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雪人臉就握在掌心裡,那是阿群送給她的信任,送給她的堅強,送給她的祝福,有阿群在,她的世界就不會坍塌。
上車,就坐在輕展軒的對面,她刻意的要避開與他肢體上的接觸。
輕展軒卻伸出手,「拿來。」霸道的他要沒收阿群贈給她的雪人臉,阿群的東西他不想繼續留在車內留在他與她的週遭。
一閃身,「這是阿群送給我的禮物,你不可以剝奪了,否則那京城我就不去了,就算你強逼著我去,見到你母后我也只會讓她不開心。」就他會欺負人嗎,對待他這種人她也會呢。
猶豫著,半晌那一直舉在空中的大手這才收了回去,氣惱的望著她,又被這個女人給吃死了,倘若不是為了母后他絕對不能容忍她。
心底裡做著鬥爭,面上才勉強擠出了笑,「沁兒,這車廂裡有火爐,熱著呢,所以你手上的雪球會化了的,扔了吧。」
如沁卻不理會他,只一心看著手心中的雪人笑臉,那雪是冰冷的,可是笑容卻是暖人心的,手心中的水漬在慢慢的擴大,而雪人臉也在變變的融化,她卻依然沒有鬆開,只展開了指縫,任著那雪水慢慢的滴落在車廂內,她的眼神專注,彷彿這一個雪人臉上寫著什麼讓她寶貝著的東西一樣。
就這樣,她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沁涼如冰,而那雪人臉也早已化為了一灘水而蕩然無存,車廂裡靜靜的,偶爾能聽到馬車外車轱轆軋著雪地的聲音,可是那車外的世界卻與她是那麼的遙遠,所有的思緒只在那殘落的雪水中不住的滑舞流動著,懷念,懷念未出嫁之前她的一塵不染。
一大塊絹帕遞向她的手,「沁兒,你的手都凍紅了。」
寂靜中輕展軒的聲音乍然響來,讓她一剎那間醒了,抬首,望著輕展軒,再接過那塊絹帕,手卻已經僵了,只拿也拿不住的抖了又抖。
輕展軒一把抓住她的手,暖間立刻就輸送到她的手心裡,竟不想那冰冷已是滲入了她的手心與心底深處,明明對阿群是一種感恩的心,可是他的一切就是沒道理的縈繞在她的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男人溫柔的呵著她的手,吐著熱氣想要暖過來她的,片片的柔情透過那真誠傳遞而來,讓她不自覺的心顫了又顫,抽不回的手,就只任他握著。
想到去京城還有那麼遠的路,而自己卻要與他一直的單獨相處著,心就是沒來由的一跳。
「沁兒,你的臉紅了。」固意的使壞,他就是喜歡看著她的無措,明明做了那麼久的夫妻,明明早已是恩愛過,可是她依然會臉紅,那紅如胭脂般的美麗讓他不由得又是看得癡了。
垂首,在他面前她總是這麼沒用,只不過是為她暖著手罷了,她卻又一次的有些感動了。
瞧著她不回答,他使力的一帶她的身子,也不容她的反抗,衣帶一拉中,裸露的胸膛盡現在她的身前,兩隻依然還泛著涼意的手一眨眼就被他放到了胸口上,不住的心跳就在她的手心裡跳著舞,「沁兒,在你離開之前你就只能是我的。」他在宣佈著他的所有,他低啞的話語透過空氣傳到她的世界裡,嚼著他的話中意她只想再咬他,來宣洩她的不滿。
於是,貝齒彷彿上了癮一般又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排排的齒痕,男人依然不躲,甘之如飴的承受著這一切,彷彿那沒有痛意而就只有快樂一樣。
終於她咬得累了,他也鬆開了她的手。身子被他橫放在他的腿上,眸眼輕合,那盅惑著她心的氣息席捲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緊貼著他的,一如昨夜裡緊緊的相擁……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知道,她也無從思考,車窗外是一片銀白的迷幻的世界,而車窗內卻是一室的旖旎,又一次的沉淪在他的吻落之中,果然就如他所說,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她就注定逃不開她是他的所有嗎?
迷惘帶著一次次的輕顫,她的柔軟在他的霸道張揚中徹底的綻開如深谷的幽蘭,從昨夜裡的相擁到此時的激晴是她徹底的又一次的放縱了自己,無數個畫面滑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掠奪了她的美好……
原來他昨夜裡的溫柔竟是在期待著此刻車廂內的溫情……
每一次都是無視於週遭的一切,甚至不去避過那依然還在趕車的甄陶。
輕輕的合上眼,累極睡去,她的世界裡暫時就只有他的存在。
馬車內,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卻是一路灑下了他與她短暫的卻也是最美好的回味。
其實那雪的氛圍最讓人的心只有浪漫,守著那白雪皚皚的世界,她突然就不想要走到路途的終點了,似乎到了就會有什麼發生一樣。
可是,皇城安陽還是在忐忑中迎來了他們。
繁華,車來熙攘中,甄陶只架著馬車慢慢的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如沁好奇的看著車窗外的一切,這裡與無相的皇城川都有著那麼一些像,又是這麼冷的天,突然就讓她想起了從前與父親同在川都時的一幕幕,白錦臣的身影再一次的滑過眼前,卻再也不是她此生的牽掛了。
車窗外,一串串的冰糖葫蘆就在眼前,依稀是那香脆的糖稀的味道,那掛著透明冰糖的內裡是一粒粒紅艷艷的山渣,「軒,我要吃冰糖葫蘆。」她不扭捏,也不做作,此時她一心想要的就是手裡攥著那冰糖葫蘆,嗅著它的甜香,想一想都是好吃呢。
「甄陶,停車。」輕展軒立刻就喚了甄陶把馬車停在了路邊,縱身一躍而下了馬車,一大錠的銀子一遞,那一架冰糖葫蘆立刻就被他全部的買下了,整架拿走時,徒留下那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愣在當場,長這麼大,他從沒一次性的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吧。
如沁瞠目結舌的望著輕展軒的所為,她只是想吃一串冰糖葫蘆罷了,他買了這麼多,天,她吃一整月也吃不完呢。
男人帶著一股子冷氣回到車內的時候,她的視線依然停留在車窗外,就在那街角的轉彎處,一座豪宅的門前閃過一道窈窕的身影,那女子回首的剎那,如沁一驚,那張面容依稀就是她記憶中的挽心樓裡屏風上的那個清靈飄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