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夜裡要去那葡萄架下許願,那就去吧,他要滿足她小小的祈願,所以在這之前,那藥他還不能讓她吃下,再急也急不過這一時吧,
可是青兒卻有些慌了,剛剛她還說要盛一碗給如沁呢。
輕展軒看到她的心慌,一笑,真是個笨丫頭,居然就轉不過來彎了,什麼也不放的依然可以送進去呀,親自動手盛了小半碗,走進屋子裡時,是青兒傻眼的望著他的方向。
王爺,居然為王妃親自盛東西吃了呢,最近王爺似乎為著王妃變了好些好些,而她也又一次的看傻了。
靠在軟枕上,伸手欲要接過輕展軒手中的小碗,輕展軒一躲,直接避開了她的手,「我來吧。」倘若孩子沒了,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如此溫存的笑了,所以這一刻他突然好想把她快樂著時的每一個笑容都記在自己的心裡。
「軒,我好好的人,什麼病也沒了,肚子也不痛了,最近寶寶出奇的乖呢,所以我自己吃就好了。」溫婉的笑意,因著他對孩子的好,那從前所有的怨念似乎一昔之間都淡去了,原來她也是一個大量的人,甚至不去計較他奪去了她的處子奪去了她的幸福的狠然。
幸福,似乎眼前的就是吧,閃一閃眼,眸中的就是幸福。
執意,就是不肯遞給她,隔著她的身子遠遠的,讓她抓不到小碗,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邊,她無聲息的吃下,眸中是無數個他的影子,紅艷的唇每一次張揚在他的面前時,輕展軒都想要去吻一吻那甜美的味道,許久了,在他未離開飛軒堡之前他就許久沒有吻過那唇的紅潤了。
自從住進了冷月軒,怡情閣的那張床怕是早已落滿了灰塵了吧,甚至於連挽心樓也未曾去過了,除了前院的書房,他的世界也就只有這裡了。
想到夜裡葡萄架下的相約,此刻的他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然而碗落下,他卻不得不離開,「沁兒,這山渣醬雖然甜香,可是一次別吃多了,外面還有呢,就等你晚上回來再熱了吃些才好,我去見皇兄了,還有些棘手的事情要處理。」
如沁點頭,看著他離開,這才拿起了一本醫書,仔細的讀起來,那看過的書都被她整整齊齊的放在書架裡,然後找一天專門送還給歐陽永君吧,還是有些無法置信歐陽永君的身份,他明裡是自由自在的,而暗裡卻是因著是質子的身份而被那七魂散所控制著,為著這些,她也想要讀遍所有的醫書,雖然這些書都是歐陽永君帶給她的,但是只要她認真留意了,說不定她也能發現除去那七魂散的解藥呢,事在人為,只怕你不用心。
所以當她知道這一件事的時候,她只想更努力的專研醫理。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得屋子裡暖洋洋的,小兔子蹭在它的身上,淘氣的不停的蹭呀蹭呀,她才想起它好久沒有吃母乳了,一定是餓了。
抱著它走到門外,四處望去,卻不見青兒的影子,想是去取什麼東西了吧,她一個人忙裡忙外的,真得很累,先前與輕展軒說起之晴的時候,他倒是同意了,卻不知之晴什麼時候能回來幫著青兒。
那籃子早已換成一個漂漂亮亮的兔籠子了,是甄陶做的,居然是用上等的檀木做成,這小兔子也終於有了它們一個漂亮的小家了,把懷裡小小的身子送入那籠子裡,小傢伙立刻就飛奔到母兔的身邊,那天生就有的求生本能讓它瞬間就找到了母乳,開心的吃著,如沁看著,真溫馨呀。
撫著小腹,再過幾個月她的寶貝也要來到這人世了,突然間就更加的期待了。
向回路走去,經過小廚房,早先那山渣醬的味道還飄溢在空氣中,他說了,不能吃多了,可是她突然就還想要吃,她是孕婦,才不怕羞,貪吃了總是正常的吧。
青兒不在,她就悄悄的吃一點,一點就好,保證誰也發現不了。
那灶台是甄陶請人後搭建的,就擠在迴廊的一角,很小的地方,卻也乾淨,青兒是個勤勞的好姑娘,很貼心,與她也更好相處。
那被自己吃過山渣醬的小碗還在,居然沒有洗,想起與青叔青嬸在山中的時候,她經常都是搶著洗碗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止是為別人減輕了負擔,對自己也是一個鍛煉,否則她怕是只會吃了睡了。
碗放在水盆中,慢慢的洗了乾淨,再起身向那盛著山渣醬的灶台而去時,不經意的,柴火間,一個小紙包就現在她的眼前,如沁好奇的撿起來,瞧那樣子像是什麼藥才是,可是這冷月軒裡除了自己就是青兒了,難道青兒病了嗎?
卻不知是什麼病,病了也不告訴她,還每日的辛勞,只讓她心疼。
或許她也能幫上什麼忙吧,必竟她前前後後也看了那麼多的醫書,那可不是白看的。
展開了,那是一些被碾碎的草屑,量並不多,好奇的聞了聞,人卻在瞬間就驚住了,這草屑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藥,而是,是給孕婦催生的藥。
一驚,這藥難道是要給她的嗎?
她應該是在這飛軒堡裡唯一一個有著身孕的人吧。
冷靜,所有的記憶讓她不相信這是給自己的。
或者是哪個下人有了身孕也說不定,只是那應該在前院吧,這飛軒堡的後院是絕不許外面的男人隨便進來的。
一定是了,青兒是丫頭,曉是這飛軒堡裡的哪個丫頭不小心與哪人野男人有了骨肉,所以才求著青兒弄了這藥吧。
想一想,如沁還是放回了原處,倘若是真的,那姑娘必是急了,有些歎息,其實女子才最是受委屈的那個人,而男人風流快活了之後便什麼也不管了,只餘女子面對那餘下的苦與難。
滑了胎,多多少少都要落下病的。
可是她卻無法相幫,知道的人越多,對那女子越是不利吧。
想想即將又有一條小生命要消失在母體裡,心裡不由得感傷,連那山渣醬也無心去吃了。
回到床上,懨懨的懶怠動,最近的自己總是如此,明兒應該著青兒去向歐陽永君借一些關於安胎的書籍,那催生的藥她還是在一本書中看到的,卻只是一筆帶過,沒有過多的描述和解釋,想一想似乎除了這方面的書他都是拿給了她。
笑一笑,是他沒有想到吧,其實現在的她最需要便是這些書呢。
晚膳時,輕展軒沒有回來,她也無從去追問他的行蹤,他說過晚上要陪著她去那葡萄架下的,她開始期待了,因為她要許一個願:她要生一個漂漂亮亮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