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神探【完結】 第二集 愛人,再見(十八)
    「給。」

    「哦!謝謝。」

    薛寶堂鬆開緊握住方向盤的雙手,接過了李利翁遞來的罐裝咖啡。

    有著碩大身軀的薛寶堂,看起來就像個挑剔的美食家,連罐裝咖啡,也只喝一個牌子的。不過他倒並沒有像許多人一樣,把自己的喜好強加他人,相反,他非常懂得尊重別人的品位,這點確實是他的優點。

    薛寶堂用大手靈巧的拉開了易拉罐,李利翁一邊默然的斜眼看著這幕,一邊想著之前從房東那裡得到的情報。

    「寶堂,關於二零四之前那些房客,你有什麼想法沒有?」李利翁突兀的發問道。

    「這個嘛……」薛寶堂抓了抓頭,說道:「說真的,這種房子就算再便宜,我都不會住進去。」

    他的話不無道理,並且客觀。說起來,無論信不信神魔鬼怪,相信都不會有人願意住進經常發生事故的屋子裡,房東的行為也證實了這點。如果租房者不在乎鬧鬼的傳聞,潘老太又何必絞盡腦汁將房子租給外來人員,以更新物業履歷呢?

    薛寶堂轉念一想,下意識說道:「不過,確實是有點邪門呢……那間屋子,為什麼會接連不斷的發生事故呢?簡直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嘛!」

    「是啊,如果用『被詛咒』去解釋這些問題的話,也就不用那麼費神了。」李利翁攤了攤手,苦笑著說道。

    「老、老大,你在說什麼那!」薛寶堂聞言猛地一顫,喊道:「月球都能登上去了,怎麼還會有詛咒這種東西嘛!」

    笑了笑,李利翁無奈的說道:「我當然也希望能用科學手法解釋一切,問題就是解釋不通呀。」

    在二零四號發生的事件確實不可思議,是純屬偶然,還是有只無形的黑手在幕後操縱?如果說是前者,未免有些偏頗,但如果說是人為策劃,其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

    也正是因為這樣茫然沒有頭緒,李利翁才會將「詛咒」的字眼脫口而出吧。

    想了想,他又說道:「還有楊江公寓重建時發生的連續事故,寶堂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是啊……確實是這樣。」薛寶堂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在鄉下時聽那裡的老人說,拆除寺廟或者翻修亂葬崗,常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可是楊江公寓,怎麼看都只是座搖搖欲墜的舊樓舍才是。」

    「沒錯,你說的對啊……」李利翁這麼敷衍似的說著,心念卻在電轉。

    吊車在工地翻倒,雖然這無疑是一項重大事故,但也並不算什麼聞所未聞的事情,只不過,接二連三的事故在同一地點反覆發生,這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薛寶堂轉念想了想,推理道:「老大,按我的想法,吊車之所以翻倒,極有可能是因為那一帶地形坎坷的關係。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呢?」

    李利翁若有所思,良久,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那一帶地面雖然鋪修過,但路況卻不見得很好。要拆除像楊江公寓這樣的小型建築,吊車開到狹窄擁擠的街巷就不得不如履薄冰了。這樣一說,其他建築公司也多次遭遇相同事故的說法,也就行得通了。」

    「是吧?」得到了老大的肯定,薛寶堂顯的非常高興,只不過前者並沒有讓他享受這喜悅多長時間。

    「可是……雖然沒什麼依據,但二零四號鏡子後面的那副畫,總讓我有些放心不下。」

    薛寶堂的臉色立即陰了下去,似乎他不太願意回想起這件事吧。

    「關於那副畫,房東完全一無所知的樣子。」

    「沒錯,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李利翁說出了他的疑問:「那副畫究竟是誰畫的,又是為什麼要用鏡子將它擋住?」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畫像上貼著的那張符咒,究竟意欲何為?雖然說也有可能是小孩子的塗鴉,但那副畫怎麼看都像是有繪畫才能之人製作出來的,但問題就是這點,這個人為什麼要在牆上畫這種東西呢?並且還有一面鏡子藏覓起來,符咒和鏡子,究竟是作者本人安置上的,還是另有其人?

    總之,關於那副二零四號的詭異畫像,令人想不通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可是,要說那副畫真與高永昌自殺有著什麼關聯存在?李利翁卻也不敢肯定,只不過,他就是出於某種直覺在進行著思考。

    雖然說這種東西並不怎麼可靠,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將錯就錯,調查下去了。

    「哎……也不知道又是個什麼古怪的事件,希望老大你的推理的正確……」

    薛寶堂這句可謂話裡有話,李利翁正準備追問下去,突然傳來「咚咚」的兩記輕響,竟然有人在敲車窗。

    薛寶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冷不防出了身冷汗。李利翁去看那罪魁禍首,不由也怔住了,那是個他並不太願意見到的人。一個高挑靚麗的身影,大咧咧毫不客氣地打開車門坐到後排座上。

    「房凌薇?」

    「哼!我正想會不會是你的,果不其然。」似乎礙於薛寶堂這個外人在場似的,她的語氣異常冰冷:「這車可真夠髒的!瞧瞧,位子上還有香煙灰呢!」

    他普一鑽進車內,就習慣性的數落了起來,就像是電視劇裡的女傭婆子,到處指指點點,一副領導之狀。末了,她還不忘說到一句:「真是的,坐在這裡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

    或許是基於她到底是個大美女的關係,李利翁並沒有把她趕下車去。而用著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嘟噥道:「我靠,又沒有請你坐在這兒……不滿意可以下車淋雨去啊?」

    薛寶堂很快就從最初的驚艷中回復過來,許是被房凌薇接連不斷的批判給驚的不輕,他翻了翻白眼,才問道:「老大,這位小姐是你熟人啊?」

    「哦!瞧我,都忘了介紹。」李利翁轉而說道:「這位是房凌薇,聽說是檢察院的首席ACE,在我們法律界可謂大名鼎鼎,目前正在研究一門叫作『犯罪心理畫像』的科學刑偵手法。」

    「哦,原來房小姐這麼厲害啊!」薛寶堂聞言不免有些訝然,倒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冰山美女竟有這麼了不起,他忙自我介紹道:「我是薛寶堂,目前在警察總署的……」

    「『聽說』這個詞還真多餘!」

    薛寶堂的自我介紹被突然打斷,頓時猶如老機車啞火一般,止住了話聲。

    而房凌薇卻對此置若罔聞,從開頭到現在,她的目光仍舊直直停留在李利翁的臉上,就這樣接著說道:「你來的正好,陪我一下,現在我正要對白河進行審查。」

    「等一等,等一等!」李利翁忙問道:「『審問』是什麼意思?」

    房凌薇明知故問的道:「作為律師,你連『審問』一詞都不懂嗎?」

    李利翁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急噪,他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為什麼要對白河進行審問?」

    房凌薇似乎察覺到了李利翁對於白河此人的在意程度,異於一般老同學間的關係。不知為何,她心裡忽然升騰起一股難以言述的情緒,外表卻故作淡然,說道:「因為我想從她嘴裡聽聽這個案件的真實情況。」

    李利翁冷哼一聲,說道:「得了吧,你這一去,原本簡單的事情就複雜化了。不論你出於什麼情況考慮,打草驚蛇可不是可取之道。」

    雖然李利翁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房凌薇又哪裡看不出來,他顯然是在袒護白河此人。這樣,房凌薇內心頓時很不好受,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事情越複雜、兇手思維越亂,所曝露出的矛盾及線索也就越多……關於這點,相信不用我來教你這個盤問大師吧?」她攤了攤手,換以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說道:「辯護律師,在調查案件中夾雜太多的私人感情,這是致命的,韓雅韻沒有教過你嗎?」

    李利翁出奇沒有反駁,他深吸一氣,從房凌薇的話裡判斷,又是「審問」又是「兇手」的,她根本已經認定了白河就是殺死高永昌的犯人。一想到房凌薇會對白河用上各種挑撥、刺激,或者訊問的下流伎倆,李利翁心裡都不禁一緊,瞬間就下定了決心,絕對不可以讓房凌薇與白河進行一對一交談。

    歎了口氣,他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

    房凌薇冷笑數聲,嚴格意義上講,這還是她第一次把李利翁看穿,並戰勝了他。只不過,似房凌薇想像中那樣的爽快情緒並未有出現,相反一種不甘以及嫉妒的情緒浮現在她的心頭。這時,她甚至希望自己根本就沒有看穿李利翁,當然,前提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那既然老大去,我也一起去吧。」

    「隨便了,多少人去都一樣。」房凌薇這麼說著,率先打開了車門。

    就這樣,一行三人,各懷心思的下了車。此刻恐怕沒有誰比李利翁更清楚,充當護花使者,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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