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說,凌若兮只是受了刺激,因而只活在自己的世紀裡。
兩天,對夜峻熙來說,就像過了一個世紀,琥珀色的眼眸滿是血絲,疏於打理下巴長出青色的胡茬卻,依舊不減少他的俊美,多了幾分粗獷和性感。
眼見凌若兮日日消瘦,這就好比在夜峻熙心間剜上了一刀,凌若兮變得自閉,兩天滴水未進,除了夜峻熙,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特別是晚上,總是在半夜驚醒,一身冷汗,然後又走進浴室,瘋狂地擦拭著嬌嫩的肌膚,夜峻熙受不了她的自虐,每次她驚醒,他隨即立刻起來哄她睡覺。
夜峻熙日日夜夜守著凌若兮,而凌若兮,更多的,是躺在床上,空洞地看著天花板,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把自己束縛在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裡。
「老婆,今天太陽好大哦,我們去曬太陽吧,」夜峻熙笑著說道,哪怕他知道,凌若兮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抱著她,讓王媽搬來貴妃塌放在花園裡,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榻上。
現在的凌若兮,就像是一個脆弱的陶瓷娃娃,好像他一不小心,就會讓她粉身碎骨。
環抱雙臂,看著凌若兮,奶白色的肌膚在陽光下變成半透明,柔弱中,帶著一些病態美,眉宇間,少去以前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剩下的,只是超乎尋常的淡然。
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緊皺的眉間,想要撫平那深深的褶皺,卻怎麼都撫不平她心裡的傷口……
「若兮,難受的話,就說出來,這樣子會悶壞的,」夜峻熙溫柔地說著,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凌若兮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對所有事,都早已置身事外,如果不是她還有深深淺淺的呼吸,夜峻熙甚至還會以為,她已經消失了。
狠了狠心,倏地一把橫抱起她,大步走進臥室,把她扔在柔軟的大床上,平靜的雪眸總算有了一些波動,是無限放大的恐懼,不顧她的掙扎和閃躲,撕開她身後的睡衣……
「凌若兮,你清醒點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在這裡半死不活也沒用,以前那個堅強的凌若兮到底你哪裡了?」夜峻熙痛心疾首的呵斥著,大掌禁錮她的肩膀,不停搖晃著,試圖把她搖醒。
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不要,我不要,嗚嗚……痛,好痛……」凌若兮不停後退著,驚恐地看著夜峻熙,眼淚爬滿了臉頰。
夜峻熙用力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脫,他知道,不讓凌若兮克服這道坎,她永遠都不會從那些傷害裡走出來!
「唔……求你,求求你……不要,唔……藥,有迷藥……」那一晚的記憶再次蜂擁而至,哪怕那個過程,她一直都是昏迷著的,可是,她仍舊無法接受這一切。
她已經髒了……髒了……
「若兮……若兮啊……老婆……」一聲聲低沉的呼喚,太溫柔,也太傷痛,可他堅持著,在她耳際邊,淺語呢喃著。
凌若兮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被夜峻熙緊緊桎梏著,那般用力,那般深刻,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般。
強有力的手臂,圈著她嬌小的身體,那麼溫暖,凌若兮倏地安靜下來,乖巧地伏在他的懷裡。
眼裡迅速升起氤氳,凌若兮流淚著想要推開他,手卻突然觸到他俊美無雙的臉頰,輕撫他青色的胡茬,她的老公,是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呢?
使勁的搖了搖頭,夜峻熙,這麼做不值得的,你知不知道?
「你瘦了,」簡單的三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凌若兮能感覺到,夜峻熙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對上他琥珀色眸子裡的神情,凌若兮不自然地撇過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已經不乾淨了啊。
見她閃躲的樣子,夜峻熙更是心如刀絞,當初失去她的恐懼再次傳遍四肢百骸,扳回她的小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很認真很深情地說道:「若兮,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我說過,會一生一世都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這個承諾,永遠都不會變……」
夜峻熙極少說這樣煽情的話,凌若兮全身一僵,黯然地垂下眼臉。
「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凌若兮啜嚥著說道,親口說出這個事實,比想像中還要難受,左胸口,心臟每跳動一下,就牽扯的全身都火辣辣的難受。
是不是連老天都嫉妒她?
每一次,她和幸福,總是擦肩而過,這份遲來的愛情,她比誰都還要珍惜,老天卻給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若兮,你打我罵我吧,是我,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又一次受傷,如果你因為這個就要離開我,那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若兮,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不好?」
「不……」凌若兮搖著頭,拿手摀住臉,晶瑩的淚珠順著下巴滑倒脖頸處,「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你應該值得更好的女人來守護,我已經不配再站在你身邊了,夜峻熙,我們,離婚吧!」
胸口劇烈起伏著,夜峻熙全身突然石化僵住!
「凌若兮,」驚天一吼,凌若兮嚇的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怯怯地看著一臉怒容的夜峻熙。
抿了抿唇,硬生生壓下怒火,唯恐再傷到她,輕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若兮,你為什麼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這輩子,我夜峻熙非你不可了,你懂不懂?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定你了,我在乎的,不是你的身體,我在乎,在這裡……」夜峻熙點了點她胸口的位置,倏地,從哪拿出一塊黑布,蒙住凌若兮的眼睛……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學著感受我就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