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展軒緊緊盯視著歐陽永君懷中的如沁,他醉了,似乎每一年的這兩天都是他最脆弱的日子,可是今日他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醉了。
所以當那抹背影堅強且倔強的從他的視線中慢慢的消逝時,他的自尊讓他重新又回到了挽心樓中的屏風前,輕柔的觸著那畫中的女子,目光依舊溫柔,可是心裡卻不知不覺的隨著那抹柔弱的身影而去,如沁走了,那個被他蹂躪過的女人甚至不惜服了無心丹也不要求他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那是絕然而去的決心。
那決心,那背影,讓他揮不去,也甩不開。於是,一壺又一壺的酒如水般送進喉間,那辣辣的味道讓他的心與意識漸漸麻木,女子的背影開始迷濛而去,終於醉倒的時候,天已亮如晝。
蟲鳴伴著鳥叫響在室外那無邊的美景中,而室內安靜的他只沉沉的醉倒在一片酒氣之中。
這挽心樓除了甄陶和歐陽永君以外,這飛軒堡是斷無人敢隨意進來的,更何況此時輕展軒還在裡面,就連平日裡唯一可以進來打掃的小丫頭也卻了步,誰都知道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吵到了爺,那一條命便極有可能如草芥一樣瞬間灰飛煙滅。
沒有人打擾輕展軒的寂寞,其實他是寂寞的,輾轉中他邪邪的笑著,他的世界裡只有思念與酒氣,那抹背影算什麼,不過是他不想要的女人罷了,棄之如履,根本讓他不屑。
然而,心裡真的是不屑嗎?
酒精慢慢麻痺了他的意識,讓他再也無從思考。
……
娛人院裡,小丫頭來報了,只報甄陶,「早起送過去的那個姑娘自己跑進了冰庫,她在裡面栓牢了鐵門,任憑大家如何叫她就是不出來了。」
甄陶皺皺眉,望著眼前那座彷彿在白日裡也在沉睡的挽心樓,他終於還是卻步了,爺吩咐她去了,又親手餵她服了無心丹,那麼又豈會關心她的死活。可是那一夜他明明悄悄的背著所有的人親自去為如沁的腳踝塗上了飛軒堡最金貴的跌打黃芙膏,而且還在冷月軒裡住了整整一夜……
第一次在門前轉著圈圈,他不知要不要稟報了。
時間在猶疑中拖了又拖,二爺也是,偏偏一大早就出去採藥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就算他已去報了信,只怕二爺也沒那麼快來救如沁了,所以乍聽到如沁自己把自己關進冰庫的時候,初時他甚至有些竊喜,必竟如沁奇跡般的保住了她自己的清白。
可是,當娛人院的小丫頭一個又一個的來向他回稟時,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如沁雖然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卻只怕要凍死在那冰庫裡了。
一個門栓只要開了,那麼就會是她的生,為何她要如此的想不開呢,既然毫不畏懼的服了無心丹,那又何必要選擇了死亡。
慢慢的,甄陶開始焦慮了,按著時間推算,一整個白天了,只怕那呆在冰庫裡的人早已凍成了冰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