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劃過一道道的亮光,沒有人刻意去擋那些飛刀,只要不危及自身,又何必惹來書房外的巡邏呢,這樣的時候,半點聲音也不能發出。
飛刀止了,靜寂的書房中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如沁點點頭,「軒,可以下去了,但是要有人留在這上面,以防不測。」因著打開密道需要六個人,而她與鳳巧和毓妍又無法自保,所以大門外沒有留下任何人接應,這本身就是危險的了,如果密室外再無留人把守,只怕就不安全了。
輕展軒一掃眾人,「阮伯伯和我與阿群下去,芸清照顧二弟,劉廚子看顧好沁兒、鳳巧和小毓妍。」
「不,軒,我也要下去。」如沁立刻就反對了。
阮宏謙立刻附應道,「嗯,沁丫頭要下去,這機關如果沒有她,根本就沒有這麼容易打開。」眸中都是對如沁的信任與讚歎。
「好吧。」其實輕展軒是擔心如沁下去不安全,但是阮宏謙的話極為有理,他從不知道如沁居然懂得這麼多,如果如沁要是懂得了武功,她的醫術加上她的精明,只怕這世上沒有幾個可以與她抗衡的人了。
阮宏謙帶頭,輕展軒背著如沁隨後,阿群墊後,一一的跳將下去時,密室裡一片昏黃,一支長長高高的蠟燭照亮了整個密室,腳下的飛刀卻早已消失不見。
「咦!」輕展軒和阮宏謙都不覺奇怪了,沒有道理那麼多的飛刀一剎那間就消失了吧。
最後跳下來的阿群還在半空中就隨口問道,「怎麼了?」
「那些剛剛落下的飛刀不見了。」落在地上幾個人誰也不敢隨意的移動,那些飛刀的消失有些太詭異了。
「軒,放我下來。」
「嗯。」輕展軒輕輕放她下來,雖然他見過各種機關,但是如這白寅書房裡的密室機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設計之人想必也是一個高手,這是常人很難想出來的辦法。
如沁踏實的落在地上,一直都是輕展軒背著她在身上,這一刻的她終於輕鬆了些,慢慢的向前邁了一小步,腳還未落地,那邊輕展軒已擔心開來,「別亂動,就站著就好。」他只要她觀察就好了,至於這四周,是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獨自一個人走來走去的,她還有著身孕,帶著她都是一種冒險,可是不帶著她,就是他的冒險,這樣的機關這樣的密室如沁比他還更有辦法。
她總是能想在人前,這才是一種能耐,如沁,她做到了。
那些飛刀消失的讓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沁仔細的看向四周,然後再看向身邊的三個人,手中都是毫無寸鐵,「軒,你輕聲的傳歐陽送下來一把刀,或許這裡並沒有什麼機關,只是有一種……」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應該是磁鐵,否則不可能那些刀眨眼間就不見了,然而在未見到磁鐵之前,她什麼也不能證明,要排除一切危險的可能性,她必須試了才知道。
「好。」輕展軒輕聲而語即送到了書房裡歐陽永君的耳中,片刻間一把飛刀直落,輕展軒輕輕一躍就接住了那把刀,生怕刀長了眼睛,一不留神就碰傷了如沁。
接在手中時,並沒有什麼異樣,「沁兒,現在要怎麼辦?」第一次在老婆面前這麼無奈,他這個王爺丟臉到家了。
「軒,我們各自向後散開一點點,然後你把刀放到地上,小心注意它的反應,我猜原來的那些飛刀應該是被磁鐵吸到了某處。」
輕展軒將信將疑,他先抱起了如沁,萬一有什麼變化也好及時避開,然後才將手中的刀慢慢的放到地上,就在他的手還未鬆開的時候,就有一種極大的吸力欲要從他的手中奪下這把刀來。
鬆手,才一沾地的刀就像長了腿似的飛也似的向著對面而去,「阮伯伯,小心。」他急忙驚叫,阮宏謙早在密切觀察,看到刀飛過來,便迅速的閃身避過,刀隨之就沒入了對面的一個箱子裡。
如沁拍拍手笑道,「必定是磁鐵,呵呵,這白寅真是聰明,連收暗器也不用親自動手,就是那箱子裡的磁鐵起了作用了,軒,阮伯伯,現在安全了,我們找東西吧。」
各自答應了,幾個人先是好奇的走到那箱子前,果然,先前掉落的飛刀全部都收在裡面,那箱壁的內側就是玄天磁鐵鑲就,這樣精巧的設計,讓人不由得拍手叫絕。
把目光調向了密室的四周,小小的密室空蕩蕩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再就是這箱子了。
走到桌子前,輕展軒慢慢的打開了抽屜,然後帶著如沁便向後一撤,生怕那抽屜裡有什麼毒粉之類的。
所幸,什麼也沒有。
密室開時的那些飛刀已經夠讓人震憾的了,如果不是如沁機警,輕展軒相信沒有幾個人可以避開那些飛刀,那飛射而出的速度快而驚人,而且是在密室的洞口開合了之後停頓了片刻後飛刀才射出的,所以讓人防不勝防,如果是正常的人早已跳將下去,也隨即就被飛刀命中。
抽屜裡是整整齊齊的一打紙箋,一眼望去,那最下邊露出一角的最是特別,其餘的都是白色宣紙寫就,就只除了那一張是黃色的。
阮宏謙也看到了那一張黃色的紙張,是的,一定是的,就只有皇上慣常使用的紙張才是黃色的,黃色代表權勢,代表尊貴。
伸手就要拿起,如沁的手一擋,「阮伯伯,小心。」她嗅到了紙張上一股發霉的味道,可是那其中,卻混雜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如果不細心根本聞不到。
阮宏謙急忙住手,他望向如沁,「有毒嗎?」
如沁搖搖頭,「我不知道,那些東西還是不要用手觸到了,阿群,脫一件外套,隔著外套包了這些信件就好了。」有沒有毒她要回去了才能仔細研究了。
「嗯。」阿群動作利落的包走了抽屜裡所有的紙張。
眼忘處,再也沒有什麼惹人注目的東西了,這麼精心而造的密室就專門藏著這些東西,可見,這些東西的重要性了。
「軒,我們離開吧。」呆得久了,唯恐被人發現,再有什麼不測就前功盡棄了,至於這些包起的信件和紙張,就出了白府再仔細研究。
如沁的話音才落,忽聽得密室外歐陽永君的聲音已傳了出來,「父親,王爺,快走,有人來了。」
歐陽永君的話音頓落時,立刻書房內就傳來了打殺聲,密室裡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就一個接一個的躍上了書房,就在最後一個飛縱上來的阿群落地的那一剎那,密室的洞口倏地合上了,只要再晚了那麼一步,只怕就要成為甕中之鱉束手就擒了。
如沁暗自驚心,這密室真是構造奇特,原來還有機關,來不及多想,輕展軒就背負著她參加到了打殺之中。
原來每一夜,書房外巡邏的守衛都會按照慣例打開書房查看一番,今天碰巧就遇到了他們,書房裡的打殺聲一起,整個白府就如同上一次阮宏謙來時再一次的陷入了全力防備之中。
無心戀戰,阮宏謙道,「隨我一路出去,見者就殺,這白府裡的人都留不得。」想起阮家那些死去的親人,心裡都是一個氣怨。
「劉廚子,你先衝出去,將地牢裡的那些被關押的人放了,越亂越好,趁著亂,我們就可以離開了。」輕展軒想起答應過那些人要放了他們的,說到做到,如果剛剛不是為了盜這密旨,他早就放了他們了。
「是。」劉廚子領命一個燕子翻身便輕盈而去,他看起來雖胖,可是輕功卻是好得很,白府裡的路他最熟悉了,所以輕展軒並不擔心他的撤離。
一行人邊打邊撤,轉眼已衝出了書房,阮宏謙輕車熟路的向著如沁先前住過的方向奔去,從那裡離開最為僻靜,守衛也最少。
卻在行到院子門前的時候,迎面遇到了白錦臣。
白錦臣迎立在路中央,當他第一眼看到輕展軒肩頭上的如沁時,便驚訝喚道,「如沁,快下來,你的簪子呢?」白錦臣的意識還停留在如沁失去記憶的那一刻,他還指望如沁拿起簪子再次威脅輕展軒放下她。
可是這一回,如沁再也不理會他了,忍了那麼久,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白錦臣,密室裡的東西都在我的手上,你從前在飛軒堡裡拋棄了我,後來又趁著我失去記憶騙我離開了鳳城,如若在這些東西裡面讓我再發現你有什麼惡行,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沁冷冷向他說道,這樣的一刻真是痛快舒暢。
白錦臣瞠目望著如沁,「如沁,你的記憶恢復了?」
如沁淡然一笑,她的眸光在四周不斷湧來的火把的照耀下彷彿潤染了一層聖潔的光輝,「白錦臣,你讓小月偷換了我恢復記憶的解藥,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見,我真難相信,這就是你對待我的真心嗎?」
「如沁……」白錦臣結舌了,原來在白府裡住著的這些天,如沁全部都是裝成失憶的,而自己從前……
「先留下你的狗命,軒,我們先行離開,理清了一切再來找白家算帳。」一個字一個字的送到白錦臣的耳中,欠債還錢,欠命還命,人在做,天在看,任誰也逃不掉的。
再不理會白錦臣,一行人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院牆而去。
白府的路上,白錦臣怔在當場,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早已被如沁擺了一遭,原來自己的一切她早已瞭然於心。
夜色中,隨後趕來了劉廚子,六道影子九個人,速度飛快的不久就消失在白府追蹤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