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時四十分,李利翁和夏蕾又風塵僕僕趕到了拘留所。
「嘿!是誰在呼喚我,誰在呼喚威克·基伯菲爾?」
會面室中,基伯菲爾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街舞動作,最後擺出了一個酷斃的POSTURE,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回了冰冷的椅子上。
因為剛才的激烈運動,他顯得有些氣喘,緩和了一會,才說道:「哦,天那!寶貝們,歡迎來到拘留所。」
『誰是你的寶貝,而且,來拘留所有什麼好歡迎的?』與心理活動截然不同,李利翁表面上不動聲色,一本正經的說道:「之前我去過了戶城馬戲團,有很多線索還不清楚,所以這才趕過來見你一面,希望你可以替我解答。」
「呃……那你問吧。」因為李利翁繃著個臉的關係,基伯菲爾亦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好的,哼哼!」李利翁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頭一次的庭下詢問:「案發當晚,在團長未遇害以前,你是最後一個和他見面的對吧?」
基伯菲爾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相信我應該和你說過,當晚我是和團長去商量合同的事兒了,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就對自己的出場費有所不滿了。」
「不盡然吧……」李利翁陰陽怪氣的說道。
被這樣一問,基伯菲爾倒顯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有些慌亂的說道:「嘿,我、我說律師先生啊……你們這個世界不是幹什麼都講證據的嗎?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出示證據讓我心服口服。」
「我正有此意。」李利翁說著,取出了在團長辦公室裡拿到的合同文件,隔著防彈玻璃,遞交給了基伯菲爾。
對於這份東西,基伯菲爾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了,但他顯然不明白李利翁的意思,奇道:「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李利翁說道:「合同是在團長辦公室的會客桌上找到的,出場費也確實配得起你的人氣,只不過……」說到這,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只不過,合同上簽定的日期是案發前的一周。」
基伯菲爾臉色一變,額頭上冒出了汗跡。
李利翁下達了判斷,說道:「你的合同早在一周前就已經商談完畢了,由此可見,不是你主動去找團長,而是團長將你叫過去的。我說得對嗎,朱大腸先生?」
「沒、沒錯。」基伯菲爾低下了頭,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這位律師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李利翁繼續說道:「好了,請告訴我,團長先生和你談了什麼吧。」
本以為他就乖乖就範,反基伯菲爾依舊搖著腦袋,說:「抱歉,相信這件事和你替我脫罪沒有關係,可以的話,我不想談。」
李利翁聞言一笑,心想:『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嗎?』
「你被團長叫過去,恐怕是為了這個東西吧。」說著,李利翁向基伯菲而出示了碎酒瓶的照片。
基伯菲爾臉色再變,顯然,對於這個東西,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這個是從桌面上摔下來摔碎的,你你你、你別亂想!」
李利翁笑得更歡了,心說:『瞧你那做賊心虛的樣,我還沒說是你摔的呢,就急著解釋,看我不拆穿你。』
如此想道,李利翁開口道:「朱大腸先生,據我在馬戲團裡瞭解到的情況來看,在案發當天的早晨,你與同僚吳先生在食堂發生了一些糾紛,並用這只酒瓶砸了他的腦袋。因此,你才會在表演後被團長叫過去的,對吧?」
這是根據目下所搜集到的情報,串聯之下所得出的結果。雖然這些支線的事件尚不足以影響到基伯菲爾的判決,但對李利翁來說,如果可以瞭解清楚這些人之間的複雜關係,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開闊此案的思考空間了。
而看見基伯菲爾目瞪口呆的樣子,李利翁知道他猜對了。
「好吧,好吧,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基伯菲爾承認道:「昨天吃早飯的時候和曉宇幹了一架,就是那個噁心的腹語術師。」
「那又是為了什麼你要揍他?」李利翁很快切入了問題的關鍵。
基伯菲爾說道:「誰讓這小子跟我搶香香,也不照照鏡子。這個卑鄙的傢伙,表面上挺老實的,肚子裡卻藏著一大堆不滿和壞話要說,總是藉著蒂杜的嘴來和我作對,所以那天早上我就給了他一點兒顏色瞧瞧……」
說到這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基伯菲爾臉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說道:「不過也多虧了他,那晚的談話我才有勇氣向團長表明我對香香的心跡,他已經同意把女兒嫁給我了,哈哈!」
李利翁心中還有個重要疑題沒解,案發當晚,馬戲團團長按理說在和基伯菲爾談話,怎麼又會死在了宿舍外的雪地裡?或許在托奇看來,團長是被基伯菲爾殺掉的,而李利翁更有理由相信,如果能從基伯菲爾的視角中觀察這樁事件,對案件推理會有很大的幫助。
如此想到,李利翁說:「能跟我們詳細說一下你和團長見面的過程嗎?」
似乎他不自覺的提到了「我們」,顯然他已經把夏蕾當成調查助手的樣子。為此,夏蕾心裡生出了不小的激動情緒。
基伯菲爾說道:「表演之後我和團長去了他的辦公室,談到了食堂裡發生的事兒,我求他把香香嫁給我,他同意了……又談了沒多久,他突然說想要去辦件事,十分鐘後就回來,說著就走出了房間……這樣,我就一直坐在房裡等他,當然,他也就一直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的原因,是因為團長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李利翁在心中這麼補充道。
「最後一個問題……」李利翁問道:「其實很早我就想問了,那個蒂杜是誰?馬戲團裡我好像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個人。」
「啊,這樣啊。」基伯菲爾突然就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厭惡的東西,接著說道:「蒂杜就是曉宇腹語時所用的人偶,沒有它曉宇根本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這個膽小的男人心裡一旦有什麼話就借蒂杜的嘴來替他說,而出了什麼問題,又直接推到蒂杜的身上去。太可笑了,在我看來他就是個精神分裂,真搞不懂團長為什麼會請這麼個瘋子進馬戲團來……不過現在曉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又是為什麼?」夏蕾替李利翁問出了他想問的。
基伯菲爾一臉痛快的說道:「因為我已經把蒂杜藏起來了,我倒要看看,曉宇是不是沒有了蒂杜就不說話了。」
李利翁突然覺得不應該丟失吳曉宇這條重要的線索,這才對基伯菲爾問道:「好了,告訴我你把那個人偶藏在哪兒了?」
顯然基伯菲爾明白李利翁想做什麼,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就藏在團長室裡了,那個辦公桌的抽屜裡。」
「謝謝合作,以後就空再來看你。」
丟出了這麼句公式化的話,李利翁站起身來,帶著夏蕾離開了會面室。
他急著想要趕在開庭前搜集完他想要搜集到的線索,因此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戶城馬戲團。等到了那兒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冬日裡的天色總是暗很快,兩人再踏入馬戲團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和夜晚無疑了。
因為殺人事件而導致營業封鎖,馬戲團的綵燈也只開打開了小部分,顯然是為了照明而用的。
在去往團長辦公室的路上,李利翁在腦袋裡開始整理起目前到手的線索。首先,從現場照片上來看,雪地裡只有團長一個人的腳印,兇手的腳印半個都沒有留下,這點就像是一個誤導性的數學公式題。眾所周知,基伯菲爾以空中迴旋,也就是飛行魔術而聞名,一提到案發現場雪地上沒有兇手的腳印,那估計所有人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基伯菲爾。
再來,目擊者托奇曾言親眼所見,基伯菲爾在案發當時身在現場。而且他的證詞李利翁也聽過,這幾乎就同目擊殺人無疑了。毫無疑問的,他的證詞將對基伯菲爾產生致命性的打擊。
到了團長室,按著基伯菲爾說的地方,李利翁逐個將辦公桌的抽屜打開,終於在最後一個抽屜裡找到了一個身穿著小西裝的可愛人偶。
「這位就是蒂杜了是嗎?」夏蕾繞有興趣的問道。
「怎麼?你喜歡啊?」李利翁順手就交在了夏蕾的手上,說道:「我一個大人拿著這玩意兒不好看,正好你就替我拿著它吧。」
夏蕾頓時氣憤滿膛,李利翁此舉的意思不就等於在說她是個孩子嗎?她不禁跳起來說道:「你、你既然把我當成小孩……那、那剛才……剛才為什麼親我!」
說完,她整張臉蛋瞬間映的通紅,很得出來,要說出這句話對她來說需要莫大地勇氣。
李利翁聞言一愣,食指放在下巴上,似乎正在回憶起當時的心態,好一會才說道:「天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反正我只知道我以為自己快死了,下意識就把你當成所長,摟住便親了。」
「你、你……」夏蕾顯然被這個答案嚇呆住了,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面容忽然一變,憤然的撲上前去,小拳頭不斷錘打著李利翁。
她嘴裡不住地罵道:「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
「嘿!停下,我說你停下!」李利翁眼角閃過一個人影,他慌忙按住了夏蕾,說道:「你看,是那個腹語術師!」
言罷,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那頭,李利翁牽著夏蕾地手就拔步追了上去。
夏蕾纖細的玉手被李利翁牢牢攥在手心裡,也不知是作什麼感想,因為走廊中光線頗按,亦看不出什麼表情。
「吳先生,吳先生!」李利翁叫住了吳曉宇,等到了他的面前,才打招呼道:「你好啊,這麼快又見面了。」
吳曉宇依舊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啊……你、我這個……你、你好。」
「對了,這個東西是你的吧?」李利翁微微一笑,從夏蕾的手裡接過人偶,遞交給了吳曉宇。
「啊!這是我的沒錯!我找他找很久了!」吳曉宇瞬時間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點兒也不結巴了,刷的一下就接過了人偶。
李利翁只見吳曉宇非常熟練的就把人偶套在了手上,並且把玩了起來,果然,這個小東西在吳曉宇的手裡幾乎就同一個活人無異。
「喂,你丫的,賊眼亂看個啥!」李利翁剛想開口詢問一些關於案件的事情,突然聽到了頗為尖銳聲音。
不光是李利翁,連帶夏蕾都茫然的亂找,全然不明白聲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看哪兒那,看哪兒那!這邊,這邊!」
兩人注意到,聲音似乎是從人偶的嘴裡傳來。驚訝的把目光投去,只見那個小人偶張牙舞爪的,嘴裡不住的說著話:「他媽的這麼驚訝幹什麼!沒見過人偶說話嗎!」
李利翁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幕,前後反差太大,他把愣然的神色寫滿在了臉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異樣的眼神,吳曉宇連忙把頭搖成一個浪鼓,連說:「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會說那種話……是蒂杜,都是他說的。」
說著,像是配合他似的,那個叫蒂杜的人偶扯著嗓子叫道:「是本大爺,本大爺在跟你們說話,看這裡!」
「呃……這、這個……」雖然早就聽說過了,但等到事實擺在眼前,李利翁仍舊不免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樣也正中了李利翁的下懷,既然自然的說話了,也就可以在案情上給予更多線索。
他轉而對著吳曉宇問道:「那個,這樣咱們可以聊聊案情了嗎?」
「他媽的,你丫跟誰說話呢,看這邊!」蒂杜又叫了起來。
吳曉宇愁眉苦臉的勸道:「好了,蒂杜,別這樣為難律師先生……」
「為難個屁!」蒂杜拔起拳頭就往吳曉宇的腦袋上砸,後者被教訓了幾下,立馬閉上嘴不說話了。
李利翁和夏蕾見狀,不約而同的心道:『這個精神分裂還真是敬業。』
轉過了頭,蒂杜問道:「你們是想聊團長被殺的那件案子是嗎?」
「我想是的。」這麼說道,李利翁心裡補充了一句:『除了這件案子還有其他的案子嗎?看來他還對基伯菲爾酒瓶傷人事件懷恨在心呢。』
接著,李利翁姑且就當自己看見了蒂杜抱以冷笑,以極為確認的語氣說道:「聽著,兇手就是那個混蛋,除了他沒有別人!」
「您話裡的『混蛋』,指的是基伯菲爾對嗎?」李利翁問道。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蒂杜理所當然的說道。
李利翁頗有些奇怪,蒂杜為什麼這麼肯定基伯菲爾就是兇手,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雖然很想知道,但李利翁想來想去,還是找不到適當的理由開口詢問。轉念一想,他問道:「蒂杜先生,看來您對基伯菲爾不太滿意的樣子啊?」
夏蕾瞥了他一眼,不由暗罵李利翁壞心眼。這個問題其實是針對吳曉宇來問的,然而之前在拘留所裡,李利翁已經親身證明了基伯菲爾在食堂教訓過吳曉宇,並且還把吳曉宇的人偶藏起來了,害得吳曉宇說不出話來,找了好半天。試問基伯菲爾將吳曉宇欺負到了這種地步,吳曉宇又豈止是不滿意他?簡直應該說是恨他才對。
「他媽的,基伯菲爾那個混蛋!」蒂杜又罵了一句:「只不過是個耍耍戲法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跟本大爺搶馬子!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馬子?」李利翁很快聯想到了香香,問道:「你的馬子,是香香嗎?」
點了點頭,蒂杜傲然道:「那個混蛋還在那兒自作多情,香香都快要跟我結婚了,她是我的女人,豈容他人染指?」
「結婚?」李利翁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夏蕾也是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才說道:「你、你跟人類結婚?」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你只不過是個人偶,怎麼可能跟人類結婚?』
蒂杜很是確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沒錯!而且香香也已經同意了,所以我一定會跟他結婚。」
「這樣不好吧……」這時,吳曉宇開口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本大爺樂意,你管不著!而且香香不也同意了不是嗎?」蒂杜一臉不以為然的道。
自說自話著,吳曉宇浮現出一抹喜色,說道:「說的也是……那就結婚吧。」
李利翁和夏蕾將這病態的一幕收入眼底,不由心說:『這傢伙病的實在不輕。』並且,兩人的心裡多少可以理解,基伯菲爾為什麼會把人偶藏起來了。
這會,蒂杜一臉笑意的問道:「嘿,你說我是不是跟香香很般配?小律師?」
「小律師?」李利翁眉頭一皺,顯然他有些生氣了,看不出來這個吳曉宇這麼討厭。
連帶著夏蕾也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這種情緒,她也不明白是什麼道理,反正一見蒂杜瞧不起李利翁,她心中很自然的生出一種莫名的氣憤,只想把那個人偶的臭嘴給撕爛了。
這時,吳曉宇又裝模作樣的當起了好人,他開口道:「抱、抱歉,蒂杜就是這樣的……」
「蒂杜?」李利翁不置可否,反擊道:「他只不過是個人偶罷了,是吳先生您讓它開口說話的吧?其實他嘴裡說的也就是您所想的,真正想和香香結婚的也是您吧?如果沒有蒂杜,您難道就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了嗎?這樣您即使可以通過腹語術博得香香小姐一些好感,也永遠無法同他走到一塊的……吳曉宇先生,快把那個玩具收好吧,別到時候又掉了,恐怕您就得戴著面具和咱們說話了。」
這一番猶如倒豆子般的刻薄之言令夏蕾為之乍舌,她全然沒有想到李利翁認真起來,言辭竟是這樣的犀利。吳曉宇顯然被氣得不輕,傻氣的臉孔一抽一抽的,顯然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本大……」張口說了這倆字,他便意識到了不該自己開口,換作用蒂杜的口罵道:「本大爺的事你這個小律師最好少管,我操!」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小兩張嘴同時發出了一陣神經質的怪笑,最後蒂杜說道:「反正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後天我會給你好看的!本大爺要讓那個耍把戲的兔崽子永遠消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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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得不引起了李利翁的注意,他忙問道:「等一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法庭上見!」他說完,就這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走了。
吳曉宇走後,李利翁呆站在原地,不禁反覆去想,剛才蒂杜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至少就言詞上看,吳曉宇似乎掌握了某些線索,並且也會在明天進行庭證,這樣,以他對基伯菲爾討厭到家了的觀感來看,絕對不會發表什麼予基伯菲爾有利的證言。
一想到這,李利翁不免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真不應該把人偶還給他。李利翁倒想看看,沒有蒂杜的吳曉宇,到底會怎麼開口證言。
「吱呀」的一聲,李利翁忽覺吹過一道迅捷無比的輕風。
抬目看去,一隻穿著嬰兒服飾的猴子正以嘲笑般的表情看著自己,在猴子的手上,抓著一冊證件似的東西。
李利翁感覺這東西頗為眼熟,仔細一瞧,不由驚叫:「這、這不是我的律師執照嗎!」
「唧唧唧唧唧唧唧~~~」猴子尖笑了數聲,「嗖」的一下,掉頭就逃。
李利翁哪裡肯放過他,也沒管夏蕾跟不上的上,拔起腳就是猛追。這張執照可是他千辛萬苦考來的,再說沒有它,明天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為基伯菲爾上庭辯護。
一路直追,很快,李利翁隨著猴子跑到了團員宿舍樓前。
李利翁停了下來,因為眼下已經失去了猴子的蹤跡,過了一會,夏蕾也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律、律師執照搶回來了嗎?」剛見面,夏蕾就猛喘著問道。
歎了一聲,李利翁道:「還沒有。」
「哎?這不是律師先生麼?」忽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李利翁。
回過頭去,不是小丑托奇還能有誰?
他走過來,很熟落的搭住了李利翁的肩膀,說道:「嘿,白天還真是謝謝你的煙了。」
他的出現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李利翁抓著他問道:「托奇先生,你有沒有看見一隻猴子?大概這麼高……」他比劃了一下,繼續道:「特徵是穿著嬰兒服飾,叫聲有些尖銳,還有就是……」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小Q吧。」還沒等他說完,托奇就很肯定確認道。
「呃……您知道他在哪兒麼?我的律師執照被他給搶走了!」
「哦……是這樣啊。」小丑先生似乎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他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那執照上的律師徽章光芒耀眼,小Q他最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了,肯定是又堆放到莫羅米的房間去了。」
「莫羅米的房間?」李利翁下意識重複道。
「沒錯,那兒可以說是小Q堆放閃光物品的倉庫。」托奇問道:「怎麼樣?看在那包煙的份上,要不要我帶你去?」
李利翁求之不得,深怕他後悔,立馬說道:「好的,那就麻煩您了。」
接著,托奇帶著李利翁兩人進入了團員宿舍,並且爬上了三樓。
因為畢業後就很少參加運動了,面對這貌似無限的螺旋階梯,李利翁顯然背感吃力。等到了目的地以後,無論是李利翁還是夏蕾,都已經連爬帶喘了。
『我靠,這是什麼怪地方啊……明明只有三樓,樓梯卻蓋的那麼高……』李利翁心裡這樣抱怨著。
「好了,就是這兒了,這裡就是莫羅米的房間。」托奇如此介紹道。
就目前而言,主人似乎不在房間裡的樣子。李利翁舉目望去,沙發上一大堆閃閃發亮的雜物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後與其截然不同的是房間另一頭,床鋪和桌面上都理得整整齊齊。床邊還擺放著好些個鍛煉上半身的健身器材,上面貼有標籤,李利翁注意到那個通過電視購物購買的。
看著啞鈴上的份量,李利翁不禁心想:『如果讓夏蕾去舉這玩意,恐怕連腰都會折斷的吧?』
「好了,該幹正事了。」說著,李利翁捲起了袖子,開始在雜物堆中翻找起執照來。
夏蕾也想幫忙,但卻被李利翁給攔住了。開玩笑,雜物裡不乏一些光閃閃的刀叉,像夏蕾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如果被劃傷了手指,李利翁可賠償不起。
找了沒多時,李利翁便見到了律師執照。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了內插袋裡,李利翁眼角一掃,看見了一樣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他彎身撿起一枚戒指,細細揣摩起來。夏蕾不禁納悶,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奇怪的,戒指上的鑽石也是用了廉價的人工水晶代替,但她哪裡知道,李利翁真正感興趣的,是水晶上刻著的字眼。
「D致X……」喃喃念道,李利翁若有所思,把戒指放進了兜裡。
看樣子,今天的調查也只能做到這兒了,剩下的只有明天的庭辯部分。明天的證人會是誰呢?托奇?蒂杜?還是香香?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會作什麼樣的證詞,那個惡魔檢察官又會有什麼樣招數使來。
總而言之,李利翁也只有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