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廢墟之中,張建德左膀重傷,碩大的空洞貫穿臂膀,那血淋淋的熱液流淌全身,白衫被浸紅了一大片。
此時,張建德的腳步已然開始微顫,下一刻,那身子幾乎一剎那就會失去平衡,可他完全沒有放鬆警惕,每招每式都穩穩扛下,揮動之間還欲勢反擊。廢墟之中瞬間青光陣陣,白光大顯,那電光雷鳴,那土崩牆倒,下一刻又是一陣轟鳴炸響,接著又來一股紅雲蓋天,廢墟的塵埃成了他們的伴奏,隱了他們的身形,亂了他人的眼簾。
可他依舊沒有發現遠處的紫雨萱等人,身前的煙霞峰弟子顯然已經讓他無暇分身,對方的一招一式皆是鎖魂勾命而來,稍一不留神就可能死於劍下。
張建德咬牙切齒,恨的是對方竟然拿平民百姓相要挾,致使自己無法全力迎敵,導致左膀穿洞,血流不止。
再度與對方劍鋒碰撞之後,張建德拔劍波動前身,一道劍氣頂住對手兩秒,乘機迅速後撤數米,強忍著臂膀劇痛,高舉玄劍,手中迅速結印,口訣速起:「引天雷,入人間,化氣訣,雷神震天!——開」
語落,浩瀚的天際突然間黑雲壓城,成了漩渦狀,一股強大的氣流隨即舞起,頃刻間天際之上雷鳴萬里,數以百計的蒼雷彙集成了一道巨閃,破空而下,那氣勢劃開了天,劈開了地,響徹了雲霄,震懾四方,撼動了整個錦州城。
眾人大驚,瞪目結舌!
屋頂之上,紫雨萱細眼凝望,沒有啃聲!
夏惜若和朱友鎮抬首望著天幕,癡呆無語!靜了,眾人好一會兒都沒了聲息,呆了。半響之後,朱友鎮呼出一語,驚歎:「好大,好厲害,好壯觀,好誇張的冰糖葫蘆!……」
呃!……
夏惜若懵了,愣住了!師傅的大哥怎麼怪招連連,打起架來還這麼的有特色,剛才兩柄玄劍碰撞出的火花擦出來的全是冰糖葫蘆也就算了,而現在天際之間那聲勢浩大的天雷竟然也成了冰糖葫蘆,真不知該讚他厲害,還是該說他是個別樣的天才。
「函土喻訣,天土歸位,——起!」那廢墟之中,煙霞峰弟子震驚稍許,手中玄劍迅速在空中支起一層淡色屏障,一句防禦法訣脫口而出,那週身土磚破牆飛速聚集在了半空,擋住了他的身影,成了厚實硬盾護在身前。
張建德哪管人家什麼屏障,怒意勝起,恨意倍增,手中玄劍破空劃指,下一秒,天際那道巨雷牽引風雲破空而下,那『吱吱』雷鳴擦破大氣,直搗地上破土爛瓦之盾。
屋頂之上,紫雨萱凝眉望去,只見那巨大的雷訣呼嘯破空直直擊中煙霞峰弟子,那轟天雷鳴響徹天地,震的錦州城都撼動稍許,屋簷之下塵埃落定。
待一看,那遠處的廢墟再度變成了塵埃,那破土爛瓦被雷訣削成了粉,磨成了末,吹散在那風裡,飄散在那大地。可那煙霞峰弟子依然屹立其中,而手中玄劍『吱吱』斷裂,裂痕瞬間蔓延劍身,一下秒,碎了!
『哇……』那煙霞峰弟子猛然吐血,單膝癱倒在地,很顯然已經受了重傷。怒眼瞪向張建德,手中碎劍柄奮力丟棄,抹去那嘴角血流,男子怒氣站起,奸笑邪看城樓之上,惡語欲出:「殺,哼,讓他知道,傷了我的代價是什麼。」
岳步凡,煙霞峰弟子,此人陰險狡詐,一副天生之才卻用其作惡之用,乃錦州城大戶之子,後收於煙霞峰上官雷雲門下,平日山峰之上就欺凌霸道,回到錦州城更是變本加厲。
他這一語,震驚了所有人,眾人猛的抬頭,恨眼望去,只見城樓之上那些白衣江湖人士蠢蠢欲動,其中一個大漢大步走起,拎起一個孩童掛與城樓高處,那手中鋒利的兵刃欲要將那孩童斬殺,那把大刀陽光下反著銀光,映出那持刀人的奸惡嘴臉。
對面的張建德更是怒焰巨燃,恨不得馬上用心中怒火燒了這陰險之徒,手中的玄劍都被他握出了汗珠,緊了!可他的臉上卻更顯蒼白之色,左膀的血流幾乎乾涸了,停了,沒了。腳下的步子幾乎都快站不住了,恨了!
眾人驚了,神色慌了!可是,城樓距離足足有數十米之遠,夏惜若和朱友鎮一介江湖人士根本來不及趕去,而紫雨萱身前又有兩個煙霞峰弟子,莫小北和張建德更是重傷在身,且那岳步凡還擋住了去路。
此時可說是想救也是愛莫能助,眾人怒焰更勝,心中的怒意好似燒出了身體,難道真的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孩童被殺嗎?
不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