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知她快輕展風更快,只如飛一樣立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那陌生的龍涎香的氣息籠罩在她的週遭,讓她的呼吸甚至也急促了,一寸,只相距一寸,那麼近的距離,臉紅心跳中如沁只想更遠的逃離這個即陌生又熟悉的西楚尊貴的帝王。
卻不曾想,輕展風一臂一攬,只瞬間就擁在了她的腰際,讓她再也無法脫離開他的氛圍,低啞的嗓音響起,「你是她派來拯救我靈魂的人嗎?」
迷糊,那個她如沁真的不知道是誰,就是那個喜歡穿著桃紅色衣衫的女人嗎?
搖頭,拚命的搖頭,一個輕展軒已經讓她頭痛了,為什麼此時連輕展軒的哥哥也要介入她的世界,推拒,小手不住的推擋著男人偉岸的身子,然而那每一下她雖已使盡了力氣,卻絲毫也撼不動男人一分一毫,「救……」不行,她要喊救命了,她不想被輕展風所輕薄。
可是就在一個『救』字喊出口的那一刻,輕展風瞬間已醒悟,剛剛他是怎麼了,居然……
手掌一擋,立時就摀住了她的櫻口,「別叫,我就放開你。」
如沁驚懼點頭,只要他放開她,她絕對不會再叫喊了。
於是,輕展風的手鬆開了,如沁如釋重負的向後退了一步,才一站穩,卻猛然發現那梅林中分別在不同的方向斜斜射過來兩道陰影,抬頭望去,一個是輕展軒,而另一個卻是歐陽永君。
「沁兒,你……」輕展軒已看到了如沁面上那潤染開來的淡淡紅暈,雖淡淡卻是無比的清晰,而剛剛她與輕展風兩個人離得那麼近他也早已看了一個清清楚楚,此時他滿心窩裡的火正急欲發洩。
如沁迷糊的看著兩個面容有些相似的男人,同樣的尊貴,可是卻也同樣的帶給她恐懼的感覺,腳下就像是有人在拉扯她一樣,她只向著歐陽永君的方向而去,「歐陽,我們走。」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直接無視了那兄弟兩個人,只牽著歐陽永君的手明晃晃的就要準備離開了。
「沁兒,你站住。」輕展軒一聲怒喝,他由不得她當著皇兄的面給他帶綠帽子,剛剛她與輕展風在一起的帳還沒算,此一刻竟然又牽著歐陽永君的手了。
不理,如沁的心裡都是火氣,是對輕展風的,也是對輕展軒的,她氣恨剛剛輕展風對她的輕薄,也氣恨輕展軒把她丟在皇宮裡面的不聞不問,而歐陽永君卻一直都是她的最可信任的親人一樣,此刻,她寧願選擇隨著歐陽永君離去也不要再理會身後的兩個男人。
喊吧,任輕展軒怎麼喊,她就是不回頭。
「沁兒,你給我站住。」一聲吼震天的響,讓兩隻牽在一起的手不由得抖了又抖,可是卻依然沒有鬆開。
如沁不怕,歐陽永君就更沒有理由怕了。
背對著輕家的兩個男人,如沁徹底的震怒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沒有理由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說好我拜見過母后就放我離開的,可你一個大男人,說過的話又有幾次是作數的?」
一席話只噎的輕展軒半句也接不上來,的確他就是想要留她下來,至於為什麼他也不懂更不清楚,沉迷在婉柔的世界裡已經有幾天了,可是每每在夜裡他還是會念戀她曾經帶給他的安然,所以今天他才專程入宮欲接她回去逍遙王府,誰知她竟然不在廣明宮,而尋出來後讓他遇到的卻是這般的讓他難堪的景象。
「寧如沁,好歹你現在還是我輕展軒的女人,也更是逍遙府的逍遙王妃,你鬆開他的手。」無法容忍歐陽永君拉著她的手,一刻鐘也不行。
他的怒氣卻絲毫也沒有嚇倒如沁,反讓如沁只握得更緊,倒是歐陽永君此時有些想要鬆開了,剛剛他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因為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如沁呢?他真怕自己連累了她,他不過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質子罷了,而如沁卻還有大好的人生,自己如此的隨著她而執拗,雖然他與如沁只有清白,卻也怕輕展軒會以此為藉口來折磨她,輕展軒的狠戾他一向知道,思及此,他猛然一掙,「如沁,你還是回逍遙王府吧。」
輕展軒說得沒錯,總也是他的女人了,所以留在皇宮裡就只怕會被輕展風所欺負,而他雖在宮裡,卻怎麼也鬥不過輕展風的,這永遠都是他的悲哀,「如沁,回去吧,或者找個機會離開這京城,離開了才有你的自由。」見著如沁因著他的放手而愣在了當場,他只能如此的勸道,這一刻,他心裡的苦心裡的煩悶到底有多少只有他最清楚,真想強大,真想讓自己不再弱勢?
可是,可以嗎?
戰事即將來臨,保不齊自己又是一個兩國交戰的犧牲品,生命中可以見到陽光的日子到底還有多少呢?
一切都是那麼的渺茫。
如沁怔怔的望著歐陽永君,他的刻意躲閃讓她猛然驚醒,腦海裡悄然浮起青兒的話,東齊與西楚即將開戰,而且誰人都知道歐陽永君是東齊留在西楚的質子。
倘若東齊開戰了,那麼第一個與死神握手的就是歐陽永君。
不,她不要,她不要歐陽永君這麼淒慘這麼悲涼的活著,想也不想的,轉身就撲倒在地上,「皇上,軒,我求你們,求你們放了歐陽一條生路吧。」
雪地中,纖弱如她,只跪在那一片冰冷之中,想一想,似乎是她第一次的跪下來求著輕展軒,雖然是為了歐陽永君,可是她不後悔,那是一個生命,活生生的生命呀,她不想在自己離開皇宮的日子裡聽到歐陽永君任何不好的消息,所以即使她只能隨著輕展軒離開,那麼她只希望在離開之前能夠以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來解救歐陽永君的苦難,不管有幾分的希望,但是,只要她努力了盡力了,那麼她就不會後悔。
「如沁,別求他們,生死由命,我自不會再貪生怕死了。」凜然拉起了如沁,這一刻歐陽永君只將心裡的決定說出來,其實東齊皇家早已不在意他的死活了,此一刻似乎就只有如沁才會真心真意的希望他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友如此,他死而無憾了。
輕展風淡淡一笑,絲毫也不為著她的求情而感動,「軒弟,把你的女人帶走,別在這丟人現眼。」她迷惑著他的眼神讓他到現在還深陷其中,不可以,這個女人不可以替代了他心目中的那個女人的。
戰事,只因那女人而起,他卻在期待,只是歐陽永君的命,那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