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廷兼任校長的中國大學位於西單新皮庫胡同12號乙,中國大學初名國民大學,國民政府撥款84500兩白銀為開辦費,租得前門內西城根願學堂為校址,1913年4月 正式開學。1914年1月學校與上海吳淞中國公學合併,改稱中國公學大學部。
1917年 3月5日,中國公學大學部改名中國大學,學校遷入西單現址。中國大學本來是孫大炮為培養革命幹部為宗旨建立的學校,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成了GCD早期幹部的重要搖籃,李大釗等人就長期在中國大學任教,當然此刻GCD已經成立,李大釗於1月前往廣州參加GMD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並被孫中山指定為主席團成員,當選GMD中央執委。此時正是國共合作的蜜月期。
陳法羅一行人到達中國大學的時候教育總長張國淦一行也已抵達,除了陳法羅一個陌生面孔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很熟唸,見面一通親熱寒暄之後Pott校長把陳法羅介紹給了張總長,時年48歲的教育總長穿著考究的錦緞棉袍帶著皮帽子和護耳,個子雖然不高臉型略瘦卻精神矍鑠。
這位總長在段政府農商總長的任上錚錚鐵骨敢逆段總理的龍鱗硬是不對日本人的侵略陰謀低頭,陳法羅對此公還是頗有好感,見Pott校長介紹忙上前一步,卡,一個雙腿並立的鞠躬禮,大聲道:「聖約翰研究生院一年級新生陳法羅向張總長報道!請總長指示!」
張總長自然知道這就是顧維鈞王正廷和Pott校長今天拉他來觀摩的主角陳同學了,便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陳同學形貌俱佳,本總長和在場諸公深切期待中,只是一個小小的觀摩練習,用不著緊張,天氣比較冷,等下準備活動要做充分點喲,我沒什麼多的指示,陳同學盡力去跑就好。」
學校裡來了那麼多大人物想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一會兒工夫學校小運動場周圍就擠滿了中國大學的學生和教師,大家都很好奇許久不見的校長怎麼來了,
有眼尖的則激動的嚷嚷,「那啥,那啥,還有個帶眼鏡洋人牧師,哎喲喂,身邊挽著他的洋妞是他女兒麼?身材真好,皮膚真白!哎,真漂亮!」
邊上另一個說,「你新來的吧?這老頭是上海鼎鼎大名的聖約翰大學的校長,身邊那個是他的英國夫人!倆人差了20好幾呢!上次校長陪他們參觀過」。
另有一人更大聲的嚷上了,「跟校長說話那人不是那啥,那民國三大美男子之一的外交部顧總長麼?邊上挽著他的不是他新娶的媳婦麼?哎呀那身材苗條的,裘皮大衣裹著都不顯挺啊!」結果被身邊一人趕緊用手捂著他嘴埋怨,「低調啊,小點聲你會死啊,顧總長這媳婦家據說金山銀海,錢比現在的財政部還多」
還有那老成的在邊上嘟囔,什麼眼神,沒看到教育總長都來了麼,哪個?就那穿錦緞皮袍子的那個瘦矮個老頭,對對,就是現在跟那青年說話的那個,其他人都是西裝大衣,就他穿個袍子,哎,不對啊,那個個子挺高挺帥的給他行禮的傢伙是誰?
是我們中大的麼?沒見過,哎……那傢伙……只穿個中山裝,丫不會是從廣州直接掉到北京來的吧,聽說那邊冬天只穿單衣,哎……可凍死我了……得跟教導處再提提啊,今晚鍋爐再沒煤點不起來的話明早大家都在宿舍裡凍成冰棍了。
又有一個同學嚷,那啥,體育系的那幾個傢伙在幹啥?好像在跑道上量距離,今天有什麼比賽麼?這大冷的天,幸好沒什麼風!
陳法羅趁著佈置跑道的時間很認真的熱了熱身,這廝脫了中山裝,先打了套中規中矩的詠春,等身體活動開之後脫去襯衫換上了運動背心和短褲,以及從聖約翰帶來的跑鞋,陽光下修長健碩白皙的身體散發出青春的健美和雄性的風采,直看得周圍的學生發出陣陣驚歎和口哨,這還是大學沒有男女生合校的1924年,中國大學操場上圍觀的只有男生,要不然估計陳法羅親衛隊在這一天就要誕生了。
場邊僅有的兩個年輕女性艾米麗和黃惠蘭都是第一次看到只穿著運動短褲和背心,腳上一雙跑鞋再無其他的陳法羅,艾米麗臉色潮紅心跳加速說不出話來,黃蕙蘭驚歎之餘居然開起了自己老公的玩笑,顧維鈞看了看自己的小身子骨則暗自沮喪覺得再怎麼鍛煉也不可能有機會趕上陳某人了。
陳法羅打完詠春換好服裝後先是在跑道上試試了鞋,感覺還好,輕重大小和抓地能力以及腳弓部位的彈性都不錯,接著是一組高抬腿和5米衝刺跑,最後又模擬了幾次起跑,前後足足花了20分鐘時間,看上去相當的認真細緻。
商定下來由顧維鈞在起跑端負責發令,為保密成績只選擇手動計時,王正廷在終點親自手計時,顧維鈞多了個心眼,讓王正廷給張國淦也去弄個秒錶來,美其名曰讓張總長一起見證奇跡的時刻,實際是怕成績萬一太變態到時候張總長懷疑計時作假。
堂堂主管體育運動的教育總長,還真樣樣都能拿出來溜下。攔著王正廷沒叫人去拿,反而有點訕訕的樣子直接從自己口袋裡摸出個嶄新的秒錶,心照不宣的和顧維鈞對視幾秒後哈哈大笑,然後興致勃勃的掐著秒錶跟王正廷站在跑道的終點。
陳法羅已經站在了跑道的100米起點並沒有看到終點發生的一切,等顧維鈞回到起點後,陳法羅最後原地彈跳了幾下,蹲下身,向舉著發令槍的顧維鈞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各就位,預備」大概半秒的沉寂後,「啪的」一聲,客串裁判的外交總長顧維鈞扣響了發令槍,只見陳法羅像一支箭一樣射了出去,跑道上刮過一陣白色的旋風一往無前直飛終點而去。
因為跑道上只有陳法羅一個人健美的身姿,所有圍觀的人們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色的人影,大家只覺得從來沒有看到有人可以跑那麼快,也從來沒有人看到一個人跑步的姿勢會有那麼美,那身影就像一道跳躍的音符,挾風而來,呼嘯而去,100米的距離實在是很短,有眼尖的同學甚至能感覺到陳法羅最後明顯放慢了腳步,他過線的時候甚至是仰著頭挺著胸過的。
這是一個無風的時刻,場邊的風向標軟軟的耷拉著毫無生氣,但場邊的圍觀的人群卻發出一聲驚呼,所有人都覺得跑道上這個帥氣迷人的青年跑的很快,比他們曾經見過的都要快很多,但究竟有多快,在場的除了掐秒錶的王校長和張總長,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陳法羅跑出了什麼樣的成績。
兩位政府總長級別的臨時裁判,看著手中的秒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他們互相看了對方秒錶上的計時,才確信剛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奇跡真的再次誕生在這兩個臨時裁判的手中,秒錶的指針不約而同的停留在10。7秒。
一個是主管體育的教育總長,一個是中國體育的奠基人之一,這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幻想過的成績,這一刻這個成績卻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的手中,10。7秒,這個是中國有記錄以來100米的最好成績,在中國大學這個略顯得寒酸簡陋的小運動場上誕生,在他們麾下的大學校園裡誕生。這是一個奇跡,他們見證了奇跡的誕生!
Pott校長直覺就是陳法羅跑的比上次在聖約翰的測試還要快,艾米麗的直覺就是自己的心跳的跟陳法羅跑的一樣快,在陳法羅衝過終點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和黃蕙蘭一起跳著腳擁抱和尖叫,這一刻這兩個年輕女性彷彿都回到了學生時代。
而起跑端的顧維鈞和大多數圍觀的人一樣,第一次看人跑步覺得是那麼快,那麼美,那麼有激情!那麼令人振奮和激動!
沒有必要再繼續做什麼跳遠和鉛球的測試,這是顧維鈞王正廷和張國淦在第一時間達成的共識,在寒冷的冬日,對陳法羅這樣在他們看來屬於國寶級的運動天才,任何閃失或者傷病都會帶來無可估量的損失,
顧維鈞提議一起回顧宅商量,因為三個總長級的巨頭在中國大學逗留時間過長難免走漏風聲,於是一行人幾輛車二話沒說一起返回了鐵獅子胡同的顧宅。
對三巨頭而言,要不要為陳法羅組團代表中國去參加1924年巴黎夏季奧運會已經不是需要討論的問題。
在回去的路上一起擠進王正廷汽車的三巨頭和Pott校長討論的是,多少人去,預算從哪裡來!
陳法羅則坐在顧維鈞的汽車後排,左邊是Pott夫人艾米麗的迷人芬芳,右邊是顧夫人黃蕙蘭的吹氣如蘭,陳某人很辛苦的和陳小弟的蠢蠢欲動在較勁,一不留神心中的小惡魔溜出來直嚷嚷:
這兒的空間,沒什麼新鮮
就像我對你的慾望裡沒什麼秘密
我看著你,曾經看不到底
誰知進進出出才明白是無邊的空虛
就像這兒的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