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王妃【完結】 第3卷 玉青
    輕展軒悄悄的從屋頂上滑落離開,這皇宮裡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感動,雖然不是自己親自救了歐陽永君,雖然只是東齊皇宮裡的一幕悲喜劇,但是他依然不後悔選擇了此行,這一行,讓他看到了許多,也懂得了許多……

    與暗影們一起返回小客棧時,靜悄悄的夜還在繼續,可是他的心卻心潮澎湃,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永君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的迷離,在知道如沁是東齊的公主時他便認定了歐陽永君就是如沁的親哥哥,然而今夜眼見卻並非如此,原來如沁與歐陽永君並無半點的血緣關係,想起芸清,那個如火一般的女子她必會燃燒歐陽永君的心吧,芸清,是他對歐陽永君的最真的祝福。

    這是奇妙的一夜,所有的主角都上場出演了一場精彩好戲,而他這個看戲的人卻也奇妙的入了戲,心裡只填了更多的感慨。

    明日裡,只要等到歐陽永君自由出了皇宮,便與他小聚一次,也才不枉他此番來東齊京城一次。

    四個暗影各自守著皇宮的四個宮門,只要一有消息自然會立刻通知他。

    然而一天過去了,皇宮裡依然沒有歐陽永君的消息。

    輕展軒有些急了,如沁還在等他,她還病著呢。

    看來今夜不管遇不遇得到歐陽永君,他都要離開了,既然已當他兄弟一樣,那麼一切都是來日方才。

    是夜,京城裡一如往日一樣的繁華,幾個人已準備妥當要離開了,只要歐陽永君沒有性命之憂,那麼他們留在這裡就是浪費了時間。

    幾個人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小客棧,沿著街路向著城北的城牆而去,風聲水起,小販們還沒有收攤,賣剪餅果子的隨處可見,幸好東齊與西楚的這一場戰爭沒有打起來,幸好只是阿瑤與皇兄鬥氣的一個玩笑,雖然這玩笑開大了些,可是那結果卻是好的,必竟兩軍將士們的性命皆保住了。

    亮如白晝的街道上,輕展軒不敢有半點的馬虎,他是東齊的要犯,只要被人認出了,那麼自己想要出這皇城就麻煩了。

    上一次被儲容山所擊的傷雖然好些了,卻還沒有完全徹底的痊癒,倘若他再遇儲容山,以儲容山的功力,他便不好應付了。

    對面,一乘小轎慢悠悠的走過來,輕展軒與手下依次的靠向一邊,想要躲避著那小轎有可能的碰撞,卻不曾想身後卻傳來了馬蹄聲,急促的直奔他們的方向。

    那聲音讓輕展軒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一個揮手,一行人迅速的就撤到了路邊而緊貼在牆根上,一匹馬依舊飛快的向前衝著,似乎是馬受了驚嚇,而那馬的主人卻怎麼也駕馭不住它了。

    眼看著那馬就要撞到迎面而來的小轎了上,輕展軒下意識的立即飛身衝了過去,空中一個滾翻,立刻就抓住了那馬的韁繩,奮力一拉時那一匹駿馬硬生生的停在了轎子前,前腿高揚,一聲馬嘶只讓路人皆是嚇的呆住了,倘若不是輕展軒的飛快,只怕這馬早已與轎子撞到了一起。

    兩個轎夫也傻在了當場,轎子便停在了街中,一女子在聽到馬嘶聲時已悄然打開了轎簾子,街頭燈籠裡的燭光映現了那一張臉,雪白的面紗下顯現的是絕世的傾國傾城,熟悉的讓輕展軒立刻就怔在了當場,這一望他已取消了出城的念頭,這是玉青公主,是當年那場血案中的一個見證人,遇到了她是不是自己便有洗去冤屈的希望了呢,真不想再背負著那殺人的罪名,因為他希望自己與如沁得到的是東齊人的祝福,是歐陽拓與清心王妃的祝福而不是怨恨。

    女子卻在掀開簾子的剎那眼神現出驚懼,原來那馬的前腿依然高高的抬起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而落下時必然就在她的小轎上,「啊……快退。」一聲嬌呼,她急忙喚醒了兩個已經嚇呆了的轎夫。

    「是……」轎夫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的抬起轎子向後退去,而那馬的前腿也彷彿知曉了一切似的慢慢落下。

    驚險終於過去了,女子鬆手放下了轎簾,小轎繼續向前而去,那馬的主人便急忙跳下馬來感謝輕展軒的相助,否則傷到了人他總是脫不了干係的。

    「不用謝了,以後騎馬要小心就是了。」輕展軒還未從對那轎子中的女子的驚艷中恢復過來,他不知她是真是假,但是她已完全的挑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每一回的調查都是手下來處理的,卻每一回都無結果。可是當他見到這女子的時候,這一回他突然有了一種衝動,這女子的出現便是邀請他親自出面查清當年的一切。

    他的話音才落,那一乘小轎也剛好經過他的身邊,一縷胭脂香悄至,輕展軒只覺頸上有絲軟的綢布滑過,回首時,正是轎中女子嬌笑著望向他,那水靈靈的眸子裡寫著的是他曾經熟悉的那抹霸道的佔有慾,「小女子也謝過公子搭救了。」嬌滴滴的聲音隨著轎身向前淡去,可是那依然轉首的眸子還是緊緊的盯著他。

    是她,沒錯,就是她。

    雖然還罩著那一條若有若無的面紗,然而那一雙眼睛卻是誰也無法替代的,是佔有,是渲洩,是一份任誰也讀不懂的淡淡虛無。

    是的,那眸子裡可以矛盾的將佔有慾與虛無集合在一起,讓你迷惑,也讓你困擾在她無邊的笑意之中。

    輕展軒怔住了。

    她認出了自己嗎?

    此時,他才想到,雖然他的衣著已極為普通,可是卻只是簡單的易了容,如果細看還是能看出他未易容之前的容貌的。

    不敢出聲,生怕一出聲的聲音就更加的暴露了自己。

    輕輕頷首,表示他已知曉,轉身便迅速的向著夜色中走去。

    「公子,可否到寒舍一敘。」女子突然向著他的背影喊道。

    彷彿當年自己被人騙進了宰相府一樣,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上當了。

    「公子,奴家只是要略表謝意罷了。」輕輕柔柔的語聲透過夜色傳達到他的耳中,又是挑起了他的好奇心,其實他真的很想去,因為這一見或許有可能讓他查到當年的線索。

    她與慕容峰的雙雙失蹤便說明了一切,其實自己從來也沒有相信過年輕貌美的玉青公主會沒了。

    那是假的,是東齊為了掩蓋什麼而散佈的假的消息。

    可是真讓自己再面對她,只想一想當年她與慕容峰的手段輕展軒還是心有餘悸。

    這樣的暗夜,她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迷,讓人不得不防。

    可是她無害的笑容卻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又悄悄的卸下心防,卻絕對不是他,不可以,這個女人是他一輩子都要小心的女人,因為她他失去了婉柔,卻不能再因為她讓自己失去如沁了。

    經歷了許多,再番單純的心也不再單純,何況他是西楚的逍逍王。

    女子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樣,再不相邀,只鬆手放下了轎簾子,轉眼,那小小的轎子就向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輕展軒並未回頭,眼角的餘光讓他已注意到了一切,可是此時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許那女子只是猜測著他的身份罷了,只要她不確定的知道自己就是輕展軒,那麼他在暗處行動查探一切才更加的妥當。

    這一回,他不要在明,他必要在暗。

    只要洗刷了自己當年的冤屈,自己與如沁才會幸福的在一起。

    這是一個執念,更是他的執著。

    街角轉個彎,輕展軒便急奔那暗處走去,街角里他迅速的向暗影們下達了命令,「追上那小轎,務必要查到那人女人的住處與來歷,查到了就到小客棧裡聚集。」不走了,那類似玉青的女子已挑起了他無邊的好奇心。

    暗影立刻散去,分頭行動,而他則是漫無目的的走在街路上,有些對如沁的思念與擔憂,也有著一份彷彿即將知曉一切的期待。

    有一種感覺,透過剛剛那轎中的女子,他必會知曉一切,玉青便是那把開啟他與東齊這間恩怨的鑰匙。

    慢慢的踱回到小客棧時,客房裡悄然面對著眼前的燭光,那光影中飄忽而過的就只是如沁的容顏,為了她他一定要查到當年那一場血案的主使者,那人,害他至深,深到讓他恨之入骨。

    夜裡的喧鬧慢慢褪去,暗形居然走了許久都不曾回來,時間越來越慢,慢得讓他再也無法坐住,必是出事了。

    他的暗影,那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呀。

    蹭的站起來,再也等不下去,只迅速的再一次的改了面容,雖然他的身材還是如初,他的氣度和聲音也還是如初,但是能騙過一時是一時。

    轉回到那街路上的時候,人已稀少,很久才見到一個人影,卻哪裡還有那乘小轎的蹤影。

    便從那街角開始,輕展軒小心翼翼的沿著一個暗影一路而行留下的記號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街道。

    漸漸的,週遭又響起了喧鬧,想不到那小轎子的方向竟然是東齊皇城最有名的青樓妓館水香閣。

    他遲疑的站在門外,怎麼也不相信那會是玉青公主的落腳點,難道自己認錯了人,那女子她只是一個與玉青公主相像的女子嗎?

    可是暗影們卻又為何離奇的失蹤了?

    武鬥與毒,想要奈何他們似乎沒有那麼容易的。

    看來是遇到行家了,而且是極陰險的行家,只讓人防不勝防。

    皺皺眉,他的暗影全軍覆沒,那麼自己便更加要小心翼翼了。

    記號到了水香樓外的院牆上便再也沒有了。

    大刺刺的邁步走了進去,沒有拘謹也沒有做作,即來之則安之,只要那女子她就在此處,那麼就不怕她露不出蛛絲馬跡來。

    倨傲的踏過那道高高的門檻時,早有管事的嬤嬤迎了過來,「這位爺,是要包房還是聽曲呢?」媚笑橫生間讓輕展軒想起了柳絮,那一個女子為了阿群而跟了自己,可是她的心太大太野,留她在風月樓裡不知是對是錯,卻是可以慢慢的磨去她一身的驕傲,讓她不再以為這世上便只有她才能擾亂他的心,其實除了婉柔和沁兒誰也沒有真正的進駐過他的心裡,寶柔兒是,柳絮亦是。

    她是阿群喜歡的女人,也是為了阿群她才委身於自己,如今阿群已貴為東齊國的皇子,那麼柳絮與阿群之間的故事又將會如何呢?

    他能做的就是放了她的自由,那七魂散早已可解,沁兒出手,一切都成為了可能。

    「我要這水香閣的頭牌,先聽曲,然後……」一聲低笑,那意思已讓嬤嬤頓時就清楚了,只望著他的手在等待著那嘩嘩嘩大把擲過來的銀票。

    甩手一掏,一疊銀票轉瞬就落在了桌子上,「夠不夠?」

    「夠了夠了。」嬤嬤笑逐顏開的望著那桌子上價值一百兩的銀票,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呀,不用數她也知道少說也有幾十張,那最少是幾千兩的銀子呢,她肥白的手一探就要拿起。

    「等等……」輕展軒低笑一聲,「看過了姑娘再拿走也不遲。」他只要玉青,其它的女子他皆不要,他不信玉青可以認出來他現在這張陌生的面孔,不信她會知道他就是他輕展軒。

    「哎喲,這位爺難道是信不過我嗎?你放心,保準讓爺滿意而歸。」滿臉的笑恭敬的其實卻是那桌子上的銀票,輕展軒比誰都清楚,這裡只認錢不認人,眸光輕掃間他的暗影連個影子也沒有。

    「那這位爺便去樓上的雅間坐吧,我們家的姑娘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見的,這大廳裡著實是亂了些。」嬤嬤的話有意無意的抬高了輕展軒的尊貴,給他的臉上抹金也給了她們姑娘的臉上抹金了。

    閃閃眼睛,不知道這嬤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帶路吧。」這水青閣他可是頭回來,既不熟悉而且還很有可能藏著那欲要暗殺自己的人,每走一步都是驚險,可是為了他曾經的冤屈他卻不得不穩穩的走過每一個階梯。

    泛著香的雅間裡,一壺清茶飄著淡淡的香,他拿起茶杯,狀似碰了碰唇,其實那茶他一口也未喝下,今日的他必須要小心行事,這裡處處都透著詭異,凡事只要與當年的事情攪在了一起就只有詭異了。

    一個姑娘一個姑娘的換過,卻皆是他陌生的不認識的姑娘,不住的搖頭,不甚滿意,嬤嬤的那張臉也越來越沒了耐心,每一回都是努力的看著他桌子上的銀票,這才繼續打起精神來叫著下一位姑娘。

    然而嬤嬤最後終於妥協了,為了那桌子上的銀票為了她的金主她叫遍所有可以叫到的姑娘,換來的卻都是輕展軒的挑眉拒絕,「這位爺看來是找人的吧,我這水香閣裡八成是沒有你要找的那位姑娘了。」歎口氣依然還看著那疊銀票流口水,可是金主不撒手,她也不敢亂來,這大千世界誰也不知誰是什麼人物,倘若得罪了大人物,她這水香閣吃不了兜著走,多年的經驗還是讓她忍了又忍,氣度不凡者她只和氣生財。

    手指不住的在桌子上敲著,一副放蕩不羈的神情讓每一個被退回去的女子皆是哀怨的瞟著他的方向,傍上這樣一個男人那是福份,錯過了就只有可惜了。

    「這些女人都不夠美,我想要個傾城傾國的絕色,只要侍候的大爺我爽了,這銀票我再加一倍。」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風流中但叫那躲在暗處的女子皆是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這男人不止多金,更帥還風流,必是可以讓人銷魂一夜的主兒,可惜,他的眼光也太高了些吧。

    嬤嬤搖搖頭,歎息了,最美的都給他見過了,還不滿意她真的沒轍了,剛要出口,一旁的一個小丫頭道,「嬤嬤,玉姑娘還沒有來過呢。」

    一句話登時讓嬤嬤的眸光亮了起來,「快去叫她,趕緊過來。」

    那一個玉字讓輕展軒的眉頭也舒展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玉青,可是只要有希望他就要等待。

    再相遇,他要讓她知道他輕展軒並不是好惹的。

    半盞茶的功夫,珠簾一挑,輕落下時那一串串的珠子晃動中,有佳人裊娜而邁入了輕展軒所在的雅間,抬首望去時,輕展軒卻失望的又搖了搖頭,眼前的女子倒也清麗無雙,卻不是他要找的玉青公主。

    嬤嬤看著輕展軒的表情,那桌子上的銀票再也吸引不了她了,「這位爺,倘若你只是想找人那還是別處請吧,來呀,送客。」甩著繡帕她扭著身子就要離去了。

    卻不想人還未出去,迎面卻走進來一女子,只嬌笑道,「劉嬤嬤,什麼事讓你這般惱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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