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拂動,燭光閃爍,迷濛的床帳中,當自己被男人穩穩放下的剎那,那床帳中煥然一新的味道讓她捕捉不到任何女人的氣息,那麼今天是她佔有了這張床,那麼他的侍寢呢?
難道會換地方嗎?
采月一桶一桶的拎著水進進出出,那忽輕忽重的腳步聲是獨屬於她的,如沁記得,一直記得采月的一切。
說不出的懊惱,從前采月侍候自己時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她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有些苦澀。
要沐浴嗎?
她的身子根本就碰不得水。
屏風後一道男聲飄來,「采月,侍候你主子擦擦身子吧。」似乎是不想她難堪,似乎是要履行他的承諾,她只是他的丫頭,所以他不可以再輕薄於她,終於知道不會是他親自動手為她擦身子,心底小小的雀躍著,這是他第一次的放手,便是因著這第一次,讓她的心底悄悄的湧上了一份謝意……
沾濕的棉布被擰乾時那落在蓮花木桶中的水聲讓室內的氣氛更加的迷濛,霧氣中采月走過來,「小姐,你還好嗎?」如沁的慘白是怎樣也抹不去的,采月彷彿揪心的看著自己從前的主子。
燦然一笑,「我很好,擦吧,我想幹乾淨淨的睡一覺,真累。」那刀傷需要多休息,而她也想要把舞月樓的旖旎氛圍和破廟裡一身的塵埃洗去。
一下一下,那熟悉的動作在如沁的身上遊走著,或許采月依舊還是她從前的那個采月吧,許多的話想要對采月說,可是那男人就是該死的坐在屏風後不肯離去,只那影子映在屏風上的山水畫間,一片迷離。
手指在觸到如沁那傷口的邊緣時,采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姐,這傷是怎麼來的,不是跟著爺出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