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東來做事也很低調,而且是特別的低調,司馬不害的低調和他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兩間臨時租賃的破舊平房,又小又矮,顯得黯淡無光,而他本人,一身灰色棉布長袍,腳穿黑色麻布平底鞋,外加一張平淡無奇的老臉,比這間平房還要黯淡。
司馬不害和羅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個所在,這還是司馬不害在軒轅城有幾個消息靈通的朋友的緣故,若不然,只怕還要多費點周折。
本來薛神醫是不見任何客人的,因為他本就沒有客人,有的只是病人。
「薛神醫,我曾經是你醫治過的病人,但是很遺憾,我發現我還有點患病時留下的後遺症,所以,我是來找你複診的。」羅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也沒有撒謊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他本就沒有撒謊,他現在的確是點有後遺症,那就是記憶,他失去了一些記憶。不過,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屬於後遺症。
於是,他們很快就看到了薛神醫,死氣東來薛東來。
「把手伸過來。」薛神醫一張老臉古井無波,表現得一點也不熱情。
這也難怪,無論誰遇到了一個找後帳的主顧,也不會高興。相信醫生,尤其是神醫,更不會例外。
「你脈搏正常,氣血兩旺,精神飽滿,雙目有神,分明是一個健康之人,哪裡來的什麼後遺症?」薛神醫眉頭微皺,似乎有點不悅,「雖然肩頭有點輕傷,但那也並非我所醫治留下的後遺症。你這道輕傷一不是拳腳,二不是氣刃,三更不是什麼兵器所傷,倒是有點奇怪,你將肩頭之衣脫下來,讓我看上一看。」
羅修脫了上衣,露出了那塊被天華哥掌風所拂的稍顯紅腫的那片皮膚。
薛神醫仔細地瞅了瞅,忽地大聲歎道:「強者啊,強者,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如果這肩頭是為所我傷,那我早去逍遙自在,做神仙去了,還做什麼神醫?」
「強者?何以見得?」羅修聽後兀自有些不信,僅憑這一塊小小的傷痕就能看出對方的實力?
「因為你這道傷痕並非是源自世上任何器物,而是來自於空氣。」薛神醫的眼睛已經離開了羅修的肩膀,但臉上卻還殘留著無盡的羨慕之色,「一舉一動之間,就能帶動周圍的氣流傷人於無形,你說,這算不算是強者?」
說罷,薛神醫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司馬不害的身上,「看得出閣下也應該算是我們天齊國修真界少有的高手了,敢問閣下能僅憑肉體力量在一舉一動之間隨意帶動氣流傷人嗎?」
司馬不害聞言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道:「不能。如果是有意而為之,倒是有可能,若是隨意而為,在下卻是絕對做不到了。」
薛神醫點了點頭,又向司馬不害瞟了一眼道:「有意而為,若是能做到,也算是不錯了。在我們天齊國能做到這點的人當真是屈指可數,所以閣下也用不著自稱在下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在這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中,年齡卻如此年輕的,也就只有一個人附合這個條件,那就是傳說中的司馬不害。是不是?司馬王爺?」
「呵呵。」司馬不害淡淡的笑了笑,「沒想到薛神醫不但醫術精湛天下,居然連眼光也如此毒辣,本王佩服得很。」
「眼光其實也是醫術的一種,這並沒有什麼。」薛神醫謙虛地搖了搖頭,轉身坐到身邊的木椅之上,問羅修道:「這位小哥肩膀上的傷口想不想醫治?」
「醫治?這點小傷就不用了吧!」羅修對此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想了想,還是禮貌地問道:「薛神醫,這肩膀如果不醫治,會有什麼後果嗎?」
「後果?當然有。」薛神醫拿起桌上的扇子搖了幾下,略帶惋惜地說道:「後果就是我又少收入至少一萬金幣。」
「什麼?一萬金幣?」羅修嚇了一跳,「那麼我呢?我會有什麼後果?」
「你的後果倒是無所謂,也不過就是少了一條肩膀而已。」薛神醫話語間絲毫不以為意,「一個人失去了左肩,也沒有什麼的,用右手照樣可以生活自理,我就見過一個人雙手雙臂都失去了,你猜怎麼樣?他居然可以用腳吃飯、洗臉,甚至還能寫字,哈哈…,你說有趣不有趣?」
薛神醫不會用「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這個招術來騙自己的錢財吧?何況,自己本來就沒有錢。
羅修想到這裡,又向薛神醫可憐巴巴的陪笑道:「薛神醫,經你這樣一說,我又有點想治了,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真的。」
「你沒有,他有。」薛神醫用手一指司馬不害,淡淡的說道:「是不是,司馬王爺?」
「一萬枚金幣而已,小意思,薛神醫就儘管放心地幫他醫治吧!」司馬不害也同樣淡淡的說道。
「好!司馬王爺果然是豪爽過人,真是可惜…」薛神醫頓了頓,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如果是司馬王爺受了此傷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收入至少一千萬枚金幣了。」
「一千萬枚金幣?你殺了我吧!」司馬不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倒要問問神醫…」
薛神醫聞言眼皮翻了一翻,開始鼓搗抽屜裡的工具,不過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看在一萬枚金幣的面子上,這次就勉強答應王爺,不過下不為例!」
「嗯,好的,我明白。」司馬不害點了點頭便開始問道:「敢問薛神醫,聽說你治好一個富家公子,開價至少也要他們半個家底,動不動就上十萬、上百萬、上千萬金幣,呵呵,人家都另外送你個外號,叫作富豪殺手。相信這些年憑借精湛的醫術,薛神醫也撈到了不少金銀,不過,我卻見薛神醫衣著簡樸,居住簡陋,別說薛神醫目前尚無家眷子嗣,即便有家眷子嗣,另外再加上幾個二奶三奶,估計也花不了其中的萬一。不知薛神醫將這些錢財都花到什麼地方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