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跟我來先。」我遠遠瞥見那抹影子,連忙衝過去把他拽了出來,「我父親、哥哥……他們剛剛看到了那一幕……忍不住浮想聯翩。父親說了要問你……你,你打算怎麼說?」
「呃?」他有些驚訝,隨即挑眉而笑,「我說你這樣匆匆過來,師父更會想歪哦。」
「別管這個先啦,」我哀怨的盯著他,「到底怎麼說嘛?」
「放心,回答會讓你如意的。」他微笑,「那麼……要怎麼報答我呢?」
「還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啊……幹嘛要抱我啦。」我嘟囔,「還報答咧,你就想。」
「那麼小氣做什麼?」他莞爾,「其實你根本不用來找我的,因為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微微一笑,隨即湊近了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他擁住了我,然後,是一個溫柔纏綿的熱吻。
「你存心的吧……」我推開他,生怕接下去把持不住自己,「應該我找你要報答還差不多吧,一直以來似乎是我最吃虧啊……嘿!你幹嘛這樣一幅表情?」
「呵,」他微笑,「第一次你說的啊,不關我事哦,至於上一次,似乎是你主動的吧……再說了,我什麼也沒有呢,你要我以身相許嗎?」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我發現跟你說話,完全就是與虎謀皮啊……以身相許……不要,吃虧的還是我。」他捏了捏我的臉,笑了笑沒說話。
他看著我,「我說,你還不打算嫁人麼?」
「嫁人?」我咂舌,「算了吧……如果我是源家或籐原家的女兒,也許我會考慮。」我並非高官之女,只是一個中下等貴族的女兒,對我這樣的尷尬地位而言,貞潔何嘗不重要?三妻四妾,花心在外,都是男人的特權,不是女人的。
晴明看著我,滿臉的疚色,「對不起……要不然,就委屈你嫁給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要娶我的話,你就不能夠納妾啊。」
「沒關係啊。」他微笑,「惟願與子終偕老。你認定的就不會改啊。誒……嫁我不好嗎?」
「不要,」我依然拒絕,「最多當你的情人……但絕對不會嫁給你。」我不想限制你的自由,更不想限制我自己。
「你要一輩子留在本家?」他疑惑的盯著我,「情人?那你不如直接嫁我算了。」
「我……」我剛剛怎麼會說出『當你情人』這樣的話啊,後悔死了,「不行的話跟姐姐一起囉,至於『情人』,我……」還沒說出口,臉就已經紅了,「要麼……你當我開玩笑吧。」才說過恢復正常關係的,怎麼又糾纏不清啊……賀茂十六夜,你究竟說什麼呢。
「以後說吧。」他側過身,「那麼今晚,可以見一面嗎?」
看著他美好的側臉,我又忍不住紅了臉,大腦沒經過思考便來了一句,「好。」
「那就母屋外等你好了,隨便對師父解釋一下,亥時。」他笑意加深,「回去吧……不然師父肯定以為我們在一起呢……再見。」我傻傻的點頭,忽然又反應過來,驚呼一聲連忙飛奔回去。
「十六夜,告訴我,你是不是去找晴明大人了?」詩織撞了一下我的手臂,輕聲問。
「是啊,但沒找到。」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我知道她很喜歡晴明,「我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啦。」至少,我們沒有相戀。
「那麼,你愛他麼?」詩織看著我,「他呢,愛你嗎?」
「不愛。他?呵呵,機遇幾乎為零。」我朝她微笑,「別聽哥哥亂說。」
「嗯。」詩織低下頭,「我知道大人不會喜歡上我,但是,我沒有辦法不愛他,真的。」
「嫁其他人囉,慢慢來吧,不急的。」
「不急?」她歎氣,「我已經不小了啊……也罷,就這樣吧。當一輩子巫女在神社裡侍奉神。」
「你年紀也不會很大啊,最多不過十七歲。」我搖搖頭,「別擔心啦……急不來的。」古人那麼早結婚幹什麼啊,身體又沒發育成熟,而且結合生下的孩子成活幾率也不大。
「呵呵。」她微笑,眼睛微微瞇起,露出倦色,「日以繼夜的趕路,真的是很累啊……唉。」
「你就跟我一……」忽然想起分別時候那人說過的話,我只好改口,「來,讓式神帶你去客房看看吧,累的話就休息吧……要沐浴吃點東西先哦。」
「好吧,多謝了。」她微笑,我讓琉姬領她沐浴去了,又讓朔雪去廚房找些食物。由於我一日三餐,不吃不行,除了夜宵不吃,其他時間都有可能會想吃東西,所以,應當會有吃的在。
「那麼我就先休息囉。」詩織吃完了晚餐,站了起來,「很抱歉不能夠陪你了。」
「沒關係的。香,你服侍詩織姬吧。」我吩咐式神,「詩織別擔心,我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她微微一笑,漱完口然後跟香一起走了。
亥時。
「你來了啊?」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視線裡,房間裡昏黃的蠟燭把他的剪影印在了窗戶上,「真巧呢,我剛沐浴完。」
「解釋完了,」他微笑,在我身邊坐下,身上帶著剛剛沐浴後的奇妙香氣,冷冽悠長,「怎麼只穿著件褥衣?加一件吧,不然著涼了。」
「不用啦。你身上很香啊……才沐浴完?」他取出單衣和外襲,披在我肩上,「真的沒事……當時也有唬哥哥的成分在啦。當時剛好不舒服想吐……呃,不是懷孕。是隨口扯出來的。」
他笑了一下,揉了揉我的頭髮,「對啊。那如果當時真的懷孕了,你要怎麼辦呢?」
「那就糟了,」我微微一笑,「不可以懷孕的啊。」如果我還不肯嫁,父親肯定會氣瘋的。
「那麼,最後一次吧。」他擁住我,「以後就恢復正常吧……不會有下次的了。」我朝他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挑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住了我。
衣衫滑落在地,灑落成一地的殘雪。
…………
這一夜,極盡纏綿。
「呼……你未來的妻子日子過的定然是香艷刺激呢……」我依偎在他的臂彎,調侃道。
「……」他無奈的笑了笑,順手拾起我遺落的幾根長髮,「是你的。」我的頭髮,比他要長。
「怎麼,收藏嗎?到時候對妻子不好解釋哦,」我笑的詭異。
「普通女人,我沒興趣。」他笑,「當然要珍藏啊……你可是我成人後的,第一個女人。」
「不勝榮幸。」我微笑,「說實話,你是一個很不錯的情人。」
「不能算情人啊,我們。」他微微一笑,「好了,不早了,睡吧。」
「那你呢?」我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忽然消失。
「等你睡了,我才走。」他像哄孩子一般柔聲說著,「睡吧,我不會走。」
「要是你明早才走……該多麼驚悚。」我笑道,「你也睡吧,不然明天怎麼起來去參加朝會?」
「如你不嫁我,師父肯定把我拆了當柴燒,」他莞爾,「不用,我一向淺眠。睡吧……聽話。」
「嗯……」我迷迷糊糊應了聲,閉緊了眼睛,「也許……一開始……我們,就錯了……」
「錯了就錯了吧。」看著懷裡已然熟睡的女子,他笑的溫柔,「我……竟然開始留戀你給我的每一個夜晚了,呵。於我而言,你算什麼?」每一次呼吸,都會吸入帶有她身上獨特的少女香氣,月光伴著燭火,映出不小心她露出雪色的肌膚,以及微露的酥胸。帶著滿滿的誘惑。
微微歎氣,極其小心把懷中女子安置於床榻,為她蓋上被子,起身梳發著衣。整理好一切,拾起地上散落的抹胸以及褥衣,利用陰陽術幫她換好……又吹熄了燃燒的燭火,他這才推門而去。
庭院裡,灑落的月光依舊皎潔。
像一地的湖水,無比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