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獄卒過來打開牢門,喊道:「林曉曉,出來!」
林曉曉回頭笑道:「大女人一言既出,怎可反悔?乖乖等我來救你。」
出了牢門,看見前面閻濤也被提了出來,林曉曉叫他一聲,他回頭看見林曉曉,立刻瞪起眼:「他娘的!才一天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林曉曉笑道:「你沒受罪罷?」
「不過吃了兩頓黑飯,娘的,吃得老子直想吐!你呢?」不等林曉曉回答,他又直盯著林曉曉,「簪子呢?外衣呢?本來就病著,你想死啊!」
林曉曉輕描淡寫道:「被人搶了。」
「我說呢,披頭散髮跟個鬼似的!」閻濤點著頭,不由嚷嚷起來,「他娘的,這是誰幹的!讓老子查出來非扒了他祖宗的皮不可!女人也這麼凶。」
被帶出牢獄的霎那,所有人都有一瞬間被日光刺得睜不開眼,隨之長長吐一口氣,除了林曉曉。
雲煙不知道於何處忽然冒出來,她冷冷道:「諸位既然出得牢獄,就請自便罷,我還要回去覆命。」
雲煙向林曉曉走近幾步,低聲耳語道:「上官城妃還是早些回去將養罷,有何請求不如當面跟殿下提。我權利就這麼幾分」最近上官城很不好過。
林曉曉愣了一下,雲煙早向著犯人們揮揮手,告辭離去。
回到閻濤的院落,被告知上官城很快回來拜訪,林曉曉面無表情的走進臥房。
屋子裡已經擺好一桶熱水,旁邊放了換洗衣服,想是小魚兒得聞她與閻濤回來,提前備下的。
林曉曉想也不想,就脫掉身上染了霉氣的衣物,然後整個泡進桶裡。
想她平生從淋浴到泡溫泉無數次,卻沒有一次比今天來得舒服。
氤氳熱氣瀰漫在木桶周圍,蒸得林曉曉有些睏倦突然有了當年洗芳香浴的感覺。
她打著哈欠,靜靜地,有氣無力地洗了一陣,邊將頭擱在木桶沿上,開始想著如何報這牢獄之仇,又如何和上官城解釋她這落水的蹊蹺。以及……以及那個推她落水的人,有是何居心……
不用說,恆遠和秦壽這兩個罪魁絕不能輕饒,另外還要想法盡早救出白瀲灩……要盡快做到這些,就只有依靠上官城。
只是他自己送上門來,卻又讓林曉曉不得不多了些疑心,一切似乎太湊巧了——
如果只為找她林曉曉,他根本不必親自來,這是其一。
其二,就算閻濤青龍會有些能力,似乎也沒重要到讓他上官城殿下親自登門的地步。
除非……除非……是有極為划算的好處?
畢竟無利不起早,為官者比市井商賈更為勢利。
林曉曉皺著眉反覆推敲,一時間卻也想不到上官城冒然來這裡、還是登門拜訪的理由。
正想著,幫內兄弟來到門外傳話:「來訪的肅公子說想要見你。」
林曉曉閉著眼睛的悠閒,忽有些狼狽。
隨口「嗯」了一聲,林曉曉道:「我馬上過去。」心裡卻想著如何把半張腫了饅頭大的臉遮掩過去——
據說,色衰而愛馳!
而她此刻很需要上官城的眷愛,因此更需要這種臉。
林曉曉忙跳出木桶,拉過一條布巾略擦了擦頭髮,不及擦拭身上水漬就先在銅鏡上研究自己毀了容的臉——
夭壽哦。
果然腫的像個豬頭!
林曉曉正著急,那幫眾又敲門催促。
林曉曉眉頭一皺:「不必等我了,你先去覆命。」心裡卻是急得了不得,忙先用脂粉掩去輕重的青青紫紫。
她才胡亂擦了幾下身上的水漬。
也不知道是弄脂粉太耗時,還是某人太性急。
就在林曉曉拿過褻衣正要穿時,呀的一聲,房門居然開了——
尼瑪的,她居然洗澡忘了閂門……
林曉曉愕然回頭,赫然見到上官城站在門口,四目相對,上官城似乎也怔了。
幾個月來,第一次與他正面相對,卻不料重逢是這種情形。
林曉曉立刻將剛才想要說服他幫自己報仇的打算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第一個反應是拿衣服先蒙住自己的臉,揮手將一道水花擊向他面門,喝道:「出去!」
上官城面無表情地抹抹臉上的水,站在門口不動:「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麼對待我?還有……你擋錯地方了!」
難道尋常女子該擋的的地方不該是身體,而非臉麼?
「這是內院,你怎麼進來的?」
林曉曉聽到這話,這才想起什麼,忙捂著臉轉過身,那衣裳擋住身體道。
上官城一臉的理所當然:「得了尉遲幫主准許,來探望……我的上官城妃,不行麼?」
林曉曉撇撇嘴道:「你也忒會挑時間了罷!偏偏來看我一絲不掛?」
上官城閒閒地合上門,挑了張椅子坐下道:「這話奇怪,有人說我要見你,你就該穿好衣裳,而今這樣,到不不如說是愛妃欲擒故縱,故意脫給我看的?」
「你,你……我鬥不過你!」你太恬不知恥!
林曉曉臉氣得通紅。
上官城淡笑:「何必這麼惱,你我是夫妻,你我也是同床共枕,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避的?想當日你……」
沒等他說完,林曉曉已將換下的髒衣服扔到他臉上:「閉嘴!不許提,沒見過?你倒脫一次給我看看!」
上官城嘴角微微一彎,故意四下裡看了看,低問:「你確定……這裡……你想看麼?」
林曉曉瞪著他,一時竟沒話說,好容易洗白的身體,霎時間紅撲撲的像只熟透的大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