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很捨不得那套衣服,畢竟那衣服花了九百九十九個大洋,而我又特別珍愛,經常是掛在衣櫃裡,只是特別的時間才拿出來穿穿。雖然一年多了,穿過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我之所以那麼不屑對的售衣小姐說不要了,是以為,像她這麼出手闊綽的人,肯定不會把那麼套破衣服看上眼。不想丟她的臉,也給自己爭點面子。
沒想到,她卻說「要」,說得那麼堅決,又那麼響亮,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回頭的時候,售衣小姐已把那套衣服折疊得整整齊齊,用透明塑料口袋裝好。
她從售衣小姐手裡接個口袋,轉身輕盈的走到我身邊,問:「你一定很奇怪,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要這套衣服吧?」
我道:「為什麼?」
她道:「因為,是這套衣服讓我們認識的,我得好好珍藏起來,留著紀念。」
珍藏我的東西,凌眉買給我的東西,也不問問我和凌眉是否同意。而且還捧在胸口,無比珍愛的貼得緊緊的,彷彿那不是套破衣服,而是我自己。
我心裡暗笑,媽的,有錢女人就她媽這副騷樣。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男人做鴨子,卻不愁沒有女人照顧生意。
不過,越是這樣越好,很好。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遊玩了一整天,天快黑的時候,她把我帶回了渝州酒店。
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她向服務生要了兩瓶酒。
很溫很甘醇的那種酒。入口的感覺,像跟女人接吻。
她喝酒的樣子很優雅,也很勾人。
明明沒醉,眼神卻迷濛,紅唇微啟,輕輕的,輕輕的,隱隱可以看到舌尖的吮動。彷彿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等待,等待你把你的唇貼上去。
幾本酒下肚,她的臉色開始潮紅,她問:「弟,你是做什麼的呢?」
她直到現在才想起問我是做什麼的。
我心裡暗笑,反正別以為我是做鴨子的就行了,我還沒那麼賤。不過如果能達到我的目的,我還是可以小小的犧牲一次的了。
我道:「業務員。」
她把酒杯放下,對著我笑道:「哦,看不出來。業務一定很順利吧?細皮嫩肉的,如果對方是女的,想拒絕都拒絕不了,那還不談一筆,成一筆。」
我道:「可惜,我遇到的都是男的,所以我的業務很難談成。尤其是最近,更倒霉,簡直是倒霉透頂。」
我狠狠的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後垂頭喪氣的給她滿上,再給自己滿上。
她輕笑著,彷彿我這垂頭喪氣的樣子,看上去也很可愛,一邊欣賞,一邊問:「最近怎麼更倒霉了?」
我道:「雲南那邊有筆很大的業務,本來就要談成了的,誰知對方業務員臨時變卦,好像就這幾天就要簽給別的公司了。據說,還是那邊的總經理親自過來簽。」
我端起酒杯。
她也把酒杯握在手裡,依然輕笑著,對我道:「哦?」
我道:「媽的,雲南那個經理也真他媽不長眼,估計是女人玩多了,昏了頭,這些年他們在鶴慶那邊的產品都是我們公司供給的,雖然鶴慶是個小地方,比不上昆明,可銷量也一直不錯呀。媽的,竟然聽了狗日的張哥的話,頭腦發熱,要簽給一家什麼新公司!」
然後,仰起脖子,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臉上的表情很是憤然。
她一定想不到我這麼眉清目秀,如同古時的書生,卻會罵人,而且還把她一起罵。
但我就要這樣罵,越這樣罵,越說明我事先並不認識她,我並不是懷著什麼目的別有用心的接近她的。
她竟一點也沒生氣,反是輕笑得更開心,只是略有詫異,但又怕我看出來,很快就表現得極自然,很隨便的問我:「你們公司有產品銷售到鶴慶?對方業務員姓張?」
我道:「嗯,不過鶴慶只是分公司,他們總公司在昆明。據說是很大很大的跨國公司。」
她笑:「對方經理過重慶來了?你見過?」
我道:「聽說是過來了,沒見過。估計想見也見不上,敢情早被那家新公司的業務員安排到什麼休閒會所或洗浴中心,風流快活去了,日理萬雞的,我哪有機會遇上。」
她道:「你怎麼就斷定對方經理是個男的?」
我故做不解的望著她。
她把酒端在嘴邊,很優雅的呷了口,不再說話,微笑著,很是神秘。
媽的,還給老子裝。
看來我這戲還真演得不錯,她還真以為我不知她的底細了。
酒足飯飽,外面已是很深的夜。
我有些微醉,卻醉得並不厲害,反是恰到好處。
她大概醉的程度也正和我一樣。
我欲起身告辭,她卻很邪的笑道:「弟,既然來了,也不去我的房間看看。」
我沒有推辭,也覺得不便推辭,為了打垮李浪和凌眉,也為了我和梅艷將來的幸福,再大的考驗我都咬咬牙忍了。
我跟著她一去離開餐廳,去了她的房間。
媽的,總統套房,那豪華,我簡直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尤其是當她把燈光調得朦朧曖昧時,我更是恍惚得如在仙界了。
她道:「怎麼樣,這環境不錯吧?」
我點頭,不錯,真他媽太不錯了,尤其是那張寬大舒適的床,如果和美人睡上去,那一定是摟著七仙女在雲堆裡翻騰的感覺。
她眼神迷濛的向我靠近。
我嗅到了她身上迷人的香水味。
媽的,我們喝了那麼多酒,我竟只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看樣子,今晚不失身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