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上前,看到與無邪一般年紀的小孩子如沁不自覺的就特別的親切,「娘娘,讓我抱抱吧。」
婉菁目帶微笑,眸光卻是一掃輕展軒,就在兩股視線相交的那一剎那,她帶給了輕展軒異乎尋常的一種信息,是怨懟,也是嫉妒。
手中的容拓向如沁的懷中一送,「只抱一下就好,妹妹還大著肚子,不方便抱呢。」
容拓張著小手就奔向了如沁,「抱……抱……」他一點也不認生的讓如沁欣喜,抱在了懷裡時,小傢伙比起無憂竟是重多了。
輕展軒急忙上前接過,「沁兒,給我吧,好久沒見到皇上了,竟然都長這麼大了。」生怕如沁一不留神閃了腰,更怕婉菁偷偷的做什麼手腳,他要保護他的沁兒。
如沁還真是抱不動這麼沉的容拓,如果沒有身孕的話她還不怕,此刻雖然喜歡卻只得聽從輕展軒的話,他是沒錯的。
太后依然還抱著無憂,「沁丫頭,無邪呢?我怎麼沒見著他?」
心裡一緊,如沁與輕展軒這才想到他們忽略了這個大難題,小宇早已被送回了無相,想要找個孩子替代小宇,除非是真正的無邪已找到,可是眼下,一時之間卻沒有這個可能。
「母后,無邪睡了,又染了風寒,所以就留在王府裡沒有抱出來,否則傳染給了宮中人就不好了。」心思一動,如沁善意的編了一個謊言,不然真的不好向太后交差。
「走吧,快進屋子裡去,抱著孩子們別在這風口中站了。」老太太居然不撒手的抱著無憂就向廣明宮中走去。
「母后,孩子交給青兒去抱吧。」如沁有些擔心,畢竟母后那麼大年紀了。
「沁丫頭,你可小看我了,我還等著你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一生下來就送給我來帶呢,不然這宮中真是無趣。」
「母后,還早著呢。」如沁面上一紅,週遭從前輕展風的嬪妃們妒羨的目光掃來,人家沒有的,她都有了,她可不想在此時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暖暖的屋子裡坐定,空氣裡漾著一份家的溫馨,「軒兒,這麼許久,你與沁兒去了哪裡?」太后不自覺的關心問道。
「哦,沒什麼,軒兒大勝了無相之後,便留在了無相,考察了一些無相的鄉土民情,知已知彼,以後才不會讓無相再有機可乘。」避重就輕,他不想讓婉菁提前知道他早已知道了她父親的所作所為,這兩天所有的所有都在查探中,他估計不出三四天,所有的一切就會水落而石出了。
「聽說無相的首相白寅被送進了天牢,有這回事嗎?」太后的消息也是相當的靈通,想不到她早已知道了。
「是的,他當年迫害無相的大將軍阮宏謙,如今東窗事發,已被繩之以法了。」刻意忽略歐陽永君的事情,眸角卻悄悄瞟向婉菁,輕展軒要看看她的反應。
婉菁眉頭輕皺,卻是瞬間就打了開來,這一些她早已聽說了,不管怎麼樣,她只要輕展軒回到她的身邊就好,婉柔走了,但是如沁還是她的絆腳石,彷彿平靜無波的眸子望著如沁,心頭卻是無邊無際的恨,為什麼她就可以這般的幸福呢,有了輕展軒還有了他與她一起的孩子,如今,居然又要產子了。
她嫉妒,嫉妒的恨不得一刀就殺了如沁。
兩道眸中如刀子一樣的射在如沁的身上時,也讓如沁感覺到了一份冷冽的氣息,轉頭,她看到了婉菁,後者的眸光卻瞬間轉為柔和,「妹妹,不如就留在宮裡住幾日吧,也讓母后開心幾天。」不經意的說出,她在算計著她的一切。
「不必了,無邪在王府裡無人照料會哭的。」輕展軒第一個反對了,他最怕的就是婉菁接近如沁。
「軒兒,把無邪也帶入宮裡吧,染了風寒沒關係的,隔離了人群就不會傳染了,況且我老婆子還不怕,我可是他的親祖母呢,沁兒就住在我這廣明宮,今兒個就留下,你不許帶走她了,都是你不好好的照料他們娘幾個,否則也不會讓無邪染了風寒。」太后居然數落起輕展軒了,就是要留下如沁住在廣明宮。
想想太后從前待自己的好,而且她又是這般的年紀,如沁心有不忍,含飴弄孫,這是每位老人家的心願,容拓雖然也可愛,可是他必竟是皇上,總不能由著太后把在手心裡疼愛著,所以容拓大多數的時間還是留在了婉菁的寢宮中,「軒,不如我就留下來住上幾天,過幾日就回去王府照顧無邪,這幾天就請奶娘好好的照顧無邪吧,待無邪的風寒好些了再入宮也不遲,否則傳染給了皇上,那可就麻煩了。」
「妹妹想得真是周到,不過我們容拓百病不侵,不怕的,既如此,妹子就住下來吧。」祥和的勸著,此時的三個比一個,任輕展軒有千萬個不同意也沒辦法再繼續強烈的反對了,否則就會惹人疑惑了。
那夜,如沁應邀住在了廣明宮,輕展軒也只得重新又回到了興安宮,離開的太久,宮裡太多的事需要他去處理,更何況現在他最重要的任務是提防齊相,如果齊相已起意叛變,保不齊就在這最近的日子,也會學著白寅給他一個措手不及,只是,齊相既然把一切都藏得那麼深,所以自然就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白寅已是他的前車之鑒了。
深冷的夜色中,青兒伴著無憂和如沁沉沉睡去,興安宮裡輕展軒則接手了婉菁手上所有的奏折,了無睡意,他不能讓輕家讓皇兄打造得鼎盛的西楚敗在自己的手上。
驀的,門輕開,他感覺到了一股冷氣襲來,春寒料峭,早春的冷寒讓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誰?」如果甄陶在該有多好,至少會讓他安心做事,可是此刻就是有人膽敢來打擾他的忙碌。
一條人影顯現在敞亮的燭光之中,窈窕修長中長長的髮絲飄舞在她的腰際,細細剪剪的碎影讓他知道了這是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如沁,那麼除了婉菁,再也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走入到他的世界之中。
「出去,我不想見你。」低低一喝,想起那一次的媚藥就讓輕展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白日裡不得已見她,畢竟她是容拓的母親,可是此一刻他一點也不想再單獨見到她。
「王爺,婉菁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卻換不來你半點的側目。」低柔的一道女聲響起,齊婉菁哀怨的說著她的心裡話,這樣的夜,萬籟俱寂,她要充分利用了,說什麼也不能浪費這樣的一個機會。
「齊婉菁,你明知道我心裡早有所愛,又何必硬要我將愛意轉移到你的身上呢,難道你喜歡一個移情別戀朝三暮四的男人嗎?」有些憤慨,真想把她丟出到門外去,瞧她一身的打扮,妖嬈而美麗,卻怎麼也入不了他的眼,一個人的美麗上摻雜了令人作嘔的心,那麼,美麗便不再美麗,只會讓人避而遠之。
「我不管,我只要你留在宮裡,只要讓我時常見到你,這便足矣。」柔如水的聲音送出這些時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聲音的主人就是當今的皇上的母后。
「齊婉菁,你別做夢了,我有了沁兒,這便足矣,你走吧。」如果不是為了西楚的江山,輕展軒真想拂袖而去,可是輕展風不在,又把這麼大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讓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母后還在,他不能任由齊家吞了西楚,讓母后晚年再沒有了歡樂。
糾結,所有的一切都在查探中,他不想在水落石出前讓婉菁知道他早已對她有所察。
「阿軒,婉柔走了,那是你對不起她,你根本就不該愛上那個女人,她有什麼好,她與歐陽永君偷情生下了一雙兒女,你居然能夠容忍她如此這般,竟然對兩個孩子也視為已出,阿軒,你被寧如沁騙了,她只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到了這樣的時候,齊婉菁還試圖用小宇來離間他與如沁,多可笑的理由呀,說不定那一切就是婉菁的所為呢。
證明,他在等待證據,到了那一天,就是齊相與齊婉菁的死期到了。
「那孩子他是阮宏謙的孫子阮鳳巧的兒子小宇,而我的無邪我不知道他被誰偷去了,但是倘若被我查出來,我輕展軒會讓他生不如死。」冷冷說著,犀利的目光中透著無邊的冷寒,這女人做作的讓他作嘔,讓他不屑,讓他再也不想與她多呆上一時一刻,「齊婉菁,你滾,滾出我的屋子裡。」如果可以,明天他就想辦法廢了她的太后之位,他是攝政王,這西楚的兵權都在他的手上。
「輕展軒,你……」梨花帶雨時,這是輕展軒第一次看見這麼柔弱的齊婉菁,在他的記憶裡她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齊家大小姐,而後是凜然不可侵犯的皇后,卻又是卑鄙無恥的想要勾引他。
「滾……」袍袖一甩,輕展軒直接背對著她,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哈哈哈,你如此待我,就永遠也見不到你的無邪,你的沁兒了。」一字一頓的說完,屋子裡的男人倏然轉身。
驚慌,這是齊婉菁第一次看到驚慌的輕展軒,雖然只有那麼一瞬,卻足以讓她滿足了自己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