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看前,鄭重的道:「是的,無論是在別人面前,還是有人問起你們,你們都要以表兄妹相稱。」
張哥不解。
梅艷哀怨。
我柔聲道:「艷,時機還不成熟,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梅艷淡淡一笑,沒有怪我,然而我卻從她眼裡看到了幾許無奈。
我接著說:「張哥,等會我要安排你們見我的女人。她叫凌眉,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你到時一定要幫個忙,就對凌眉說梅艷是你的表妹,你在雲南,梅艷一直在重慶。這些年沒怎麼關心得上梅艷,現在終於有我這麼個朋友,老婆又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想麻煩她幫梅艷安排個工作。」
張哥有些明白了,笑著又在我背上拍了拍:「看不出來,改之,你娃還……」
我道:「其實,雖然我和凌眉老公老婆的相稱,但我和凌眉還沒結婚,甚至……」
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那種事除了梅艷,我無法對別人開口。
我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葉,又放下,沒有喝。
我望著梅艷,我希望能從她的眼裡看到,我的話讓她聽到了希望。我和凌眉還沒結婚那句話,表面是給張哥解釋,說明我並沒有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是他想像的那麼壞,實際上卻是說給梅艷聽的。
梅艷眼裡果然有些驚喜,但更多的是緊張,她道:「改之,張哥來的時候,我以為你要帶我見的人是張哥,沒想到,你竟然要帶我去見她。」
我糾正道:「不是張哥,是表哥。梅艷,你一定要記住了。」
梅艷點點頭,又抬眼看。
依舊很緊張,卻多了分感激。
張哥笑道:「別眉來眼去,心有靈犀的了,想羨煞我呀。」
我和梅艷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張哥道,不再開玩笑,很鄭重:「改之,放心吧,難得你這麼信任我,我一定幫你應付過去。」
我常想,人其實很容易感動的。
有時候,就是一句話,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方,說給了合適的人。
望著張哥,我忽然覺得他就是我兄長,我的戰友。漂泊的日子裡,除了姐,除了梅艷,我還有朋友,我並不孤單。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凌眉的號碼。
差不多兩年了,除了剛認識的那段熱戀日子,我很少給她打電話。
有時候我是不想,有時候,我是生她的氣,更有些時候,我是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她。
她接到電話有些意外,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安。
她小心翼翼的問:「改之,有什麼事嗎?」
「你快下班了嗎?今晚不做飯了,我們在外面吃。」
我邊說邊笑,像真的在笑一樣,她一定感覺不到我內心裡正醞釀著的邪惡。
她也笑了,很開心,問:「改之,怎麼了?在路邊撿到錢包了,還是買彩票中大獎了?難得難得。」
是的,好久好久了,久得我都快記不起上一次我是什麼時候叫她出來吃過飯,當時又是什麼情景。
我道:「還記得上次我給你提過一個朋友嗎?……對,就是托我幫他的朋友找工作的那個。他是我業務上的夥伴,人家大老遠的從雲南過來了,我們得招待下人家吧?還有,他的那個要找工作的朋友也來了,原來,並不是他朋友,而是他表妹。她一直在重慶上班,不久前才沒工作的。他們有好幾年沒見了……」
故意很小聲,讓她感覺到他們就在我身邊,不方便讓他們聽到。
她猶豫了下,道:「還是在家吃吧。既然人家大老遠的從雲南過來,又是你業務上的夥伴,怎麼也得讓人家來家裡坐坐呀,這樣才更顯熱情呢。」
我相信她不是捨不得花錢,她是真的好客,尤其是想故作賢惠,顯示自己的廚藝。
果然,見我沉默不語,她又道:「怎麼?你還不相信你老婆能做出一桌好菜?」
「老婆」兩個字,讓我心裡有點痛,有點酸,還有一絲反感。
時過境遷,再也找不到這兩個字最初從她嘴裡迸出時,那種幸福美妙的感覺了。
但我還是笑笑,「那就聽……」本來想進一步感動她,但梅艷就在我身邊,我還是把「老婆」兩個字嚥下,改口道,「你的吧。」
她沒有感到這細微的變化,在那邊很高興,有點忘乎所以,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把湘菲也叫過來。」
我說:「你給她打電話吧,我現在不在公司。」
「好的。」她興匆匆的掛掉了電話。
我很滿意自己的表演,至少在現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讓她知道,我和張哥還有梅艷是早已串通好的。
我望望張哥,又望望梅艷,道:「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她說讓我們回家吃晚飯。艷,你不要緊張。張哥,你也不要說漏了嘴,一定記住,你們是多年不見的表兄妹,平時只在電話裡有過聯繫。」
張哥笑了,點點頭,又望著梅艷,道:「放心,我不會說漏嘴的,能撿到這麼漂亮個表妹,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不可能忘也捨不得忘……」
梅艷又低下了頭,臉紅紅的,無比嬌羞。
我忽然有些懊悔。
我記起成都那對狗男女來,他們在我面前就是以表兄妹相稱的,最後卻被我捉姦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