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王妃【完結】 第5卷 結局(下)
    而且,皇宮內外在他重新回到京城後就已嚴密的佈置好了一切。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能傷害如沁和無邪。」終於下定了決心,只是娶她而已,雖然有些背叛了如沁,卻是他的不得已,時間,他在爭取找到如沁的時間。

    「我要你寫下旨意,蓋上玉璽召告天下。」她的心計讓她不放心輕展軒的口頭答應。

    「好,我這就寫。」越過蓮花木桶,桌子上是婉菁早就備好的紙與筆還有墨汁,原來她早已算計到了他會同意的。

    如沁,就是他的軟肋,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才敗了,才被算計了。

    刷刷點點的寫完了,也蓋上了他的手印,輕輕一拋,那封代表容拓的聖旨如風箏般的就飄落在婉菁的面前。

    鳳眼輕掃,卻搖了搖頭,「等不及三天,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晚我就要與你洞房。」聖旨隨手扔在了地上,她根本就沒有她的真心,她滿心裡有著的就是她自己的虛榮心與驕傲。

    隱忍,他的每一節指關節都在顫動,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擰斷了這個女人的脖頸,可是他還是忍了,為了如沁他必須忍,第一次輸得這般慘,是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婉菁竟然會是一個對親妹妹也可以無端殘害的女人,他真的看走了眼,再一次的提筆寫下新的聖旨,只是一天,那是何其的短暫,他不知道他能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的如沁,可是,上天就是要與他開這樣一個玩笑,彷彿在懲罰他曾經對待如沁的所有的不公。

    筆落時,沉思中,女子妖嬈的身形隔著軟布隔著他的衣衫緊貼在他的背上,「阿軒,你終於就要成為我的男人了。」婉菁嬌俏的小臉蹭在他的背上,輕柔中卻讓他渾身毛孔倒豎,是那般的不自在。

    硬生生的擠出了六個字,「我去準備婚禮。」說罷,身形一移,直接忽略了女子的存在便向門外閃去。

    身後,婉菁恨恨的捶著桌面,她就不信假以時日他不會對她動心,她的身體她的一切一切真的沒有理由輸給如沁和婉柔。

    其實,她卻不知道她輸得不是這些,而是她的骯髒的心。

    突兀、荒唐而可笑的聖旨,當太后知道了一切,而如沁又消失在廣時宮的時候,她的心裡已清楚的猜出了一切,只是輕展軒不想讓母后自責,因為一切的起因都是因母后刻意的留下如沁而起,所以輕展軒沒有對太后說起任何一個字,沒有埋怨也沒有負氣,在有條不紊的籌辦婚禮的同時他也派出了他所有的手下奮力的尋找如沁和無邪的下落。

    如沁,她失蹤的太過蹊蹺,太過神秘,甚至讓他難以找到線索。

    這麼短的時間,就只有簡單的宮廷式的婚禮,朝拜祖宗、奉茶太后,其它的一切都減免了,婉菁比他還急不可耐的想要和他洞房。

    然而最可悲的卻是他根本脫不了身也無法親自去查探關於如沁的一切。

    真希望甄陶或者歐陽永君就在他的身邊,那麼至少可以讓他安心,可是眼下他身邊一個有辦事能力的人也沒有,恨呀,急呀,卻是無能為力。

    時間在這樣的一天走得出奇的快,快到讓他不住的扼腕,夜來了的時候,鳳朝宮內婉菁的內室成了他與婉菁的洞房。

    望著婉菁頭頂那可笑的紅蓋頭,此時她乖乖的安坐在床上,她在等待他親手揭下她的紅蓋頭,然後就是與她銷魂的一夜。

    會的,因為他不敢置如沁的生命於不顧。

    心在狂跳,盼了幾年的渴盼終於就要實現了,婉菁的心頭都是興奮和激動。

    輕展軒卻站在門口遲遲不動。

    「阿軒……」婉菁低喚,要喚醒輕展軒的神智,讓他清楚他現在應該做的是什麼。

    等待,輕展軒在等待鳳朝宮外的信號,可是沒有,四周靜靜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床上的女子在等待了許久之後終於按捺不住了,她起身依然蒙著紅蓋頭的扶著牆臂向著輕展軒摸索而來,「阿軒……」

    來了,時間還是飛快的走過,快得讓他痛恨他的手下的無能,如沁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

    婉菁摸到了他的身子,他的紅色長衫,然後她捉住了他的手,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手上攥著的是妻兒的性命,婉菁真狠呀,居然這般神秘的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

    手被她拾起,慢慢的觸到了她的紅蓋頭上,兩隻手一起撩開時,眼前嬌艷如花的女子就在眼前,輕展軒嫌惡的閉上眼睛,心在掙扎著,他真的不知道他要如何做了。

    「阿軒,再拒絕就是……」

    他忽的摀住了她的口,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如沁和無邪就要死去的消息,否則真怕一切在下一刻就都應驗了。

    他怕,他真的賭不起他最親的兩條人命。

    女子纖細的手指觸到他的臉上,微微的顫抖洩露了她的期待,撫觸中她終於不再忍受,拉著他的手一步步的移到了床前,身形一臥一拉間,他已躺在了女人的身邊,紅唇吻落,一切都是女子的主動親暱。

    閉上眼睛,心裡都是如沁的容顏,為什麼,為什麼要給他這般的殘忍。

    再也無可挽回了嗎?

    女子的唇已從他的臉上下移而至她悄悄打開他衣衫後而呈現的光裸的胸口上,濕濕的,一下一下,輕柔中帶著無邊的愛戀……

    他身上的毛孔繼續擴張,難受的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或者擰死眼前的這個女人……

    手在繼續,心也在繼續煎熬。

    手在挑引,身體在反抗那指腹相觸間的每一個熱燙。

    他只能是輕展軒,他不能敗給這個如蛇蠍一樣的女人。

    驀的,一聲孩童的哭聲止住了眼前的一切。

    那聲音,是容拓。

    女子微微一怔,手上所有的動作卻只是停頓了那麼一剎那,隨即便繼續施展她的媚功,「阿軒,不必理會那個小雜種,什麼時候哭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哭。」然而孩子一聲接一聲的適時的哭讓女人也起了煩躁。

    婉菁的話讓輕展軒微愣了一下,那是這女人的孩子,可是她卻說容拓是雜種。

    腦子裡迅速的一轉,他忽略了女人此時正在做著的一切,容拓與無邪是一天所生,而且都是男娃,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婉菁生了孩子之後似乎沒有任何的體形變化。

    天,為什麼他到現在才想到這些。

    原來女人早已買通了他請來的穩婆,所以才有了無邪的被掉包,買通了,完成了她的目的,便是那穩婆的死期至了。

    容拓的哭聲在繼續,卻可以延長他與婉菁的一切,他要利用一下這孩子想要解救父親的心。

    「菁兒……」他故意叫得甜蜜,「你真美,可是皇上的哭聲真的大煞風景,那可是你的孩子呀,快快去哄著他睡了,我們再……」他曖昧的努力自然的說著這些,女人果然嘗到了甜蜜的味道,她笑了。

    「阿軒,我去去就來,就一會兒的功夫就回來了。」

    她披了一件長衣走在暖暖的內室裡,一路向著隔壁的容拓的房間而去。

    輕展軒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屋外,婉菁早已摒退了一應眾人,所以他很方便的就站在了容拓的門口。

    低低的咒罵聲傳了出來,「死小子,你在哭喪嗎,再哭,我就讓你娘立刻就死了……」

    接下來的每一個字輕展軒已無法聽清了,婉菁的話中意已經讓他確認的知道了容拓的身份,自己與輕展風有著七分像,所以初見容拓時他才認定了容拓是輕展風的兒子,可是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容拓就是自己親生的骨肉。

    原來婉菁從來也沒有懷過身孕,原來一直是她在欺騙著所有的人。

    這般的誠府,這般的心機,真真是無人能敵。

    知道了兒子就是容拓,可是他卻只有短暫的開心,沁兒,他還找不到沁兒,所以他不能讓婉菁發現他的一切。

    瞧著她氣洶洶的讓奶娘哄著容拓再轉身而出,輕展軒立刻就飛轉向內室中去。

    站在窗前,背對著門的方向,真想看到窗外在這一刻有奇跡出現,可是夜色中一片寧靜,一點也沒有關於如沁的任何消息。

    容拓亦或是無邪的哭聲已止,沒有回首,但是他卻嗅到了身後濃濃的女人香,纖手圈住了他的頸項,「阿軒……」女人翹著腳側吻著他的臉,身子下意識的一閃,他討厭她身上的味道。

    「阿軒,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嗎?是不是只有那女人死了,你才會死心踏地的對我好呢?」婉菁忍不住的威脅起他,這讓他更加反感,如果沁兒真的去了,那麼他會讓她陪葬,讓她知道她生錯了為人。

    然而在沁兒未有消息之前,他還是要與她周旋。

    一個轉身,長臂一帶,他作戲的把她抱在了懷裡,女子身子如泥一樣的貼緊了他的,皺著眉頭,一步一步的移到床前,慢騰騰的他在拖延著時間,也在聽著窗外的動靜,他不信他的手下就是這般的無能。

    她仰躺在床上,欺身而上,慢悠悠的動作明明是他的刻意而為之,她卻更加來了感覺,低喘聲響起,伴著她無邊的渴望。

    抬首,紅唇迎著他的唇,不讓他有逃避的可能。

    一寸一寸的接近,就在兩片唇瓣就要接在一起的時候,他突得聽到了窗外的一聲異響,想也不想的起身,奔至門前時,門開,卻不是他的暗影,而是阿瑤熟悉的面容就在眼前。

    「阿瑤,你……」不想讓阿瑤看見屋子裡是自己與婉菁在一起,否則被如沁知道了讓他情以何堪?

    阿瑤,她回來的真的不是時候。

    默不作聲的推開他,阿瑤走進了齊婉菁的內室,冷冷的眸子掃向了齊婉菁,彷彿在說:你受死吧。

    床上,女子似乎已覺查到了什麼,光裸的手臂移向床側的木板,指尖分明在悄悄的摸索著什麼。

    阿瑤飛身一縱,立刻就按住了她的手,「想要下令殺了姐姐嗎?」狠狠的一個巴掌打下去,「如果不是胡總管,還真讓你得逞了,阿風已去救姐姐了,他這輩子也不想看到你,你等死吧。」手指輕輕點了下去,婉菁立刻就癱軟如泥了。

    「阿瑤,沁兒在哪裡?」急急的追問,想不到最後幫他的竟然是突然從天而降般的阿瑤和皇兄。

    「就在廣明宮,就在姐姐曾經住過的那一個房間的床底下的暗室裡,快去救姐姐吧,這女人由我盯著她。」恨恨的望著齊婉菁,彷彿恨不得一掌拍死她,當初在宮裡,也是齊婉菁算計著她差一點的失身,所以阿瑤才一直記恨著婉菁吧,她要一併的討回她自己的清白來。

    從沒有過的快,他如飛鳥一樣的飛向廣明宮,他的沁兒不許有事,否則讓他生不如死。

    房間。

    床板已開。

    屋子裡是暗影守在那裡,以防止突然間出現的人跳將下去對裡面的人不利。

    輕展軒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可是,就在身子落下去的那一剎那,他才發現他犯了一個極為嚴重的錯誤,救如沁的心切,讓他相信了阿瑤的話,可是此時,這暗室裡根本就是暗黑一片,看不見半個人影,倘若輕展風已在暗室裡,那麼他不可能到了此刻連個蠟燭也未燃起吧,身子一騰,正要衝出床板時,頭頂的洞口立刻合上,也關得嚴嚴實實了,不好,他中計了。

    此時,努力回想中,才想起鳳朝宮裡突然間出現的阿瑤似乎有些不對。

    那聲音,比起以往,有些變化。

    可是,已然晚了,黑暗中,他知道屋子裡的暗影早已被婉菁收買,所以才有了如沁的失蹤,可是那個扮成阿瑤的人真的讓他無從猜到她是誰的人,似乎不是婉菁手下的故意而為之。

    一切,都是這般撲朔迷離。

    可是沁兒,才是他的最重。

    摸索著走在黯黑中,「沁兒,你在在嗎?」低低的呼喚,真想她就在他的身邊,或者讓他感覺到她的氣息,讓他知道她一切都好,這便足矣。

    低低的回音響在暗室裡,為著自己的冒失而後悔,卻是悔之晚矣。

    「軒,是你嗎?」當如沁的聲音乍響時,輕展軒欣喜的向著黑暗中的那個方向奔過去,迎面卻被一根根厚重的鐵欄杆攔住了去路,抓著欄杆輕展軒奮力的搖晃著,可是欄杆紋絲不動,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如此這般的。

    「沁兒,你還好嗎?」雖然他摸不到她也看不到她,但是兩個人能夠在一起也是他的欣喜,至少比兩個人各自煎熬著要好些。

    「軒,我很好,是婉菁,是她奪走了無邪,軒,你去救無邪,千萬不要讓無邪受到什麼傷害呀。」如沁焦慮的一口氣說完,卻完全的忽略了自己的被困。她向著輕展軒的方向慢慢摸索走去,然後她觸到了鐵欄杆,他剛剛的聲音就在這裡。

    伸出手狂亂的揮舞中,不經意的她終於觸到了他的手,抓在手心裡時,暖暖的都是寬慰。

    慢慢的適應了這黯黑,雖然這是他又一次窩囊的被人騙進了暗室,可是他卻不後悔,只要能與沁兒一起,這西楚的江山他也寧可不要。

    是的,他只要他的妻兒他的親人安全就好,齊相,也便只有他才能想到婉菁的所為。

    那個假的阿瑤,她一定是齊相派來的,她騙他進了這暗室,囚禁了他,就方便齊相的所有的顛覆行動了。

    齊相要顛覆西楚,可是皇宮裡京城內輕展軒早已佈署好了一切,即使他不在,齊相也不見得能夠得逞,只是最讓他揪心的卻是無邪也是容拓,「沁兒,我知道我們的兒子在哪裡了,其實他一直就在我們的身邊,他還好好的活著,你放心吧。」

    他的話讓如沁倏然醒悟,她生產前後的一件件所遇從腦海劃過時,她輕聲道,「是容拓,是嗎?」

    他點頭,額頭碰撞在鐵欄杆上,聲聲作響,沁兒猜中了,卻也是他此刻的悲哀,因為,他竟然救不了他的孩兒。

    驀的,他突然聽到了一股異聲,那聲音就在週遭,一下一下,像是鐵鋤鏟地的聲音,「誰?」那般的近,分明就在耳邊。

    「噗……」那是土牆倒地的聲音,伴著那倒地的聲音而來的是無邊的煙塵。

    「誰?」輕展軒戒備的低叫,這般挖了地洞而來那似乎不應該是齊家的人,可是他真的想不出會是誰在這般危急的時刻出現了。

    「姐姐,你在這裡嗎?」這一回,真真切切的就是阿瑤的聲音。

    「阿瑤,我在這,你怎麼來了?」

    「軒弟,快隨我離開,宮裡已經一片混亂了。」輕展風的聲音也適時而起。

    鐵鋤鋤地,一個小個子男人神奇的就在眨眼間就挖空了如沁腳下的地面,那些鐵欄杆自然就歪倒在一邊,輕展軒想也不想的就抱起了如沁,隨在輕展風與阿瑤的身後飛快的向著暗室外而去,一路有火把照路,清晰的讓他知道他們的方們,居然是向鳳朝宮。

    衝出地面的時候,迎頭,是宮牆連連,整個皇宮都籠罩在兵荒馬亂之中,輕展軒有些緊張,「皇兄,母后和無憂不會有什麼事吧?」

    輕展風笑道,「你放心,救你之前,我早已將她們轉移了,如今只有無邪還在齊家的手上,齊家已經造反了。」

    看著皇宮裡的亂與銷煙,輕展軒早已明白了一切。

    雖然他早就預感,卻因為如沁的制肘讓他沒有時間與經歷去對付齊家。

    「軒,快救容拓。」皇宮裡大亂,她真怕齊家和齊婉菁敗了會挾持了容拓。

    點頭,幾個人輕巧的就入了鳳朝宮,可是,才一落地,立刻,整個鳳朝宮就一片燈火通明,婉菁就在眼前,她哀怨的看著輕展軒,「阿軒,你終於還是……還是……」算計的再多,也還是逃不過她的命,她終究還是沒得到她想要的男人。而那個在她的背後伸出邪手的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的父親,她的父親擾亂了她的一切。

    手臂伸向一旁,宮女將容拓遞到了她的手上,一把匕首就落在小容拓的頸項上,婉菁的眼神掃過輕展軒,掃過如沁,然後掃過了輕展風,「哈哈,我就知道阿風想起了那一夜他醉酒之後我們什麼也沒有做過,可是那又怎麼樣,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對不起過輕家,因為容拓也是輕家的骨肉,倒是你們個個拋棄了我,讓我沒有一個女人的幸福可言,是你們,都是你們……」手中的匕首更緊的貼近了無邪的頸項,孩子早已醒了,卻是奇怪的他並沒有哭,一雙大眼晴好奇的望著週遭,他也在體驗這份西楚皇宮裡前所未有的浩劫,可是,他並不怕。

    「抱……抱……」無聲中卻是無邪喚醒了驚懼中的如沁。

    「婉菁,你放了無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那是她的兒子呀,雖然只見過一次,卻也是她的心頭肉,怎麼也割捨不去的。

    手中的匕首繼續深陷,血跡湧出時,孩子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輕展軒無奈的看著婉菁的所為,想起就在不久前就是無邪的哭聲才得以讓他沒有失身於齊婉菁。

    他的兒子,好樣的。

    可是那血跡,卻讓他無法靠前,就算武功再高,他也不敢拿兒子的性命開玩笑。

    那樣的賭注太重太重。

    悄悄的,輕展軒望見了婉菁的身後的一道黑影,熟悉的讓他心裡泛起驚喜,無邪有救了。

    沒有人出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奇跡的出現,婉菁已經徹底的瘋狂了,黑影距離無邪越來越近,無邪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來到一樣,小腳彷彿受過訓練的向著婉菁的身上一蹬,才一歲多的他居然也懂得配合著大人們的行動,那是天賦異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無邪小小的身子上。

    或許是他第六感的反應吧,可是這時候已不是去研究他的時候了,就在他踢向婉菁的那一剎那,婉菁身後的甄陶大手一探,立刻婉菁的手臂就軟了下來,匕首掉落在地,電光火石間,輕展軒飛身一躍,無邪立刻被他抱在了懷裡。

    「小心。」誰也不曾想婉菁的袍袖中居然會有暗器送出,那暗器飛向輕展軒與無邪的時候,又是距離他們最近的甄陶下意識的衝了上去,飛鏢落在了他的腿上,甄陶轉身快速的點了婉菁的穴道,隨即是他的彭然倒地。

    「甄陶……」異口同聲的呼叫,他的出現本就是一個意外與奇跡,輕展軒一直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見到甄陶了,卻不想卻是甄陶在最緊要的時候救了自己與無邪。

    「軒,快,折斷他的腿。」從輕展軒的懷裡搶過無邪,雖然她抱著有些吃力,卻也顧不得了,孩子頸上的鮮血沒事,可是甄陶所中的暗器卻是餵了巨毒的。

    有些狠,卻也是此刻唯一的辦法,「軒,快呀,否則他眨眼間就斷送了一條命。」

    輕展軒這才反應過來事情的緊急,閉上眼睛,掌落時,竟是硬生生的就砍斷了甄陶的一條腿,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甄陶卻從此從了殘疾,左腿的一條小腿齊齊的斷下。

    「對不起。」如沁看著他腿上的血流如注,真的真的有些不忍了。

    「如沁……」他溫柔一笑,「婉柔欠了你太多太多,這是我最後能為王爺為你所做的事了,如果當初不是我鬼迷心竅的以為婉菁真的會將婉柔嫁給我,我也不會聽從了婉菁的唆使讓酒後的婉柔有了身孕,也不會害了婉柔與王爺從此……」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愧疚已寫滿了在臉上。

    「甄陶……」其實他的所為早已洗去了他曾經的錯,因為太愛所以連錯誤也淡了開來,這世上真正愛著婉柔的其實是甄陶而不是他輕展軒,「好好待婉柔。」

    虛弱的一笑,「王爺,王妃,受甄陶一拜。」他的腿早已讓他跪不下了,微彎的身子就代表了他的心意,「王爺,王妃,從此保重,甄陶拜別了。」說罷,甄陶身形一起,他居然不顧他身上的傷與血就飛掠而去,瞬間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軒弟,如果不是甄陶,我也不知道這皇宮裡齊家的政變,多虧他報信,所以我與阿瑤才及時趕到。」

    輕展軒扯了一塊衣角,為著兒子包裹了頸項上的傷口,小傢伙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娘……」,只有他奶聲奶氣的聲音才讓人知道他是一個才一歲多的小娃。

    如沁緊緊的抱著兒子,眸中是激動的淚花,她終於找回了她的無邪。

    燈籠火把中,青兒已抱了無憂尋了過來,輕展軒接過了女兒,一家四口終於團聚了。

    銷煙瀰漫的皇宮中,齊相被御林軍押進了鳳朝宮,看到齊婉菁一動不動的站在風口中,他滿目的怒容,「婉菁,是不是你請人救了輕展軒,如果他死了,西楚根本就是我的天下,你這個掃把星,為了一個男人,與親妹子,甚至於父親作對,你害慘了我們齊家。」一口口水吐去,直接就落在了齊婉菁的臉上,這樣的女兒,人神共憤。

    婉菁,眾叛親離。

    輕展軒冷冷望向齊相,「真想不到去元村的一路上,那此殺手竟然都是你的安排,我一直以為是無相的人,卻不想自己的家裡出了內賊,來人,封了齊相府,將齊家老少全部押入天牢。」轉首又看向如沁,「沁兒,婉菁就交由你發落吧,她偷走了我們的無邪那麼久,她害過了婉柔,她真的該死。」從如沁的懷裡抱過無邪,孩子太沉了。

    凝眸細思,曾經婉菁在她的眼中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如今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她的骯髒,「帶之晴。」

    當之晴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她也看到了婉菁,「主子,你怎麼了?」之晴撲過去抓著婉菁的手臂,那一聲主子便告訴了如沁,她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婉菁許之晴下的藥,可是老天長眼讓自己終於還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婉菁竟無一子一女,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軒,解了她的穴道,她終究還是救過你一命,如果沒有她,歐陽也不會那麼順利的與阮伯伯團聚,她總算也做了兩件好事,而婉柔的事卻讓我因禍得福的遇見了你,之晴,帶著你的主子離開吧,從此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淡淡說完,心中是感慨萬千,世間劫數都是有因果的,她要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姐姐,你就是好性,要是我,定會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阿瑤拉住她的手,姐妹兩個開心的走到了一起。

    「皇兄,這西楚還是還回給你吧,我要帶著我的沁兒歸隱山林,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那是他嚮往了許久了的。

    「軒兒,那無邪要留下來。」不知何時,太后也已趕來,聽著她的口氣,她已經同意了輕展軒的離去,但是無邪卻不可以帶走。

    輕展風一把從輕展軒的手上搶過小無邪,無邪靈動的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望著眾人,一點也沒有懼怕之意,「軒弟,這孩子我會視為已出,相信有他,會給我們大家都帶來福音的。」他一直沒有孩子,而容拓在宮裡在西楚也一直都是劃在他的名下的,他放了輕展軒一馬,當然也要撈個兒子到手,也讓西楚後繼有人,重要的是還要阿瑤認同,而無邪,阿瑤一定喜歡。

    一個多月後,西楚京城的街道上,一個瘋傻的女子因著搶食而被人亂棍打死,死後,屍體被扔在京城外的亂石崗上,那死肉的腥臊就連烏鴉也不肯啄食。

    ……

    秋,暮夏而後的秋,天高氣爽,湛藍的天空上白雲也在追逐著遊戲,銳兒正在園子裡與無憂玩著捉迷藏,如沁抱著無醇坐在窗前,滿月了,她的醇兒滿月了,她望著銳兒,望著無憂,再望向不遠處紅通通的楓葉林,秋色真美。

    美得讓人不捨得眨眼。

    一道挺拔的身影閃現在山間的小路上,去得早回得早,才過了午,輕展軒就從集市上趕回來了。

    走得真快,從發現他的身影到他走進院子裡,不過是片刻間的事情,家,已然成了他最真的牽掛。

    踏實的邁進自家的小院子,無憂的小手已張了開來,「爹,我要抱抱。」

    「羞羞羞,爹累了一個上午了,你居然還要爹抱,你要照顧弟弟才是。」銳兒羞著無憂的俏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數落著無憂小臉都紅了。

    「爹,牽牽手。」不要抱了,只要牽著手就好,她也很疼爹爹的。

    輕展軒大笑,孩子們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溫馨,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他從來都不曾後悔,這是他最好的選擇。皇兄與阿瑤的曾經的失蹤讓母后早已默許了阿瑤的一切,她也接受了阿瑤入宮,皇兄有阿瑤,後宮也才安定了,也暖了後宮那些曾經破碎了的女人心。

    而他唯一有的一點點的小小的牽掛就是無邪了,不過聽說那個小傢伙越長越壯實越來越聰明,才小小年紀,居然就識字了。

    他的兒子,如沁的兒子,那必是錯不了的聰明,一如無憂。

    兒孫自有兒孫命,無邪生來就是做帝王的吧,而他,只想做一個逍遙王爺。

    那一個逍遙,果然是沒有錯了。

    一大一小一彎身就都抱在了懷裡,「沁兒,我們去楓葉林。」

    走在山間羊腸的小道上,一前一後,前面是輕展軒抱著銳兒和無憂,後面是如沁抱著醇兒緩緩的走在山間。

    又一個兒子,彌補了無邪不在身邊的遺憾。

    唇角帶著笑,走過風雨,走過磨難,當淌過一次又一次的黯黑時,她的世界裡就只有彩虹的燦爛。

    家,從她最初走入輕展軒的生命中的奢望到了如今的成真,收穫最多的是幸福,是喜悅,是溫馨。

    珍惜,是山間小院裡所有人的真心。

    山頭,眼望處是無邊無際的火紅的楓葉林,五個大大小小的用楓葉編織的花環就掛在一株樹枝上,輕展軒放下了銳兒和無憂,飛身一縱間,花環已拿在了手中,一一的分發下去時,是銳兒是無憂開心的歡叫。

    花環輕輕的戴在了如沁的額際,楓紅襯著她的臉都是喜慶,他俯首深情的凝望著她,「沁兒,給你一個我真心的婚禮,沒有喜服,也沒有美食,有的是我心底一片片的火紅楓葉,那代表了我的心,永遠不會改變。」款款而語,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濕潤,俯首,輕輕的吻落。

    「沁兒,你是我一輩子不離不棄的逍遙王妃,從此我們一起逍遙一生。」抱起她,也抱起了她懷中的無醇,她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身後是銳兒與無憂快樂的隨著他的腳步而奔跑著。

    「娘,長大了我也要一個這樣的婚禮,娘真幸福呀,還有,花環更好看。」

    銳兒追上她,牽住她的小手,「那麼,那個抱著你的新郎一定要是我。」

    孩子們咯咯的笑聲響徹在山間,如沁幸福的闔上眸子時,依然是迷幻的桔紅色的楓葉飄灑心頭,低低私語送到了輕展軒的耳中,「軒,陪著你走過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花兒在笑,草兒在舞,楓樹送的是祝福,而幸福的定義也終於出爐了。

    柴米油鹽,吵吵鬧鬧間,床頭床尾的相依,才是踏踏實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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