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兒不停的啁啾聲響在樹林裡,聽得無憂與無邪撒著歡的笑,歐陽永君飛身一縱,速度奇快的居然就捉了一隻在手中,找了一根繩子拴住了那小鳥的腳再繫在門前的一棵小樹上,把小鳥放在樹枝上,它忽閃著大眼睛看著眼睛陌生的人,那眼神裡有些恐懼,展翅而飛的時候卻被繩子阻了又阻。
如沁推開房門的時候就是那隻鳥因著飛不遠而被繩子扯著倒掛在樹枝下的情景,真是可憐,「歐陽,放了吧。」有些不忍,必竟那也是一個生命。
「孩子們喜歡小鳥,看一看就放了,這樣總行了吧。」歐陽永君對兩個孩子一向都是寵溺慣了的。
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得笑道,「就看一會可就得放了,人還那麼小,可不能給慣壞了,對了,芸清呢。」昨夜裡就覺得芸清有些不對,可是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她也不便多說什麼,原想著今天找個機會規勸一下芸清,可是四處望了都沒有芸清的身影。
「還睡著吧。」青兒從屋子裡走出來,手中端著木盆,「我去溪邊洗衣服去了。」
「等等,去看看芸清怎麼了,別是昨天出去累著了,看過了再去洗衣服。」
「好吧。」青兒有些不情不願的放下了木盆,這才向屋子裡走去。
院子裡,兩個奶媽一人守著一個寶貝,起得早也精神著呢,都盯著那樹上的小鳥看呀看,就等著它再飛起來,這任務就落在了歐陽永君的肩上,他不時的挑弄著那隻小鳥,讓它戰戰兢兢的飛呀飛。
突然,屋子裡傳來了青兒急切的聲音,「夫人,二爺,清格格不見了。」
歐陽永君的手一抖,立刻就鬆開了手中那牽著小鳥的細繩子,起身一縱,立刻就飛一般的落在了青兒的身邊,「你說芸清怎麼了?」
「她不見了,屋子裡沒有。」
「如沁,你守著孩子,我去楓葉林裡找找她,說不定去採紅葉了,昨兒她見了就說喜歡呢。」
「快去。」催促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怪不得一早起來就沒有看到芸清,原來是不在小院子裡,她起得可真是早呀,那院子外的草葉上露珠還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光彩呢。
歐陽永君一閃身,就向著那前面的山裡去了,如沁笑了笑,看來朝夕相處了這般的久,多少也會有些感情的。
拉住了那小鳥腳上的細繩,再拿了剪刀仔細的煎了下去,兩個寶貝快樂的望著她,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的娘親就要放了那隻小鳥了,繩子斷了,一鬆手,小鳥就撲騰起了翅膀,似乎還沒有從這突然間的自由中醒悟過來,就在那樹枝上撲騰著,一根羽毛輕飄飄的抖落在了地上,無憂看了只笑得咯咯的響,她好喜歡這小鳥呢。
「夫人,看無憂那麼喜歡,就再留一會吧。」青兒勸著,手中已又是端起了木盆。
如沁搖搖頭,「這自由多麼不容易呀,我要還給它。」玉手在那鳥的面前晃了晃,小鳥卻不怕了,兩隻眼睛隨著她的手晃來晃去,如沁再一揮手,那小鳥像是有了感應一樣,立刻就向著天空中飛去,展開的翅膀翱翔在青山綠水間,那般的自在逍遙,如沁追逐著鳥兒的方向,如果她也有一雙翅膀,那該多好。
「哇」的一聲,無憂哭了,一張與如沁酷似的小臉上眼淚如珍珠一樣的落下來,大眼睛也追著那小鳥的方向,直到天空再也沒了它的蹤跡,小傢伙還是哭個不停,倒是無邪比較乖,早已接了李媽手中的撥浪鼓不停的晃動著,絲毫也不為著小鳥的不見而哭泣。
如沁急忙抱起無憂,輕輕的拍著她,「憂兒,娘帶你去溪邊,你青兒阿姨在洗衣服呢,咱們去幫幫忙,好不?」她溫柔的笑漸漸緩解了無憂的哭聲,可是卻還是沒有止住。如沁便抱著無憂慢慢的向著溪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晃著她,出離了小院,四周的景物越來越新鮮了,也吸引了無憂的注意力,小傢伙終於不哭了。
小溪邊傳來了青兒捶洗衣服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響讓無憂的小臉慢慢朝向著青兒洗衣的方向,像是知道她的青姨就在那裡一樣,如沁一低頭,親吻著無憂的紅通通的小臉蛋,「憂兒,如果你與哥哥心靈相通,那麼就告訴娘親,無邪到底是不是你的哥哥呀。」輕輕的默念,小無憂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居然就搖了搖頭。
心裡一驚,彷彿那就是一個事實一樣證明了她先前的猜測。
回京城。
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就是回京城,她要知道無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下山的念頭再一次升起,只是她要想辦法刻意的避開輕展軒的追查就有些難了,昨日,就連歐陽永君和芸清去古鎮也是易了容才去的呢。
「夫人,是你嗎?」不遠處青兒已聽到了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就問將起來。
「青兒,是我。」如沁笑道,「你那耳朵越來越靈光了,不用回頭也猜得出是我呢。
「夫人走路很輕,如不仔細聽也感覺不到,不過只要聽到了,我就知道是你。」青兒得意的笑起來,與如沁呆在一起愈久,她越是當如沁如姐妹一樣。
抱著孩子就坐在青兒的旁邊,蜻蜒在水中飛來飛去的吸引了無憂的一雙眼眸,如沁任由小傢伙看著水中的蜻蜒,一主一僕便開始貼心的聊了起來。
「夫人,清格格昨夜裡回來好像就不開心呢,我真擔心她。」
「歐陽追過去了,哄一哄也就沒事了。」一物降一物,歐陽永君就是芸清命定的剋星吧。
「夫人,二爺與清格格如此這般總不是長久之計,二爺那裡,要夫人勸了才行呢。」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歐陽永君的心思,可是如今如沁早已身為人母,況且她一門心思的只在兩個孩子的身上,心裡根本就裝不下歐陽永君了,倘若不是因為婉柔,或許她也不會刻意的避開輕展軒,必竟她想要給兩個孩子的是一個完整的家,而不是此刻的殘缺。
可是婉柔回來了,那麼離開的就只能是她,因為,輕展軒曾經的那份愛太過深刻,深刻到讓他當初也恨她如無物。
經歷了那麼多,她只想讓時間來慢慢沖淡她與輕展軒之間的一切。
她卻不知,其實幸福就近在咫尺,那山下,就是她與孩子的幸福。
「如沁……」恍惚中,遠遠傳來歐陽永君的低喚,有些急切,彷彿出了什麼事情一樣。
如沁急忙站起,「歐陽,我在這裡。」
她的話音才落,男子已飄然而至她的身邊,「如沁,芸清不見了。」
心一怔,終於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