意思,這段時間他跟橋本伊籐一起,橋本伊籐教他日語,這廝教對方中文,一個多禮拜下來日常簡單的日語對話小傢伙還能聽懂點意思,像瀨越大叔這麼一長串話可就整不明白了,何況他本來心思也沒在聽,小傢伙只聽見最後一句,撇了撇嘴道,

    「當徒弟?師傅說了,法羅道場的只收天賦人品俱佳的弟子,瀨越前輩我看你的年紀有點大了,天賦也不怎麼滴,年齡比我大四倍也只升到六段,我估計師傅不能答應收你,不過咱們法羅道場收弟子是先過伊籐這關,然後跟我和橋本師兄PK,能贏了我們的話,論棋力勉強是夠的,到時候就看師傅怎麼說了!」小傢伙煞有其事的道!一邊對身邊的顧水如道,

    「顧先生你幫忙翻譯一下,我看瀨越前輩的中文估計也不大靈的,年紀大了學什麼東西都慢!」

    原來在座的除了小吳清源之外日語不怎麼懂之外,顧水如的日語也是相當可以的,所以從進門到現在大家說的都是日語,鈴木、瀨越和木谷還深深納悶這個據說是海外華僑南洋小開的法羅道場主人怎麼年紀輕輕,居然一口東京腔日語說的如此嫻熟流利,而現在大家才醒過神來原來忘了小吳泉日語聽不大懂所以剛才小傢伙一副神遊天外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小傢伙心裡鬱悶著呢你們都說日語欺負人家年紀小日語還不靈是嗎?那我就當自己沒聽到!要不是瀨越一臉狼外婆似的笑容衝著自己說話他根本不會應聲。

    陳法羅聽了吳清源說的話心裡樂開了花,自己這個小徒弟很有點冷幽默啊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才效果最大最好!

    顧水如苦笑著看了看陳法羅,意思是你這徒弟說話有點得罪人啊真要翻譯給日本客人聽不成?陳法羅信手一揮道,「水如先生麻煩你給客人翻譯一下,照原話翻不用擔心!」

    「納尼?!索迪斯嘎!」瀨越聽完顧水如翻譯的話鬱悶無比一張外婆臉憋的通紅,思來想去最後卻又抱著一絲希望,以為吳清源是沒聽清楚自己的話,瀨越大叔直接用不太利落的中文道,「吳-清源,你滴,天賦大大滴好!做我滴徒弟,好不好?去日本!」說著還用手勢比劃了一下。鈴木聽了心中一聲歎息,心道這小孩子人小鬼大明顯是在消遣人嘛怎麼平時精明強幹的瀨越這都聽不出來?

    「做你徒弟?可以!沒問題!我早聽說日本圍棋水平高,圍棋高手眾多!一直想去見識一下!」吳清源眨巴著眼睛道!

    「喲西!」瀨越無師自通這句中國話聽的八九不離十,頓時心花怒放!得意的看了身邊的鈴木一眼,心道怎麼樣,陳法羅拐走個橋本,我拐回來個吳清源,高部不是說這9歲的孩子天賦可能比橋本還高麼,至少9歲就能KO掉伊籐初段的孩子絕對不是庸才!

    橋本和伊籐驚訝的望著吳清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小屁孩放著天下第一的師傅不要?進門才一禮拜就讓人拐走了?

    陳法羅卻毫不在意彷彿知道吳清源話還沒說完,笑話,以吳清源這樣畢生以勝負為唯一追求的棋手,會放著自己這個天才師傅不要去當瀨越的弟子?怎麼可能,這個瀨越六段估計愛才心切被迷糊了眼睛。這都看不出來小傢伙是在玩三句半呢!

    果然吳清源的話還沒說完,小傢伙接著道,「古語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能者為師,不知道瀨越前輩的水平比我師傅如何,可以讓四子贏高部前輩麼?可以的話我二話不說這就跟你走!如果不能,那憑什麼你覺得我會不跟我師傅在法羅道場學棋而要跟你走?給個理由先?!」

    顧水如替吳清源翻譯了這段話後瀨越六段臉漲的通紅,鈴木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讓四子就是秀哉都贏不了高部何況瀨越和自己。

    陳法羅聽得心裡樂不可支,嘴上卻道,「清源!怎麼可以對前輩不敬,對客人不敬?法羅道場的訓詞你都忘了?橋本你是大師兄!你給師弟再說一遍!」

    「講衛生、懂禮貌、知書達理、尊師重道」橋本站起來朗聲道!這訓詞被這大師兄用不倫不類走音的中文念出來,還真想那麼回事。

    鈴木和瀨越聽了心裡暗暗點頭,心想後兩句倒還真是不錯。

    伊籐身為大師姐怎甘人後,小姑娘心想師兄你怎麼沒說全呢,她也站起來接著道,「法羅道場的訓詞還有:「輸棋是可以的!輸人絕對不可以!」」

    「輸棋是可以的,輸人絕對不可以!」鈴木心裡喃喃重複道,心想這個陳法羅真是……有一套!怪不的可以拐走橋本和伊籐!但凡一個師傅對弟子說,儘管去下,不要怕輸,輸棋沒什麼大不了的,輸人可就慘了,這時候往往能激發弟子最大的鬥志,卸掉所有的包袱。

    「瀨越前輩,吳清源年紀小說話欠考慮,請您多多原諒!」小徒弟吳清源腦子也快,沒等師傅再說,這廝能進能退爽氣的站起來就跟瀨越道歉,接著又對橋本和伊籐道,「謝師兄師姐指點迷津!清源下次一定牢牢記住道場訓詞不敢有違!」這一聲師兄師姐叫的橋本伊籐心情好的不得了。

    高部和顧水如看著陳法羅和幾個弟子唱著雙簧一台戲,心想這下鈴木和瀨越知道陳法羅和法羅道場的厲害了吧,先不說棋下的怎麼樣,至少人是一點不輸給你們這倆老江湖不是?

    瀨越妄想收徒挖陳法羅牆角結果碰一鼻子灰,於是紅著老臉喝著悶酒不再說話,鈴木這廝見氣氛有點尷尬便出來打岔轉移話題,

    「顧桑,這次你們寶芝泉棋院可算是大手筆啊,據我所知中國圍棋這還是第一次有棋院主辦全國範圍內所有知名棋手都參加的頭銜戰,顧桑你作為中國棋手裡的NO。1,不知道參加這次比賽的預訂目標是什麼呢?寶芝泉作為新設立的棋院,在權威性方面似乎略有不足哈!」鈴木這廝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是在挑動顧水如和這個自稱天下第一的陳法羅的關係呢。

    「法羅是我們寶芝泉棋院的總教練,我想鈴木先生的問題還是由寶芝泉總教練來回答更好,至於我顧某,連高部六段都下不贏,中國棋手No。1休也再提,不過說到參加這次棋聖戰比賽,顧某這一周跟著法羅道場們的弟子們一起聽首席師範講棋,受益匪淺,少不得也拼盡全力跟大家切磋一二,且看看進步幾何,至於目標,那可真不敢胡想!」

    顧水如這一周在旁聽陳法羅給弟子講棋的過程中,覺得自己整個人的視野和境界都有了提高,在棋的方面,這廝是越來越佩服陳法羅這個逆天的小白臉了,至於寶芝泉棋院,有陳法羅這個老爺子女婿總教練在場,他可不認為自己這個院長助理就可以代表老爺子和寶芝泉棋院,於是乾脆把皮球踢給了陳法羅。

    「鈴木殿、瀨越殿,二位也知道寶芝泉棋院是段祺瑞段老爺子一力創建的,這一次舉辦全國範圍內中日選手都可以報名參加的棋聖戰,是一個全新的嘗試,中國圍棋起步晚,就更不能故步自封,只有不斷舉辦高水平的比賽,才能快速普及提高圍棋在中國的影響力,才能給棋手更多展現自己實力的舞台,我也跟老爺子說過,圍棋是全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圍棋是沒有國界的運動!每一個人都可以參與並且貢獻自己的力量!」陳法羅侃侃而談。

    「說起來,沒有高部六段和水如先生的支持,寶芝泉棋院和法羅道場的成立不會那麼順利簡單!在此我要再次感謝他們二位作出的努力和貢獻」陳法羅舉杯又敬了高部和顧水如一杯。被忽悠得心花怒放的二人樂呵呵的一飲而盡!

    「棋聖戰是中國圍棋的奠基之戰,現在有了諸位新方圓社-裨聖社各位高手參與,那麼比賽結果就更有說服力了,等這次棋聖戰舉辦成功,它將成為寶芝泉棋院的傳統賽事每年舉辦一屆,一直傳承下去,至於寶芝泉棋院,已經跟政府教育部提交了申請報告,今後視發展情況將歸入政府教育部下管轄,作為一個官辦民營的社團存在!負責引導和管理發展整個中國的圍棋運動,比如,圍棋將成為小學裡的基礎興趣課程之一等等」陳法羅胸有成竹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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