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塵風看著她的後背,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曾經他答應她會保護她一生的,但是他沒有做到。直到她消失以後,他才看清自己對她的感情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深。
這三年來,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她,每日每夜都在克制著自己的內心。在外人眼裡,他當年的戾氣已經隨著他王妃的離開全都消散了,課室他們不知道,直到他再次看見她後,他的偽裝便在瞬間瓦解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份激動和震撼,不僅是因為能再次看見她,還是因為她如今的身份……。
屋子裡又變得安靜了下來,靜的能將外面的一切聲響全都聽得清楚。
雨聲在淅瀝瀝的落著,砸在地上時的聲音就像是玉珠落盤一樣,一滴滴敲擊著他們的心房,將他們的心湖打擊的粉碎!
雪萱坐在那裡,終是眨落了眼裡最後的一顆淚水。她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用這樣的方式來調節自己紛亂的內心,可沐塵風卻還是在壓抑著這份苦楚,讓心底的漣漪越漾越開。
明明就在眼前,只要他站起來朝前走出兩步他就能抓到她了,但是……即使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他仍舊覺得自己的心頭是空蕩蕩的!
就這樣,漫漫長夜在這份寂靜和煎熬中渡過了。
天亮時分,雪萱就站了起來,而那時沐塵風也在那一刻起身下榻。
當他看著她走出屋子時,打開門扇的那一剎那,外界的光亮將她纖細的身子包裹在了裡面,彷彿她的離開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這會令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雪……」沐塵風忍不住的的啟口,只是那時榻上的小傢伙也醒了,還哇哇的哭了出來。
沐塵風止住了話聲,側過身看向了她。
若溪依舊在哭,小手還在半空中揮舞著,很明顯是想有人抱起她的。
沐塵風俯下了身將她抱在了懷裡,沒過多久,小丫頭就止住了哭聲,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盯著他看,小手還摸上了他的臉,她的掌心暖暖的、軟軟的,似乎這樣輕微的觸碰已經撫上了他的心頭。
沐塵風的心裡頓時柔下,一手托抱著她,一手抬起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動作很輕很柔,生怕他略顯粗糙的指腹劃傷她稚嫩的小臉。
若溪張開了小嘴咿咿呀呀的嚷了起來,彎著眉眼在衝他笑。
沐塵風的眼中也浮上了笑意,淺淺的,卻覺得分外的溫暖。
若溪見他這樣,笑容也更甜了,還沒有牙齒的口中在流出口水來,沿著她的嘴角滑下,掉在了沐塵風的手臂上。
「是不是餓了?」沐塵風寵溺的問道,嗓音簡直柔的能滴出水來,絲毫不介意她的口水流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抬手為她擦掉。
「呀呀……咿咿……。」若溪更高興了,眼睫毛還濕濕的,可是笑容卻燦爛無比。
雪萱從外面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幾條魚,這是昨日的三隻灰狼送來的。
在她進門的一剎那時,她面容上的神情一僵,見他們相處的很融洽,小丫頭正笑得高興,而且沐塵風俊顏上的表情也洋溢著明顯的歡喜,這樣的一幕讓她心裡不覺沉重起來。
是否要告訴他呢?
雪萱心裡閃過了這樣的想法,眼簾微垂立在了門口。
「你回來啦?她好像是餓了!」沐塵風朝她看去說著,雙手抱著若溪站了起來。
「哦!」雪萱愣了數秒後才應答一聲,面色有些不自然。
沐塵風的心裡頓時往下一沉,只是俊顏上的神情還是和剛才一樣。
他接過了她手裡的魚,並將孩子小心的遞送給她,只是小傢伙稍稍離開她的懷抱就不高興了。
「嗚嗚……」若溪皺著額頭,小手竟然還抓著他的衣裳。
沐塵風和雪萱不由對視一眼,遂她開口說道:「我先處理一下這些魚,你抱著她吧!」
雪萱這麼說著,從他身邊走過去拿匕首。
沐塵風沒有說話,但卻將臂膀收攏了些,讓小傢伙可以靠著自己近一點。
低低的抽泣聲響沒有了,果然,她很黏他!
雪萱心裡不忍,想著他是有權利知道若溪是他的女兒的,只是一旦將此事告知他後,他會信嗎?又或者,他能答應讓她帶著女兒離開疆國嗎?
這些問題都是她考慮的因素,起初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與他經歷這次劫難,更是沒有想到若溪是他親手接生的,就因為發生了這些事情,才使得她改變了原有的想法。
雪萱心裡在想著這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你怎麼了?」沐塵風見她立在原地出神,忍不住開口輕喚了一聲。
「沒什麼,我在想火折子放哪裡了!」雪萱回神後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回道,由於這座小築裡沒有鍋碗,所以他們今日也只能吃烤魚了。
「在櫃子裡。」沐塵風答道,看得出從她回來後,她的臉色就有些不自在了。
「是嗎!?」雪萱淡淡的啟音,有朝衣櫃那裡走去。
「如果是我,我會離開的!」沐塵風見她的神色與昨日的不同,知道她一定是為了昨晚他們談過的話有關係。
「不是的,你誤會了。」雪萱隨即應道,抬眸的瞬間,她一眼就撞入了他的眼底深沉!
以前,他的這雙眸子黑亮深邃,充滿吸引又令人懼怕,可是現在他的黑瞳中雖然依舊漆黑,但卻少了那份晶亮,如同失去光澤的黑珍珠一樣,縱然吸引,但已經沒有了那份耀眼!
雪萱看著看著,心裡又有了起伏。
「是嗎?」這次換做了沐塵風低喃了一聲,聲線中透著淺淺的失落。
「我去殺魚!」雪萱收斂了目光準備離開,有些擔心她在他的面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緒。
「還是我來吧,若溪餓了。」沐塵風只說了一句,也不等雪萱推辭,他就將若溪遞給她,接過了她手中的魚就出了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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